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亭旁的秘密

图片来自凌晨两点

      那是前晚半夜三点钟，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昨天凌晨三点。我如往常每隔一周的星期三或者星期四一样，半夜让闹钟把自己叫醒，坐火车去西安。在小区门口骑了共享单车，慢悠悠地踩在空荡荡的马路上。不长也不短的路程，倒使我额头沁出了汗粒。我把车在老地方还好，拉开领口，一边擦汗一边往车站走。这时，我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地蹲在一个治安亭旁，面前有一堆小火，零星地闪着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火苗，火苗无力地跳动着，不时飘来一股塑料烧焦的臭味。

      老人将手里的一小块儿白色食物（大概是馒头）放在可怜的火苗上烤了几秒钟，然后缩回来，用另一只手从本来就很小的食物上掰下一点，递进嘴里，慢慢咀嚼，然后又重复之前的动作。

      老人是谁？他家在哪里？为什么半夜还逗留在无人的街头？……

      一时间，好多问题从我的脑际闪过。看着老人，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看到了无数个曾在街头遇见的和他一样被周围繁华、喧嚣、忙碌的世界所忽视的蹒跚的老人或是行乞者。

      小时候，一次坐船去赶集返程时，在船上遇见一位老人，她背着一筐瘦小打蔫儿的毛桃，别人问她为什么还有这么多，老人无奈地说卖不出去。我盯着她看了会儿，掏出口袋里的零钱，买下了半筐。虽然我知道那些桃子根本没啥吃的价值，但看到买下桃子后老人沧桑的脸上欣喜的表情，我当时很开心，并为自己的这个被同船人嘲笑的举动而自豪。

      很多年里，我都梦想着长大成人后用自己的力量继续去做这样的事，尽最大努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然而，事与愿违，长大成人的我几乎成了快要乞求别人帮助的对象。对于儿时的梦想，也只能先说声“抱歉”了。想到这里，我不敢再去看眼前的这个老人，只好惭愧地转身。

    或许，老人选择蹲在治安亭旁，是想寻求正义力量的庇护吧。可是，他身后的治安亭，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