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1

昨天是妈妈生日,今日一同回老家。关于老家,很多事我已经记不得了,也是在大家叹息中隐约想起有那么个姑娘,大约与我同岁,因什么事神经了。

回到老家,他们去祭奠姥爷,由于我带着恬妹,被指派同她放风筝。此时的麦田正是生机盎然,来到田边棚子,一个短发女性怯生生地说:“明月吧?”甚至没敢问我是否记得她。我尴尬笑了一下,答到是许多年未见了。为缓解尴尬,多问了句,你也有孩子了吧?“豪豪十岁了。”她在棚中帮我把娃的风筝扎好,言辞并不显得十分亲近,但莫名有些紧张。我懊恼于丧失了放风筝的技能,未再多想。她随同我们一起回去吃席,我方发觉她对我和恬已经是超乎寻常的热情。她被安排在其他屋用餐,虽是显得不快,仍怏怏去了。家人讨论她,我才知她就是大家口中那个可怜女子,也是幼时回老家唯一的同龄人。席间,恬要去车上看动画片,她看到我们顶着大太阳出去,急匆匆饭也不吃,喊着我们别晒着了,诸如此类。饭后闲谈,她一直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被其父喊去棚子里照顾生意,就很不开心地走了。临行前,老家亲戚照常热情地招呼我们带些草莓,作为司机和小朋友的妈妈,我并未下车。听得外熙熙攘攘,突然有人敲车窗,离得极近。坦白讲,我被吓了一跳。她说,明月你又要走吗?不能多呆时间吗?大奶还在阜阳吧?我赶忙下车同她说了几句,并同舅舅说下次来带着她一起。

路上我向其他人了解她的经历及病因,因为多了人生经历,对她莫名感慨和心疼。事实上她的父亲是位声名极好的乡村教师,为人极善,口碑顶好,只不善言辞。这位舅舅因家中已有两个儿子,想要个姑娘,恰好友家生了四胎姑娘,无力善养,便接了过来好生相待。后因家中长辈管教中口不择言,姑娘得知此事后再也没有想开,便被定性为“疯病”。父亲始终善待,但周边的人只道她是疯了。年岁到了,家人为之寻了门不错的亲事,倒也算日子越过越好,哪知命运弄人,去年其夫遭遇车祸,前路艰辛。

我渐渐回忆起,小时候我隐约得知她受人歧视,便多了一分同情,虽回老家极少,但我总是同她与别人不一样。这些年,我早已忘记了她。而她,接触人不多,陷入抑郁后被人视作怪物,对她而言,我可能也是她一直惦记的人。我的家人,也因对她温善,都被记得清清楚楚。也许她需要的只是治疗和理解,舅舅已尽力对她好,但因不善言辞,她心里的结一直没有解开,加之生在老家,被人怪物视之,便再也走不出来了。好容易有个人知遇陪伴,竟又面临死别。回来后心情沉重,流水账记录,词不达意。

感谢带我走出阴霾的每一束光。祝愿这种苦,再没有人需要经受。愿天下所有高敏感宝宝都能多迟钝一点,而其他人能多一份耐心用心爱心。愿她余生得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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