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青年坐禅艺术与蹦迪技巧——从李诞的《扯经》说起(下)


接着上期,这期我们讲讲小北。

小北,遗寺万绿丛中里唯一一朵花儿,大方丈的外甥女儿,澈丹日思夜想的对象,也是理所当然的女主角。
虽然用了黑尾酱的图,但是黑尾酱似乎说过李诞书中的小北并不是她。所以也无需对号入座啦。
那小北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小和尚,听说你喜欢我?”
“不好说喜欢,只是看见你会乱。”
“听说你还想娶我?”
“不好说想娶,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油嘴滑舌,你丫天秤座的吧?”
“阿弥陀佛,心直口快,女施主别不是天蝎座的吧?咱俩正合。”
“合你大爷,你们佛门弟子还信这个?”

这是小北的第一次出场,大家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怎样的性格了。

1

先讲讲小北和澈丹的感情线吧。扯经本身是由一个又一个的段子组成的,所以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明确的感情线。所以我这里整理的感情线其实书中并不直接存在,而是人物们的对话所整理出来的信息。

小北和澈丹的感情线整理如下:

1.澈丹喜欢上了小北

“小和尚,听说你喜欢我?”

2.澈丹开始追求小北

“师父,澈丹公然追求大方丈的外甥女,罔顾清规戒律,破坏寺内安定团结,请师父予以管教。”

3.小北第一次惦记澈丹

“空舟!你那徒弟,叫什么澈丹的,怎么老不见影儿?是不是出去云游了?怎么也不跟我姨夫请假?好放肆!”
“哈哈哈,小北,你动凡心了。”

4.在一起了吗?

“师父,我觉得小北其实应该是喜欢我的。”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问什么?”

5.是无疾而终吗?

“小北,我只是喜欢你。”
“你只是喝多了,澈丹。”

整个故事线里,除了第三阶段里唯一的一次疑似动凡心,我们很少看到小北流露出情绪。

2

第三阶段以后,澈丹开始写一段又一段的情话。或许是在平静的日子里轻轻地想念,或许在人潮中突然间情绪汹涌,他写下了很多很多以“小北”开头的文字。

“小北,我师父说,自然现象就是那些我们能科学解释,但不能科学对待的现象,比如我们竟然会就着月光吟诗,竟然会对着大风歌唱;比如我们虽然感觉不到公转自转,可竟然会准时对着月份、季节和又是一年心神晃荡。小北,十二月了,还没有下雪,今年就要过去了。”

“小北,每次见你都会惶恐,每次见你,脑袋里都是一句没头没尾的烂台词——你从人群中走来。”

“小北。”
“哎。”
“小北。”
“哎!”
“小北。”
“干吗?”
“我这样喊你几次,就觉得要哭出来了。”

我们最终也不知道小北和澈丹是否真的在一起过。即使是那一次小北向澈丹要钻戒,澈丹说把我烧了舍利子给你吧,我们也无法确认那是小北的真情还是她实在闲得要命。

我们或许和澈丹一样,自始至终也无法确认小北的真心。

3

有人说,小北可能就是那种喜欢吊着备胎,看他付出看他犯傻,却永远不会回应的心机婊。

我觉得有些过了。

我也不同意有人说,上面这种人其实就是仇女癌,他们从来都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女性。

其实我觉得,这两种人这根本就是偏题了。小北到底如何、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都没那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看作者想通过这样一个角色来表达什么。

小北和澈丹这种感情状态常见吗?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作为一个接受了几乎完整的教育、步入社会也有几年的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过这种感情状态了。

我们太多人都习惯了,遇到喜欢的人就直接或间接地提出交往,收到觉得还差不多的告白就想着要不就试试。有人说,我们好忙,也好累,我们没精力去那么热烈地爱一个人了。

我觉得吧,也不是。我们或许没那么忙,也没那么累,但就是很难再去那样地爱一个人了。那种隐隐约约、影影绰绰的感情,似乎随着我们的学生时代一起结束了。

为什么呢。

4

我们爱一个人会感受到什么呢?

温暖,甜蜜,热烈。

我们和一个人暧昧的时候,会感受到什么呢?

温暖,甜蜜,热烈。还有苦涩,犹疑,惶恐,笨拙。

我们得承认,比起幸福,苦痛给我们留下的刻印更加深刻。我们人类,是一种比起爱他人,更加愿意自怜的生物。

我们曾经有很多很多时间和精力去静悄悄地喜欢一个人。

我们在ta面前晃来晃去手舞足蹈想要引起ta的注意;我们假装不经意地碰掉ta的书本,只为了理所当然地看着ta的眼睛向ta说对不起;我们在ta看别处时看ta,在ta看过来时迅速看向别处;我们会在大家都午睡的时候,静静地看着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ta的发梢上,烫出淡淡的金色。

或许更主动一点。

我们和ta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成了半路出家的姐弟或者兄妹,我们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坐在ta的旁边,和ta分享自己的零食,自己的作业,和ta分享一些只想说给ta听的小秘密。我们有了更多的理由和ta单独出现在某个场合,面对同学们意味深长的眼神理直气壮地反驳。

或许同学们都知道我们的小动作和小心机。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落在大家的眼里,大家心知肚明。

而这些,都无所谓对方知道或者不知道。

而我们知道。个中甜蜜与苦涩,我们通通都知道。

只是那种时光一去不返了。

5

那种暧昧的时光看上去很好啊,很青涩,那是青春啊。

可是青春,是需要精力的啊,需要时间去折腾,

所以,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精力去爱了,而是没有精力去暧昧了。

我们没有时间去折腾去猜测了,正如成长教会我们的那样: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悲伤去沮丧。

我想,李诞想表达的澈丹和小北的那种感情,正是我们现在越来越缺乏的那种暧昧感。

看澈丹写下的那些情话,总会有那么几句落在心上。这就可以了,这就能够接收到作者想要表达的那些东西了。

“小北,我似乎从来没有过一定要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从来没有那么热烈过,即使是给你写的情书,也是压着手腕写的。小北,我是说,话不能说得太满,人活得也不能太满了。当然你很好,你这样理直气壮的很好,我喜欢你这样,但是我不行,我就做你的退路好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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