【父亲多才多艺。二胡京胡、小提琴、手风琴,包括后来的电子琴等乐器,几乎样样都会,吹拉弹唱,触类旁通。记得我小时候的七十年代,全家下放在三里岗尚店,有时夜晚闲暇时,父亲便坐在家里用二胡拉《江湖水》,凄清的琴声在夜空里久久回荡;父亲还喜欢画画,写生素描、水粉水彩油画,那时的农村青年人结婚做家俱,喜欢请师傅在油漆上画画,父亲便走村串户去画画。后来出名了,三里岗辖区的供销社便争相请他去画广告画设计装璜.....他的音乐和绘画才能,超越了爱好,一度成了他为家庭谋生的手段和职业。如今,父亲80多岁了,居家闲着无事,便写回忆录。他说,年纪大了,记忆力减退,只能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写,有时还提笔忘字,我就鼓励他,说你别着急慢慢写,我照原样发上平台。】
小时候,大约六七岁的光景,那时还没有解放,我家住武昌胡林翼路,也就是现在的武昌民主路的一栋二层小楼,一楼开“信昌烟号”做生意,二楼住人。家里有一台留声机,使用时用手摇把发条卷紧,带动留声机芯转动,上面安上唱片,放上唱针,针尖在细微的沟槽圈中而产生声音,放大后戏曲及歌曲的声音美妙而动听,久而久之,我爱上了留声机,闲时也学着弄几下,跟着学唱。
我最喜欢听《苏三起解》的唱腔,我慢慢地学会了部分唱段,趁父母及兄长们高兴时,我便用化妆品擦上白粉,在脸上打上胭脂,学着花旦的唱腔:“苏三离了洪桐县,将身来到大街前......”,边唱边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称赞不已,说小毛(我的小名)不错,演的好看,唱得也好,聪明伶俐,有唱戏的天分。
解放后,在随县城关完小读书时,参加小学生文艺队,学习打腰鼓,学习少年集体舞蹈,在操场舞台上参与表演,很受班主任晏继殊老师的喜爱。
考入随县一中后,在五一、五四节到来时,班主任姜修良老师安排任务,排练《小白兔与大灰狼》小话剧,反映一大群善良的小白兔如何战胜凶猛的大灰狼的故事,体现了正义战胜邪恶、团结就是力量的鲜明主题,既教育了大家,也使自己受到了深刻的启示,受到师生好评。
考入襄阳高中(襄樊四中)后,在学校学生会的组织下,我一手操办了话剧《火烧赵家楼》的排练及舞台美术工作,如期投入演出。这个话剧主题是描述爱国学生在五四运动中,游行反対巴黎和会、烧毁北洋军阀外交官曹汝霖所居住的赵家楼,体现了北大各学校学生的爱国主义精神。
1960年秋季,高中毕业了,因家庭成分问题政审通不过,上不了大学,只能回到家乡随县,被分配到随县城关综合厂务工。时逢城关镇文工团整体转到综合厂,我便参与其中,排练了许多剧目,如《五个炊事兵》、《媳妇夸婆家》、《张木匠抗旱》、《父女逛随县》......爱到随县文化馆及上级好评。
后来,综合厂又转到了城关镇二街。受街道负责人指令,组织了“二街文艺宣传队”,结合当时的政策排练了很多节目,将当时街道许多青年组织起来,记得有熊全芳、蓝华爱、孙兆仙、李孟琼、熊子恒、谌述东、叶良栋、张小、万三、王道本、张守志等20多名人员,我带领大家,边学边唱,很多人并不善文艺,只是充人数地参加排练,大家排演了《普查意义大》、《四川民歌唱今天》、《一个壮丁的控诉》、还有少数民族舞蹈《洗衣舞》、《彝族舞》等,在当时随县民间艺术大汇演中名列前茅。
1970年,我全家上山下乡到三里岗区尚店公社农村,也就是当时所说的下放。下乡后,在尚店公社的东方红大队,当时三里岗区委书记汪宽后在这里蹲点,在举办阶级教育展览馆时,我组织当地农民排练了《白毛女》等剧,配合展览巡回演出,深受好评。
后来在尚店学校教书,课余时间,组织学生排练《五个老汉学毛选》,演出别具一格,记得尚店学校的隆开良老师说,“你老傅为尚店的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也为尚店学校的文艺开展做出了功劳”,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我这一生,爱好文艺,二胡京胡、小提琴、手风琴、脚踏风琴,包括后来的电子琴等乐器,虽说不精,但几乎样样都会演奏伴奏,吹拉弹唱,触类旁通。
除文艺类,对于绘画,我也有极大的兴趣。素描写生、水彩水粉油画,甚至包括油漆画都很娴熟。上世纪整个七十年代,下放三里岗尚店,最后的几年,绘画还一度成了我的职业。
对绘画的爱好也起源于我的童年。
童年时,我对绘画产生了兴趣,还是在武昌蛇山下的大成路读小学时,就开始接触绘画。那时我家开的“信昌烟号”为了招徕生意,请了美术师来设计绘制广告,来者是四川人,名字叫陈克尔,画得一手好画。那时我也看上了瘾,时而用笔也学着勾划蝴蝶蜻蜓之类的虫物,觉得很有几分意思。陈师傅也说小毛聪明,是个画画的料,我也就越发高兴,慢慢就有了一些小小的进步,曾记得陈师傅给我母亲画了一幅“观世音菩萨”的画像,贴在堂屋正中央。母亲每天对着菩萨画像念佛吃斋。陈师傅的妻子余首道曾在随县城关镇下南关草甸子开过茶馆,其女儿叫陈学亚,解放后曾在随县农具厂(后来的驰乐公司)当工人,我与她在八十年代还多次在一起聚餐聚会过,听说她父亲陈克尔后来参加了解放军,在部队也是搞美术工作的。
我9岁从武汉回到随县城关完小读书时,美术教师名叫孙勤朴,教小学的美术课,画得一手好国画和水墨画,那时在随县也是很有名气的,其长子孙文博,也是教书的;次子孙文尉,教师,被划右派,后在城关综合厂与我共事;三子孙文义,情况不详;小女孙文萃,后在城关油漆社分工,她还在我老伴杨志英所在的南关小学读过书。孙先生美术修养给我的绘画以很多关照及教导,记忆尤深。
在随县一中读书时,美术教师邹京都善画水粉、水彩画,其妻龚文彬后来与我老伴杨志英同在南关小学一起当教师,是同事。邹京都先生对我的铅笔素描写生、水彩用料给予了很大帮助,使我还渐渐加深了对美术的爱好。邹先生在五七年被划为右派,投井自杀。
在襄樊四中读高中时,我也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学习美术,我曾经多次到隔壁的襄阳师范学校去,向该学院的美术教师曾尚涛先生求教,加深对素描写生各项美术技能的提高。
遗憾的是,我的美术绘画未经任何培训和系统学习,只能说有一点点皮毛之技,当然谈不上成名成家,但在后来的生活和工作中还是派上了大用场,学生时代出墙报出专刊,都是由我承担;在随县城关镇文工团和综合厂,所排演文艺节目,其舞台美术设计等等,几乎都是由我一人包揽。
七零年左右,正是上山下乡的高潮之际,也是为了躲避运动的干扰,我和王正茂受城关环城公社五四大队党支部书记蒋正谦(原在城关综合厂任过厂委,后回归大队任职)的邀请,为五四大队置办阶级教育展览馆,设计创作。绘画方面由我担任,文字方面由王正茂完成,工作的地点就在大队会议室,每日两餐的吃饭问题,由大队妇联主任蒋大国(女,后担任湖北省副省长)同志安排,在农户家轮流就餐。大约两个多月的时间,工作任务全部完成就绪,如期实现展出。
七零年,全家下放三里岗区尚店公社。我参与了公社阶级教育展览馆的筹备,调查情况、收集资料、筹划图片、与李啟裕二人合办“阶级教育展览馆”,我画画,老李主笔。这个展览影响了三里岗地区,其他公社都派人员来尚店参观。时任三里岗区委书记的汪宽后同志知道后,又把我调到东方红大队搞展览馆,由大队书记段杨辉、副书记周厚啟协作,我一个人完成了绘画及文字的说明工作,如期展出。接着,又被借用到三里岗镇上举办“农业学大寨”、“学习樊孝纯”等专题展览。后来,又受三里岗供销社的邀请,为全镇所有的商店门市部布置装璜、绘制广告,画油画、水粉、版画等,时间长达两年多。七九年回城后,还带回虎头崖供销社的装璜画版三十多块,抽空完成了绘制任务。回到随州市装卸远输公司工作后,还为单位工会的大会议室绘制了8米x3米的大型油画《黄河之水天上来》。当然,这些也是后话了。
【父亲喜爱音乐和绘画,家里身然就有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导致我们兄弟三也有了这方面的爱好,到了孙辈,也喜欢这种文艺范,以至于在大学里专攻这类专业。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图片来自网络,上图上世纪随州㵐水大桥,下图随州文峰塔;文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