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概要：青年索引情感步履小心翼翼，试图目标正确。人性拷问矛盾重重，期望各自安好。
十六
爱情像抛物线，或峰或谷。恒守相切是特例，有缘无汇或多个交点才是常态。
许敏怔怔地坐在路边长椅上，脑子开始急剧分裂关于索引的种种异常：毕业时突然冷落到现在没主动提及，看相册提到李蓉言语躲闪，见到李蓉了却不告知自己...李蓉领着跃澜来到跟前也没察觉。
李蓉惊呼了一声，是许敏吗？许敏回过神来，认出李蓉，捺不住泪水漫溢眼眶。
肯德基店里有儿童乐园，许敏和李蓉看着跃澜疯玩。
听着李蓉的经历，许敏用掉了半盒纸巾。她忍不住抚摸着李蓉的手，柔软光滑的小手变得坚硬，手指像山间的竹节，经常相挽的胳膊，少了当初的柔旎。
不一样道路，总有让朋友心焦的过往。听到许敏放弃去魔都，李蓉居然为许敏叫屈：“煤纺机军，这些传统国企都是下G重灾区，你怎么找了个这破单位？”
“你还是这么关心政策。”许敏没正面回答。
“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那咋成？”李蓉忽然话锋一转，眼睛盯着许敏，“你和索引在处对象？”
“哦…”许敏被重逢的喜悦冲散了遐想，李蓉一问才跌落下来。她决定欺骗好友，“没，索引...也就梁静是他同事见了几面。我名花有主了，公司副总的公子，下G轮不到我，谁让你老同学这么抢手？”
许敏注意到李蓉并没有笑，目光缓缓转向跃澜。顺着视线，跃澜从滑梯上探出脑袋，飞快地滑落下来。怕李蓉不信，连忙打岔：“澜澜这么大了，想扮嫩都难了。”
“又想说我了，是我自己不争气。”李蓉声音暗淡下来。
“他父亲现在呢？不会连生活费都不给吧？”
“自己带挺好。”李蓉顿了顿，努力想笑，但听着带了点哭腔，“可能他都不知道有个儿子。”
“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许敏脱口而出。
“别，别，你别这样说他，他是好人。”李蓉有点着急。
看着李蓉的眼睛，许敏一字一句地说：“他，是咱们同学？我也认识的吧？”
“敏敏，求你了，你别问了…”李蓉埋下头，十根手指叉进头发。
“你刚才和他见面了？”许敏艰难地问。
“什么？”李蓉抬起头，错愕地瞪大泪眼，“你怎么知道？”
“我碰巧路过。”许敏很快用手扶住额头，泪水顺着手腕内侧流下…李蓉和着泪水向许敏诉说细节，许敏什么也听不进去。
一同撒下的花籽儿，花期也不尽相同。
梁静坐在索引对面办公不久，就和戴春来举办了婚礼。新人谢酒时，梁静滴酒未沾，小戴一律代饮，在嘻嘻哈哈地夸赞声中，小戴笑得很张扬。
索引每天下班后都要喝酒，手指被香烟熏得焦黄，眼眶陷下去一截。他和许敏一个月没联系了，也没再见李蓉。
索引像根枯草，盯着明晃晃的冬阳，抓着松垮垮的浮土。等待春的气息，春，破坚冰，孕新生。
等待长相都一样，每秒都漫长。
午休根本睡不着。手机响了，陌生电话。索引躺着看着发呆，声嘶力竭地响了一阵后，沉静了。过了片刻，手机又倔强地响起来，还是刚才的号码。索引不情愿地按了接听：
“喂。”
“是索引吗？”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您哪位？”
“还您，到底是坐办公室的。你同桌，孙虎！”
“啊？你小子怎么找到我电话的？”索引坐了起来。
“我投奔你来了，前几天在济南。单位不景气下岗了，一直倒腾煤，今天在煤场看见一人特眼熟，一问，是校友，还知道你电话。”孙虎话匣子打开，索引根本插不上嘴。
“你在哪儿，我过去。”索引抓起外套就朝外走。
孙虎一见到索引就拉着进餐馆，包间五六个人。许敏也在。
孙虎热情地招呼：“来来，都自己人，别客气！”说着开了瓶茅台。
索引这才明白，今天是孙虎借着许敏向燃料公司拜码头。介绍自己时，孙虎声音很大：“这位，是咱们化研所索主任，矿物化验检测什么的，就凭他们一张嘴。”
几个科长开始轮番向索引敬酒，一个年轻科长表现很抢眼，很快就喊索哥了。
索引不住地朝许敏张望，许敏只是和同事谈笑，并不回应。
快吃完饭，司机先出了门。孙虎让许敏先去找K歌地方，然后变戏法一样从酒柜拿出几个牛皮档案袋。索引看了看，刚好装两条烟。
索引执意推，孙虎瞪了他一下，嘴角朝其他几个人努了努。索引明白是让他们安心拿，只好拉开外套拉链，将袋子夹在腋下。
K歌厅，又上了一堆酒水。索引轻轻捏了档案袋，稍稍犹豫了下，就抽了一条中华拆开摆放在茶几上。
索引对唱歌没兴致，坐在角落吸烟喝闷酒。
“你们也给我助个兴嘛！”孙虎拿着话筒，指着索引和许敏，“不许坐，起来跳舞！”
燃料公司的人立刻鼓起掌来。
场景何其相似。索引只好去请许敏，许敏稍一犹豫，站了起来。
“你最近还忙？”许敏淡淡地问。
“恩，最近工作挤在一块儿了。”索引机械地回答。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许敏突然甩开手，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索引忙坐在许敏跟前。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父亲，但是你的无耻让我感觉到恶心。”
“你在说什么？”索引有些恼怒。
“我见过李蓉了。”
“她，她都告诉你了…”索引感到一丝冰凉从心底掠过。
“你，你怎么能那么无耻？”许敏的声音高了几度，孙虎朝他们看了看，冲索引做了个鬼脸。
“许敏，我知道我做了傻事，”索引压低声音，“我前段时间见到...见到她了，所以一直矛盾。你能原谅我吗？”烟蒂烧到了索引手指，也许是被灼伤了，他的眼泪在眼眶涌动。
“我不原谅你，他孙虎就是八人大轿，也别想请我，更别说我们几个科长。”许敏的眼眶也湿润了。
“那么，我们重新开始！”索引一把攥住许敏的手。
“怎么重新开始？”许敏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孩子怎么办？”
许敏声音特别大，孙虎瞪着眼睛看他们。
“你说澜澜？”索引朝孙虎摆摆手，轻松地抚了抚许敏肩膀，“孩子又不是我的。”
“你混蛋！”甩开索引，许敏夺门而出。
图源：网络
文字：简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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