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魔咒

爸爸说:姑娘,你写那么多别人的事情,怎么就不写写你的爸爸妈妈?好歹我和你妈妈教育了两个高才生。之前计划给爸爸写本书的,十章十万字,原意是想送爸爸个十全十美。写完第五章懒得动笔了,搁置了下来。前几日回妈妈家看见妈妈忙前忙后的样子,不经有些触动。写篇短文送给妈妈,同时也堵堵爸爸的嘴。只是提笔几日又放下来,今晚户不在家吃晚饭,静下心来完成前几日尘封的记忆。

小山村新大门口

应该是前天吧?周日,那天我和户回妈妈家,高速路好似一天都在堵,从上午一直到傍晚六点。我们上了三次高速,最后才在傍晚六点再次踏上回妈妈家的路程。那晚爸爸又给拿了一棵樱桃树,他说:这棵樱桃树是嫁接的,可以长出进口樱桃大小很甜的果实,让我们把前几天刚种上的那棵樱桃树换下来。那晚妈妈很高兴,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准备和户回家。那晚妈妈忙着给我准备各种吃的,没顾上说现在的我:又黑、又瘦、又老、又丑!我很高兴。坐上户的车上,望着越来越微弱、稀疏的灯光,不禁有些伤感和不舍。我说:户,好像我的脖子又着凉了,感觉脖子发紧,左侧肩胛骨也有点酸疼。因为最近几天天气热,我穿了领口有些大的运动衫。户笑:是妈妈这次没顾上说你又黑、又瘦、又老、又丑吧!户一边玩笑我,一边用手捂住我的脖子,他的手心暖暖得,捂得我很舒服。

通往姥姥家的路

我终究是逃不过妈妈的魔咒,好不容易妈妈忙得顾上不说我:老丑了,不小心又着凉了!看来每次回家不是伤心就是伤身。上次也是一样,爸爸给找了两棵树,一棵樱桃、一棵石榴。他想让我们种在小院,红红火火的颜色很是喜庆。又不能用我们的小车,还要找个工具车,我说:算了,大老远的路程!还要找车!户说:爸爸妈妈的一片心意!没事!那次是我和一位年轻的师傅回去。师傅有事,我们拉上树苗就走。还高兴妈妈没顾上说我老丑,结果那天是植树节,又刮风又下雨,种了两棵树,吹得我头浑身疼了一个白天和夜晚。

妈妈家门口的石榴树

看着小院的两棵小树,想到某年的某一天它们也会结出丰硕的果实,红艳艳地挂地枝头,装点着我的小院,装点着我的家我就很幸福。我想像着它们在枝头幸福招摇的样子,看到它们的样子,我会想到我曾经的那个妈妈的家,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刚开始妈妈家的门楼是用水泥和树脂叶做成的,绿色的叶子、棕色的藤蔓、灰色的水泥热恋胶着地缠绕着,浓情蜜意似的。每每回妈妈家路过那个门楼,户总笑我:怪不得娶了一个妖精一样的老婆,原来我老婆是在盘丝洞出生的。听了户的话,我没心没肺地附和着傻笑。其实妈妈家真名不叫盘丝洞,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杏王村。听爸爸说村里以前漫山遍野的杏,品种也是最多的,很好吃。后来文革大部分杏树都砍了。不过小时候放秋假还是可以吃满山的果实,有各种柿子:水柿:扁扁的,甜甜的;有笨柿:又小又难吃;还有不知道大名的yougeling柿:又大又长。妈妈会在收获的秋季给我们做有白霜的柿饼,挂在屋檐,晒在房顶红彤彤的很好看。除了柿子,还有现在再也没吃过的糖梨、山楂、桃子、石榴和各种我叫不名字的路边很小的果实。

小山村的文化墙

听爸爸说今年村里种了樱桃、石榴,还有各种说不名字的果树,过几年这个小小的山村也许会重新回到从前,又是一个花果山。到那时户一定是没办法叫我白骨精的!小猴子、美猴王,总之我在户嘴里的名字是会有改善的。想着想着心时甜甜的,会有一天户走在我前面我们一起看妈妈家春天满山的花、一起吹夏天满眼的风、坐在树下一起吃秋天漫山的果、我把手伸进他揣着手的口袋里,他的手暖暖的,我们一起欣赏冬天漫天的雪。不远的旁边是美户户和她的另一半,还有他们成群结队的孩子,我们一起回到我的儿时。还有我的大公主,她的小贺同学,和她们成群结队的孩子。还有我的超哥,和他的姗,和他们的臭屁。可是我忘记了我的妈妈。

小山村路边花园

弟弟没出生之前我的记忆里是妈妈的箩筐,我坐在一个箩筐里,另一个箩筐里是一个大石头。双手紧紧地抓着竖在自己两耳边箩筐的两条胳膊,妈妈飞一样奔跑在从地里回家的跑上。我看着妈妈笑,妈妈看着我笑。那一刻幸福的味道飞快得让我不敢呼吸,我试图努力地抿着嘴巴,希望永远抓紧那美好的瞬间,所有心情地表达都在紧抓着箩筐的那双手上。我的记忆是爸爸的背,他的肩膀。那个时候爸爸帮着妈妈用彩色的绸子给我扎各种好看的蝴蝶结,他小心地帮妈妈扎着生怕我疼,他小心地高高举着双臂生怕碰到我的脸。高高地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看戏,骄傲的我如同头顶漂亮的蝴蝶结欢乐招摇。爸爸一米八七、八八的样子,很少有男子比他高的。即使我们在戏台的最后面,我也不担心看不见戏。然后就爬在他的背上,流着口水,伴着月光回家。他双手背在身后,小心地扶着我的屁屁怕熟睡的我摔下,妈妈轻轻的扶着我的背,温柔地和爸爸说着悄悄话。头顶那轮温和的月亮一直照我们前行的路,一直一路伴着我们。就一直似睡非睡在爬在爸爸的背上,流着口水,似懂非懂地听着爸爸妈妈说着他们的情话。我的记忆里是那些漂亮的姐姐,她们尽其所能的买各种好吃的讨我开心。尽管她们知道爸爸已经结婚,已经有了他漂亮的女儿,尽管爸爸的眼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还是会有漂亮的姐姐想讨爸爸开心先讨我开心。记忆里有个阳城漂亮的姐姐给我买各种好吃的,因为爸爸在阳城开会,在人家住了几天后的我钻在炭洞死活不想回去。后来上一中了,闲暇时我总会在东关的高墙下来来回回地寻找,很希望装作偶遇好邂逅那个童年的记忆。那时的爸爸头发茂密、挺拨、儒雅、整洁,一米八七的个子,极其礼貌、翩翩君子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永远洁白的领口、袖口,还有脚上的黑布鞋的边也永远是洁白的。不过我最难忘得还是妈妈的箩筐,那股甜甜的味道,还有妈妈甜甜的眼神。我曾以为自己是紧紧抿着嘴唇,双手紧抓妈妈的筐箩。我想永远抓住那种甜甜的幸福,直到我感觉到嗓子发干、发凉,我才知道紧紧握在手中的金子一样的幸福更像是握在手中金色的沙子,我越用力想抓住它,它跑得越快。

妈妈的家门口

弟弟出生后不久我就被送到姥姥家,那个桔色灯光的夜晚过去了四十多年依旧可以清淅地浮在眼前。五岁的我是无法完全抓住妈妈的大手的,睡意极浓仍不舍妈妈的大手。紧紧地抓着妈妈的食指,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在她甜甜的眼神里,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抓住那个幸福的箩筐。只是都是我以为,第二天早晨发现躺在姥姥被窝里。我哭尽了出生以来所有的不情愿,用尽了出生以来所有的力气,开始了出生以来哭无止境的生活。从此,在北留人的同学眼里,我是从小地方来的外乡人。在杏王人眼里,我是从大地方来的外乡人,开始了北留人眼中的杏王人,杏王人眼中北留人的生活。妈妈甜甜的眼神、爸爸温柔的目光又有了新的目标。有人抽烟爸爸会小心地抚摸着弟弟的小脸把他轻轻地推过一旁,弟弟脸上有个小点爸爸会小心、再小心地看半天。妈妈说:和弟弟下地一点都不累,弟弟聪明、干活又利索,还会给妈妈唱好听的歌曲。美户户出生后在妈妈在坐月子,一边轻轻拍着户户哄她睡觉,一边轻轻地给户户唱着儿歌。爸爸妈妈说:不知道你唱歌还很好听!一句话让我红了眼眶,忙转身背过去。我的苦恼、我的快乐、我的秘密、我的紧张、我失去嗓音爸爸妈妈终究是不知道,不明白的。小时候的弟弟聪明、漂亮,连邻居的举人爷爷都说弟弟应该是:文曲星下凡。怯怯地站在骄傲的弟弟身后,我开始有了深不可测的自卑。自卑那条黑漆漆的洞啊,究竟有深,我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妈妈家的蓝天

我开始幻想着我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幻想着梦中的爸爸妈妈冲着可怜凄凄的我一路跑来,紧紧地拥着我,疼爱地喊着:我的孩子!我开始用各种彩色的糖纸装饰我的文具盒,那个被我装点的金壁辉煌的小小文具盒曾是年少时我心底的一个幸福的家。爬在课桌上看着我的文具盒,我幻想着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小很小,可以安全幸福地躺在我的文具盒那个小小的家里。那些黑漆漆的夜晚我坐在没人找到的厕所一角无声的流泪,任由姥姥姥爷绝望地在村东村西喊我的名字,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那些黑漆漆的夜晚我徘徊在学校和妈妈家的路上,从来不介意身旁有哪些动物经过;偷偷地拿走姥姥的钱死不认帐,买了好吃的花完钱再说;丢了姥姥的条帚我用邻居奶奶的拿给姥姥,说给她找了更好的;等姥姥走了再悄悄地还给邻居奶奶,姥姥问我说:给了你与我就没关系了;我会把姥姥姥爷锁在家里,给了钱让我买了好吃的再给他们开门,似乎自己所有的聪明都用在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上了。爸爸习惯我的年级倒数,习惯了大红榜里不及格的第一个,终究是懦子不可教也!弟弟呢?学习年级第一,讲故事第一,唱歌第一,就连每年正月十五的元宵活动弟弟也是第一。偶尔妈妈会用箩筐挑我和弟弟去地,弟弟坐在前面,我坐在后面。再次紧张地努力想抿着嘴、紧抓着箩筐的我不能呼吸,扬起头我使尽力气看妈妈的背影。我好想知道穿过尽我所能看到的妈妈背影的后面,是有一双多温暖的眼睛,又怎样甜甜地看着弟弟。自卑的我能和弟弟一较高下的只有奶奶给我们的饼干。弟弟乖巧地说:姐姐,饼干你一块我一块地分可以吗?不行!一边否定弟弟一边拿起笔、尺子和妈妈的菜刀,一块块的量尺寸,一块一块地画线,一块一块地用刀切开。我和弟弟的嘴上、饼干上和妈妈的切菜刀上都是油笔黑色的墨水,但是我很开心,最起码有一件事我没有输给弟弟。每次看见妈妈会说:没有姐姐样子!你看弟弟多亲你,从来张嘴就叫你姐姐,从来没叫过你的名字!妈妈走近弟弟,越来越近。近得就像妈妈用箩筐挑着我和弟弟时,妈妈和弟弟的距离。

盘丝洞旁边的亭子

整个小学我都是年级倒数,都是不及格的第一个。每次过年在学校大门口的大红榜,爸爸都不会在及格的学生名单里找我,已经习惯下意识地去不及格里找我的名字。如果说弟弟是红,那我就是黑了。弟弟每次考年级第一,我每次年级倒数。弟弟每次的成绩让爸爸昂头走路,而我的成绩总是让爸爸妈妈羞于言说。小学毕业我的成绩是平均每门三十分,连最普通的初中也上不了。妈妈说:女孩子家上不了初中大不了过几年嫁个人家就算了。姑娘爱吃醋,不行过几年嫁给孙沟一个卖醋的。爸爸没有说话,悄悄地托人让我上了初中。后来每次路过离孙沟不远的尧沟我会想,如果当时听妈妈的话嫁个孙沟卖醋的人家,现在我是不是也算是个卖醋的老板娘了。

小山村的那束阳光

因为是托关系上的初中,我比别人上学晚些。领上书的那天,我抱起爸爸辛辛苦苦用钱买的书全部扔到厕所。戴着比自己脸大好几轮爸爸的眼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发愁怎么熬过漫长的三年。好几次想实在不行找个孙沟卖醋的男子嫁了算了,那是虚十三岁的我心中无数个的念头。第一个班主任是个眼睛好看得如波斯猫一样的中年男子,见他第一面我就喜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极了姥爷,只不过我觉得姥爷的眼睛温柔得如八月十五的月亮,温暖却不刺眼。班主任的眼睛我很喜欢地用波斯猫形容他,只因为姥爷在我心中的位置不神圣不可侵犯的,就是爸爸也没有姥爷的地位。他是数学老师,上了几次课后,他课间走到我的身旁,微笑地看着我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老师相信你会来越好的!望着老师转身离去的背景,我的眼泪簌簌落下,五岁之后他是第一个相信我、极认真地夸我的人。连挚爱的姥爷也没有这样信任我、这样极认真地夸我、这样看重我。上初一的那年冬天我虚十三岁,爸爸妈妈给我隆重地办了开锁仪式。那个场面很盛大,就像如今的嫁姑娘。穿着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新的衣服,脖子上挂着重得不能再重的字钱,晃忽间我真以为我要嫁给孙沟哪家卖醋的男子。

和闺蜜的欢乐时光

我已经有了一柜子好看的衣服,就连到了谈婚论嫁的小姨也会就一件衣服和我争呀抢呀就是半天。再没有人敢斜着眼睛瞧不起我,公社的或者其它的竞赛考试学校都会让我想到我,让我参加。我开始觉得爸爸妈妈是爱我的,全村就我一个女孩举办了隆重的开锁仪式。爸爸妈妈有理由不让我上初中的,可是我上了。我开始觉得自己也不是最笨的女孩,只是弟弟太优秀、太聪明了。爸爸妈妈不是不管我,只是他们生活太艰难了。我想起了舅舅要结婚、小姨要出嫁,作为家里老大的妈妈和姥姥商量盖房子。就在爸爸妈妈现在住的房子的位置、原来的砖窑妈妈用木板做成砖的模型,调泥、做砖、把湿砖摆齐整晒干、用小车把砖推进砖窑、烧砖、再把烧好的砖用小车推出砖窑。就这样一个砖一个砖地做、一车砖车砖的烧,妈妈用她最简单的一次只能做四五个砖的砖模,硬是给姥姥盖了一院纯手工的房。文艺气质的爸爸还用砖和水泥在姥姥小院的大门口修了两个圆圆的罗马柱。炎热的夏午我、小姨、姥姥、姥爷都会在由罗马柱和大门组成的小亭子里乘凉。房子盖好后妈妈病了一段时间,作为老大好强的妈妈凭自己的能力,在自己挤出的闲暇时光用自己的双手给自己的妈妈纯手工盖了一院新房。妈妈一个人在砖窑做砖爸爸从来没有生气,只要有时间爸爸就陪着妈妈一起做,十岁的我也偶尔会帮忙倒开水,不小心烫着了妈妈只是简单吹吹就好了。妈妈是个好强的人,她是这样对自己的,也是这样对自己女儿的,可是那时的我不懂。

小山村的野杏

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真正的爱情不一定是我爱你,它可能是爸爸嘴里的好的,是爸爸嘴里的我陪着你。印象中爸爸对妈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的!妈妈说:我想给我的妈妈盖一院房子!爸爸说:好的,我陪着你!然后爸爸一有时间陪妈妈一起做砖,找朋友帮姥姥打地基、盖房子。帮姥姥盖房子冻坏了爸爸朋友的手、脚,用坏了爸爸朋友的拖拉机。妈妈说:我想喂头猪!爸爸说:好的,我负责割猪草。妈妈说:我想喂两季蚕!爸爸说:好的,那我负责采桑叶!妈妈说:咱们再喂头牛吧!爸爸说:好的,我负责铡草。妈妈说:虽然现在是傍晚七点,可是我累了,我要睡觉!爸爸说:好的!他关了电视的声音,一个人悄悄看哑剧。妈妈早晨四点多醒了,妈妈说:我睡醒了,睡不着了!爸爸揉着惺忪的眼睛:好的,我陪你聊天。他们聊喂春蚕、秋蚕一年挣了多少钱,喂猪一年挣了多少钱,喂牛一年挣了多少钱。爸爸拿着他64开的红色小本,一页一页的翻着,一页一页地给妈妈念,买盐花了多少钱,买醋花了多少钱,一共花了多少钱。爸爸躺在被窝认真地念着,我在妈妈的一旁、弟弟在爸爸的一旁迷糊地听着,妈妈习惯地认真地点着头,他们继续聊他们的混蛋女儿和文曲星的儿子。妈妈说:冬天太冷了,我不想起床!爸爸说:好的!他起床穿好衣服,找干净的毛巾盖住我的脸、妈妈的脸和弟弟的脸,打开火,抹了炉台,扫了地,给我们仨烤热衣服让我们穿上。然后自己洗脸、漱口,开门扫院子,起床后的我们仨围着炉台不漱口先吃好吃的。

小山村的鹅蛋

作为一家女皇地位的妈妈总爱逗爸爸:我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将来老了我能给儿女们做饭、收拾家,你除了挣钱还会什么?到时候看儿女们谁要你?妈妈看看我和弟弟,想让我们肯定她的答案,我和弟弟都不说话,妈妈问我:我们俩你要谁?我笑:我是老大,自然要爸爸!妈妈再问弟弟,弟弟说:我是儿子自然要爸爸。爸爸抿着嘴笑,这次没说:好的,我陪你!或许在这点上我像妈妈,很多时候都是自以为是。妈妈倾其所能给姥姥盖了一院房子,大家都说爸爸好。到了初中二年级学校的各种竞赛自然是少不了我的,那时候奖品好简单,奖状、铅毛、文具盒之类,搞得不想参加各种竞赛。一有数、理、化、英语的竞赛老师就想到了我,竞赛一结束就被他们抛之脑后。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像是他们竞赛的工具,内心很反感他们的利用性喜欢。二年级我换了年轻的班主任老师,他名字的谐音:妖精!年轻老师对学习好的孩子宠爱是没有城府的,他对我们直白的喜欢总会引得我和我的longlongago肆无忌惮地叛逆和招摇。longlongago是我的闺蜜,一个很个性的女孩。她说:反正咱们学会了就好了,何必天天坐在教室!我笑;正合我意!有闺蜜的日子,我们逃课、不上早晚自习,翻学校大门、翻学校高低杠,骂老师。

小山村通往另一座山的桥

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和我的longlongago翻过学校的大门进入学校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在安静地上晚自习。longlongago说:咱们别进教室了,都快下晚自习了。拉着我的闺蜜,我们来到操场,翻双杠,翻单杠。玩累了蹲在厕所闺蜜玩笑:这个小妖精,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教室。我笑:自己媳妇都不会生小孩的小妖精,天天有功夫管咱们,也不去管管他不争气的老婆。闺蜜和我蹲着一块取乐,不想旁边还有一位女士。想着妖精主任应该走了,下了自习我和闺蜜悄悄走进教室,一进教室门我和闺蜜一人左右各一个耳光。瞬间红红的五巴掌印显眼地、直愣愣地立在我和闺蜜的左右脸上,其他同学说:在厕所蹲在我们旁边的就是小妖精的老婆。那晚下了晚自习我回的是妈妈家,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在,爸爸在灯下仔细端详着弟弟的脸:这么白净的小脸怎么又长了一个小点!他没发现我脸上红红的显眼的巴掌印。我内心拒绝利用性的喜欢和比较性的喜欢,如果竞赛我不想去是因为反感因为老师的利用性喜欢,学校只因为我参加竞赛可以得奖。那个晚上我承认自己嘴欠,承认自己过得飘飘然,承认妖精的巴掌活该,但是爸爸注意到弟弟脸上的小点,但没看见我脸上的巴掌我很伤心。在妈妈和爸爸眼里我只是、就是比较性喜欢,和外人比爸爸妈妈喜欢我,但不能和弟弟比的。第二天上午做广播操,第一次打我们的妖精主任瞪着眼看着我和闺蜜。想着猖狂的家伙虽然有理但敢给我毁容,无理也要占三分的我抬起腿朝他扔出去脚上的两只高跟的鞋。鞋子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妖精指着我:你这个老鼠屎!你这个害群之马!你这个头上生疮、脚下生脓自从头到脚坏到家的家伙!我治不了你让我脑袋朝底脚朝上走路!说着说着他笑了,把鞋子提过来:快穿上鞋,地上太凉!看着我红肿着脸颜如花的样子,闺蜜在旁死笑:看你得意的一副烧不干的样!我附和:我也觉得!比起争强好胜、永不服输我觉得自己比闺蜜差一些。她说我的样子像极妈妈,可我觉得争强好胜的劲似乎闺蜜更像妈妈。

小山村上庄到下庄的路

毕竟是农村的学校,初三时学校缺老师,今天可能缺物理老师、明天可能缺化学老师、后天可能缺数学老师、还有时缺政治老师、生物老师,除了英语、语文老师,只要是初三的其它课程,老校长都会救急补缺。说是老校长,其实他不过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刚好是一枝花的男子。他成熟风趣,我总觉得除了英语没有他不能教的,教不好的。对于我和闺蜜他是在离我们不远处一轮不怒自威的明月。在我和闺蜜遇到困难颓废时他会温暖地说:两个一听就会的小家伙!在我们刻服困难骄傲时他会严肃地说:两个一做就错的小家伙!在我们俩烧包闯下祸他会恨恨地举起巴掌,轻轻地放下无奈地说:打你吧舍不得,不打你吧真气人!有时他也会毫不客气、不点名带姓地说:有德无才干不了大事!有才无德干尽了坏事!我宁可培养有德无才的人!也决不要有才无德的人!有时他也会语重心常地劝告我们:通常一流人才做二流事情,二流人才做三流事情,而只有三流人才才能做一流事情!他重重地强调:我这里说的一流指的是智商的一流,而不是性格的一流,价值观的一流。三流人才做一流事情因为他们或许智商是三流的,但是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坚持、他们的努力一定是一流的。表面看他们是三流的人才,可能是三流的学校毕业,有的连大学也考不上,但是由于他们的坚韧,他们都做成了一流的事情,所以从某个角度说做一流的事情才是一流的人才。他说得有点绕,我和闺蜜听得有点晕。

妈妈的拉面

在他那儿我不敢有一丝放肆,可我很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他的样子,有点爸爸的样子。他是爸爸的同学,爸爸说他:那是一个狡猾的家伙!我觉得他:一个魅力无限、深不可测的家伙!工作后有段时间,每每有新员工培训,单位会让我给新员工讲课。穿着精心打扮的衣服,不拿发言稿两手插口袋我在课堂上和新员工侃侃而谈。我享受他们扬着头听我涛涛不绝的样子,享受他们看到我的那一刻唏嘘的模样,享受我离开教室他们留恋的目光,享受他们之中有人偶尔的:哇噻的声音!冥冥之中就是想做成自己心目中他的样子,但只是装作他的样子,外表的我装得高冷、豪不在意,内心的我其实特介意,特虚荣。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做一个小镇的老师,娶一个会做柿子醋的男子,我们过一种男醋女教的日子。而老校长给我的未来无限的想象,他玩笑、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三尺讲台怎么能放下一颗老鼠屎!一个害群之马!和户回妈妈家路过尧沟,我指着不远处的孙沟笑:户,小时候妈妈说长大了你就嫁这个村好了!因为这个村柿子醋做的好吃,我爱吃醋!户不停地笑。过了这个村我们马上就要上高速,离开妈妈的家回我和户的家了。中考除了语文不到七十分,应该是其他都考了年级第一,连老校长教的生物和政治都没放过。以满分百分算我平均分差不多快九十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考的。我好胜的longlongago闺蜜没有考上,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即使后来好强的她补习一年进入一中,我怎么示好她也不理我,我知道她只是一个的心强的女孩,不像我傻不愣腾生活得稀里糊涂,没有目标。入学前的那晚家里没电,村长、医生兼厂长儒雅的爸爸走到房背后人生第一次官僚地朝着另一座山大喊一声:老经送电了!一会儿家里就有电了。我第一次看到爸爸烧包的样子,因为我应该是那个初中近N年来第一个考上一中的孩子,那一刻爸爸应该释放了自己心中十多年的紧张吧?有人虚心和爸爸妈妈请教教育孩子的经验,爸爸有点骄傲又有点无法言说地抿着嘴,妈妈拽拽地假装谦虚地说:我闺女学习是晃,考试是撞!这次是撞好了,下次也许是撞坏了。我妈妈的嘴!

妈妈的小院

爸爸说妈妈是他生命的女王,妈妈笑:哪个女王像我这样做饭、洗碗、收拾家、去地、喂猪、喂牛、喂蚕,白天不睡五更起!妈妈说完这句话,爸爸就不言语了,也许妈妈的话刺到爸爸内心最深的痛。入学的那个晚上,妈妈说:我一大字不识的文盲,就在家去地看家。你去学校送姑娘!爸爸说:好!别人都是爸爸妈妈欢天喜地送孩子入学,爸爸带孩子报到,妈妈帮着整理宿舍。因为我们朗校长说了:这里是晋城的藏龙卧虎之地,进入这里一只脚就踏进了高等学府的大门。只有我和爸爸是两个人,我们一起报到。然后穿着白色假领口和袖口、熨烫齐整的衣裤的爸爸安静地帮我把新买的粉色的布齐整地钉在墙上,给立在一旁的我铺好褥子,叠好被子,整理好他新做的小木箱子,那一刻我开始学着爸爸的样子做事。后来爸爸说:弟弟上初中了,弟弟学着我的样子,也在十三岁那一年学着我的样子自己改了爸爸给起的名字,也是连名带姓两个字。爸爸说:弟弟放学回来说:老师和校长知道那是我的弟弟,对他很关照!他说:尽管弟弟改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很多老师称呼他仍是某某的弟弟!他说:弟弟回来说:妖精老师说了,大家要是有他姐的本事,也可以不上早晚自己。听了爸爸的话,我内心窃喜。有时还会坏坏地想:也许一直优秀的弟弟初中就不会那么优秀,要知道他的小学一直在小山村上的。初中来到大地方哪那么容易优秀,我坏坏地盼着弟弟考砸的消息,一次也好,盼着他永远是别人嘴里某某人的弟弟。狭隘的我终究是事以愿违,终究是忘记了邻居举人爷爷的话。后来越是看到弟弟的善良、可爱,越是痛恨自己的阴暗、可憎!只不过一个学期弟弟就扳回一局,不再有某某的弟弟一说,而是她是某某的姐姐。同字不同意,意同字不同,这个绕口令念得无比辛酸。

山村的文化墙

那种被监控的生活并不好过,除了晚上睡觉,似乎上厕所都有一双眼睛。可是我已经不会和妈妈、爸爸分享我的心事,那些欢喜中参杂紧张、紧张得手足无措、无助时我用妈妈的烧饼来排解。开心时、难过时、紧张时、悲痛时只要不停地吃妈妈做的烧饼,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然后不停地吃,不停地吐。每半个月回妈妈家一次,回到妈妈家盼上学又怕上学的我白天不停地吃,晚上不停地吐。妈妈捂着鼻子、捂着嘴说太臭了,爸爸和妈妈说说:没事,你去忙吧,我来!拿盆接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吐完后爸爸让漱了口、他给我擦了脸,轻轻地揉着我的太阳穴,轻声地问:傻姑娘,好点没?这样每半个月有规律的日子在那些年同生理期一样规律。无助、难过的日子无异于姥姥去逝的那段日子,姥姥去逝了,舅舅工作了,大姨、小姨出嫁了。妈妈纯手工打造的姥姥的小院只剩下姥爸和我,还有放在茶几上姥姥生前的黑白照片。那些天总是阴云密布,像极了姥爷的心情。那些天阴森恐怖,看着曾经亲切的姥姥的黑白照片,我越看越害怕。那个曾经的温馨的小院,我和小姨争衣服穿的小院、南屋北屋的小院清冷得只剩下躺在床上北小屋的姥爷和南小屋的我。总是不停地在找最小的屋子把自己藏起来,这样我就不害怕。总是想姥姥在世的日子,总想看到她的样子,可是盯着她的黑白照,我却有点害怕。害怕的时候我拼命地想妈妈,想姥姥去世前妈妈心疼姥姥被病痛折磨得浑身痛得要命,妈妈就坐炉台上从姥姥背后抱着姥姥。应该有五六天的时间,妈妈就在姥姥的背后用一个姿势一直抱着姥姥,姥姥去逝后妈妈下地一时走不了路。想着妈妈在砖场自己一个人一块一块地做砖,想着妈妈抱姥姥的样子,想着妈妈的不易我就不再害怕。

姑姑眼中的米多

高考前一个月因为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不容侵犯我打伤一个也算是高干子弟的脑袋,紧张、害怕和生气的自己又一次用妈妈做的,那次是用过年妈妈做的枣糕就着爸爸买的罐头没头没脑地麻痹自己的大脑和胃。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是后来才得知的,那个被我打伤的头上缠着刺眼白纱布的男孩和班主任老师找了担架送我到学校旁的肿瘤医院。得不偿失是每次任性的后果,安排好住院手续等爸爸来医院男孩才回学校,他告诉爸爸说:叔叔给她熬点米汤吧!他说昏迷中我说的:没事,喝点米汤就好了。回到学校他又告诉班主任老师和同学:我说没事,喝点米汤就好了!出院上学后同学们都笑我:喝点米汤就好了!恨恨地看着男孩,觉得还得再揍他一顿。爸爸到医院接上班,老师和同学都回学校了,那一夜我又吐了一晚。急着赶到县城的爸爸除了拿点钱什么出没顾上。爸爸一只手轻扶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像往常一样轻拍着我的背。吐完成安顿好我爸爸就用手撮起我的呕吐物,一点一点倒到水池清洗。最后快结束才有好心的奶奶给了爸爸一个盆和一些硬纸片。我永远记得那时爸爸的样子,依旧是妈妈洗得干净的中山装,依旧是干净洁白的假领口和袖口,依旧是妈妈熨烫的笔直的裤子,依旧是白边的干净的黑布鞋。爸爸用指甲修剪得齐整、干净、修长的双手撮着一点一点清理我的呕吐物、爸爸认真地一遍一遍用拖布拖我吐过的地方,爸爸用硬纸片一片一片齐整摆好,穿着他干净的衣服、裤子和衣在硬纸片上躺了一晚,爸爸不时地轻拍我的背,不时地帮我揉着太阳穴。住了七天医院我七天水米没进,不再是同学眼中的yangguiji,爸爸瘦得更多。回到家里小姨、大姨、姑姑都来看我,没有姑娘只有两个儿子把我当姑娘看的小姨夫说:闺女,没事!不要说比以前好看多了!没事,考成什么算什么,大不了姨夫养活你。姨夫烧一炉铁你什么都有了。没有姑娘只有两个儿子把我当姑娘的北留姑父也说:没事,还有姑父呢!阳城姑姑也是两个儿子,姑姑没说话。在学习的道路上我的左邻右舍都是猪猪一样的队友。闲暇时也会想,自己这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性格也是我这些挚爱的亲人们随时给我找好了后退的路,人吗?怎么不是活。可是我永远忘不了爸爸和衣坐在或躺在硬纸片上的身影。

姑姑眼中的米多

上大学依旧是爸爸一个我送上学,同高中一样爸爸认真细心地给我钉好墙上的布,给好铺好褥子,叠好被子,整理好衣服。妈妈依就说:她大字不识一个,在家给爸爸看门,去地,还有喂猪、喂牛、喂蚕。弟弟上了高中,我曾上的高中,我不再做梦:这是某某人的弟弟,竟管弟弟说:在操场考体育仍有教过我的一些老师对他关照。从智商这个层面我学会面对现实:弟弟在天上,我在地上。真如高中每次休息回妈妈家弟弟说的:姐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弟弟自谦自己:自己金玉其中,败絮其外。那段远离亲人的日子,有同学的信,有舅舅的信,有表妹的信,独没有爸爸、妈妈和弟弟的信。当然爸爸妈妈忙,只是我和弟弟很少有一个共同世界的画面和语言。大三弟弟写了一封信,说是爸爸妈妈让写的。那封信长度应该是二厘米,长度应该是四厘米。姐:妈妈给我们做了烙饼,现在正在房顶吃呢,很香,你闻到了吗?弟:强。应该是比舅舅的信更短小精干些,弟弟的字写得极美,有草书的行去流水,也有楷书的方正大气。听说上高中的弟弟依旧可以在年级前列自由徘徊,我已经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凉。

姑姑眼中的米多

工作后做了自己最不善长的政工类,因为高考语文满分一百二十,我连六十分都没考够。妈妈说:你这啥本事也没有全凭混的家伙,以后跟着舅舅好好混吧!我极认真地附和妈妈点点头,人生第一次没有逆反第一次做乖乖女,觉得自己好笨,点灯熬油二十年,风风雨雨二十尽然要拿自己最不擅长去谋生。妈妈笑:从小就是个小笨蛋,做什么事比小会都要差些。那一刻我就想,要是有一个勇敢的男人敢取我这个笨家伙,我一定同这家伙死磕到底这!这就是我的爱情宣言。爸爸妈妈带朋友来晋城玩,我总会挤出时间全程陪着他们。他们要是问妈妈:姑娘工作不忙吗?爸爸妈妈总是轻松地说:他们正式工有什么事,混到老、混到退休,轻松一辈子!妈妈触景生情:她命好,不像强,考个名牌大学,还要点灯熬油、凭本事吃饭。

大学闺蜜

弟妹说:我想爸爸妈妈了,咱们回内地好吗?弟弟说:好!他们卖了深圳一百六七的房子,放弃了一家三口的深圳户口,回到了内地。弟姐说:我不太想上班,要不再生个孩子吧?弟弟说:好!后来有了机灵的小侄女。小侄女小的时候,我去弟弟家吃饭,小侄儿总爱把自己最爱吃的肉肉放在碗底,然后是自己不太爱吃的米饭,最上面是他最不爱吃的蔬菜。端着自己的小碗,小侄儿乖巧地坐在餐桌最不起眼的角落,他小声地和我说:姑姑,我碗底有肉肉,可好吃了!看着可爱的小家伙,不由得心头一阵触景生情的酸楚。每次去弟弟家,我都会想到他的小样,想到他端着自己的小碗坐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地和我说:姑姑,我的碗底有肉肉,可好吃了!我买一纸箱他爱吃的好吃的,我欢喜小侄儿端着纸箱快乐的样子,我喜欢肉肉的小家伙因为姑姑来,兴奋地一晚上不睡,喜欢兴奋的小家伙早晨五点钟陪姑姑起床:姑姑,我可以吃一个好吃的咱们再一起玩好吗?我心疼那个有了妹妹的小家伙,喜欢看他的每一个小动作,喜欢听他的每一句懂事的话:姑姑,我是我们班的拉拉队队长,因为我嗓门大!姑姑,我跑不快,他们都叫我小蜗牛!姑姑,我要代表我们学校去日本了!

和大学同学一起邂逅余晖

其实小侄儿很优秀,在保证自己年前级前十的情况下小家伙自己写小说,当导演,主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弟弟同样尽自己所能地对小侄儿好,小侄儿不小心弄坏了弟弟新买地无人机很紧张。弟弟耐心对小家伙说:爸爸小时候也弄坏了唯一最值钱的电视。夏天晚下打雷下雨,你爷爷说:孩子,打雷呢关了电视吧!要不雷击了咱们以后就看不上电视了,爸爸答应爷爷。爷爷和奶奶睡了,爸爸继续看电视,结果电视被雷击了。第二天你爷爷说:隔壁家的电视被雷击了,幸好咱们家提前关了电视。爸爸悻悻地说:咱们就电视也被雷击了!爷爷没说话,可是爸爸以后再没有犯同样的错误。弟弟用爸爸教育他的方式教育自己的孩子。小侄儿说:爸爸,我跑不快,同学们叫我小蜗牛!弟弟说:爸爸高中的时候体育也不好,引体向上就是青蛙乱蹬脚,一个也上不去。爸爸学习好,体育差。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善长,最不善长的。明年小侄儿要考大学了,弟弟一定会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小侄儿:头一年高考烧包只报了南开本科一个学校,一个专业,不服从分配。结果因为体育引体向上就是青蛙乱蹬脚,弟弟没有实现自己南开的理想,被中国矿大破格录取,但是坚决不上。补习一年考了全晋城第一,全省前十,弟弟却再也不敢报南开了。美户户小升初英语不会,我说:户户能抄书就抄书,能抄同学的就抄同学的。户户英语考了59.5,我说:没关系,妈妈高考语文也是考了59.5。户户将信将疑地问爸爸,爸爸笑:你妈妈的字写得像天书,昨天写的今天自己都不认识,考个59.5不错了!瞥比竖长,点比横长。你舅舅写的字特别好,别学你妈妈!因为美户户上高中,每次坐一夜的火车到租住的房子里,户户都会在洗手池里放一周的奇臭无比的袜子。户户正青春,穿着不透气的鞋子,袜子才会很臭。耐心地洗着美户户扔在洗手池的袜子,我会想起爸爸用干净、修长的手一点一点撮起我的呕吐物,我和弟弟学着爸爸教育我们的样子陪伴着我们的孩子。

我的闺房

那一年工会领导说:咱们搞个消夏晚会吧?我说:烦!叫红的一个朋友开玩笑:怎么交作业家长不签字?找我呗!任何人的字只要描几回,我都可以描得很像!那晚的消夏晚会红说:送你一首歌吧《好汉歌》。唱到路见不平一声吼时,音箱坏了。他说:不行,他最想唱得就是这句。来来回回折腾三次他才唱完这句,我和舅舅、舅妈坐在水泥的台阶不停地笑。学着爸爸的样子,老校长的校子,弟弟的样子,小妖精的样子,甚至学着户的样子,我还是不小心活成了妈妈的模样。望着渐行渐远的妈妈家的灯光,我说:户,过几年我去边远山区支教好吧?户一股大义凌然的样子:傻姑娘,这辈子你就祸害我吧!上高速路过尧沟,我笑:户,你不是喜欢吃醋吗?要是听妈妈的话娶个孙沟男人,咱们就不缺醋吃了!户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笑。一阵风透过车窗吹进来,我连忙紧了紧领口,户把手心放在我的脖子上暖暖的,很舒服!那双手像极了儿时爸爸的手,也是暖暖的。爸爸用这双暖暖的手耐心地牵着妈妈,他们一直往前走。妈妈,当外面变冷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可以牵着你的手一直温暖地走!祝福你妈妈!!!

送给妈妈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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