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31 ‘火车’、‘裁缝’、‘蛋糕’、‘电影’,还有’爬山’

我是个裁缝、一个专做旗袍的裁缝。我平日缝制的,就是象电影‘花样年华’里、张曼玉身上那种、风情蚀骨的旗袍。

来上海二十多年了,从一个小学徒开始,跟着师傅慢慢学会了做旗袍的所有工序。师傅老了,我接了她的店,在里弄的菜市场里开了个小门脸。虽然是居民区,可这个地方毗邻写字楼林立的市中心。总有小白领们,从各个地方打听到我的铺子,花上比大铺子少得多的钱,欢欢喜喜拿走一件属于她自己的旗袍。我乐于丈量她们的曲线,或温婉或奔放,每个小女人都有自己的美,只有好的裁缝才能够发现。

这么多年,每天从早忙到晚,除了埋头于缝纫机、就是偶尔跟客人们聊聊天。一件可以贴合顾客气质的旗袍,才称得上是件真的好衣裳。大上海,不知有多少裁缝还像我这样,始终爱着旗袍、爱着穿旗袍的姑娘们。

为着这些旗袍,我放下了故乡的一切。男人已离去、孩子也交给老人看管。可我不寂寞,那些柔软的布料、绚烂的色彩、和它们挂在纤细腰肢上形成的线条,是那么美,这些让我在裁缝店的斗室里满足,一眨眼一天就飞一样过去。

我以为,我的一辈子就会这样度过。可美好,总是难以停留。这一带终于要拆迁了。偌大的城市,闹市里再无容易承担的房租。父母老了,孩子也快上学了。家里盖了大房子,家人呼唤我回乡…...

此刻,我坐在返乡的火车上。象当初来时一样,我还是行囊空空。 从上海带着的,只有孩子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其他的,都放下吧。在家乡,过去的一切都不再用得上。

有时我想,这辈子好像是爬山,爬啊爬啊,还没准备好,不知不觉到了山顶。山路上既没有神佛仙道,也没有魑魅魍魉。爬到顶上,下一步又能怎样呢?山顶上没有我的位置。我只有回家、回江西农村的老家。

(今天的写作练习——用这几个词写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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