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殊”学生的自述(校园暴力受害者的自述)(一)

    一个“特殊”学生的自述

    我叫王庆民,1994年出生于河南省北部县城--滑县。我父母都是县城事业单位的普通职工。一场婚姻变故,改变了我未来近20年的命运。在我一两岁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因为父母都不想向我客观全面的讲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内情不是很清楚。据我后来打听,以及对父母双方的说法的分析和去伪存真,主要可能是因为他们二人感情不和、两家人里边其他家庭成员之间的隔阂矛盾,以及对我的抚养教育方式等问题引发的冲突),我父母,最后走向离婚。当然,离婚本身并没什么,社会上离异家庭有很多,但是这次离婚事件之后引发的问题却是非常严重,包括做出的一些匪夷所思的决定,对我未来的学习、生活产生了决定性影响。

    据我后来了解,因为这个矛盾我父亲一方的家庭为了避开我母亲娘家人的追打(这个我后来问过我母亲,她否认了这一点,其他一些当时的旁观者也不太认同这个说法),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和我祖父母、父亲、姑姑一起搬迁去了另外的地方生活。当然我也被带往外地。 

    在外地生活的大约七八年时间,期间我姑姑因为这件事(她和我母亲娘家人一直有激烈矛盾)刺激有了一些精神问题(近两年轻的多了,那些年很严重),经常性发疯(不是比喻,是真正那种令人恐惧的精神异常情况下的行为。),例如摔碗筷、挥舞擀面杖、菜刀、大呼大叫等这些危险、令人害怕的行为。瓷碗摔烂了只能买铁碗铝盆。这些我都在场看着,这种事主要发生在我大约5-10岁时候。至于对我,她经常瞪大眼睛(那种疯病下的恐怖眼神),或者出言恐吓(把你打死、你个xx、都是tanwei(方言,意思是因为)你xx等话),比较大的时候就挖苦讽刺,或者平常说话时候恶声恶气的说。还有过冲我脸上吐痰,味很大,很浓的痰。我有时候反击,对着吐,但是只有一点痰末,她吐的很多。至于打我的次数,倒不是很多(不多指不是天天打,但是十几年累计至少也有一百多次吧,而且吓唬我的次数比这多得多了),主要是我父亲和祖父母的阻拦,加上太小的时候对具体被打也记不太清,不过对于那种发狂或者吓人的恐惧,现在还清楚记得。打人时候我很小,胳膊腿都没她长,所以她打我时候还用另一只手压着我,摁着我,让我打不着她,她却能打的着我,让我挥着胳膊踢着腿都够不着她而受欺凌,而且此时她还很得意和猖狂,并且以此故意气我。还发生过她发疯时候把我头摁在水盆里“洗头”的这种事。我父亲很少直接打我,但是在我姑打我时候,有很多时候是拉偏架,拉住我让她打,有时候我姑打我他还喊“好、好”之类,不过次数很少。还有打完吓完之后我姑姑还阴阳怪气的说“哭的还怪痛呢,哭吧”“悻啥呢你悻”。这些事情对我童年时候的心理留下了很多阴影,尤其是形成恐惧感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对后来的学生时代的思想、行为影响也很大。

    相对于这些,家庭变故给我最大的影响是没有接受小学教育。由于去了外地,而且这些时间里又曾经多次变换过居住地,加上我父亲、我姑以及祖父母的别的事情(这些不方便在文中说,想了解的人我可以当面讲),而且根据我家人的说法(怕母亲家人找到我把我抱走什么的有些匪夷所思的理由。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后来看到很多父母卖自己的孩子、母亲吸毒把孩子留房间饿死之类,我这个其实也不算太奇怪、太匪夷所思),就没有去当地小学,而是在家里由我父亲教我识字读书,买了一些课本之类,还有以前他的老课本,用半教半自学的形式学习。至于我的意见,那时候我才几岁,既没有独立思想,又没有能力抗拒,自然只能接受。

    当然,在那种恶劣的家庭环境里,基本道德、基本行为规范、人际交往能力,日常言行举止这些当然都没有系统全面合理的教,或者有些方面就是空白,连最基本的和人打招呼、还礼这些基本礼仪都不懂不会,清洗个人卫生这些也都不会,也意识不到。

    不过,识字阅读方面倒是还好,而且由于没有布置作业之类,还有很多空余时间看了一些父亲年代的老的初中乃至高中课本,虽然当时大多数不完全懂,但是对后来中学学习还是很有帮助。尤其语文、历史、地理看了很多。而且文科的东西影响往往是潜移默化的,不管是固定性知识,还有价值观影响,都慢慢渗透进我的记忆,我的内心。虽然家庭经常吵架,甚至打起来(我祖父母当时60岁左右,和我父亲、姑姑他们之间互相埋怨,争吵,我姑不正常时候摔东西,他们三个去拉住,抱住,总之很恐怖),但是我有机会就去另一个房间,也没有电视电脑,当然那时候更没有智能手机,所以看那些老课本,还有旧杂志、旧报纸,甚至一些小人书连环画,下意识的逃避这些家庭矛盾和恐惧,反倒是在这个过程里认了不少字,有了对阅读的兴趣,也成了我后来比较擅长文科的伏笔。至于数学,当然因为没有系统学习,自然很糟糕。英语虽然有些老课本,但是同样是因为没办法教,所以也是到了初中上学之后才正式学习。在这期间,邻居、亲戚曾经问过父亲及其他家人,为什么不让我去学校,还有平常出门时候其他在墙根坐着的老人、各家媳妇这些人也都七嘴八舌议论,投来异样眼光。至于同龄人,因为我没有去学校,所以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偶尔和邻居或者老家亲戚的孩子一起在他们家看看电视什么的。

      这样过了一些年份,后来终于回到了滑县,然后又重新买了房子定居。这时候我差不多该上小学四五年级了,但是家里仍然不想让我去学校,而那时候我自己由于孤立时间长了,对外界其他同龄人也有隔阂,这时我已经11岁左右了,有了一些自己的思想,就自己的想法而言,一方面极为反感家庭里天天的互相埋怨、争吵(连吃饭时候都一直吵,有时候连着一整天抱怨、争执,几乎不停止。除了互相争吵,家人还经常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这一点后来也被我“继承”了),还有我姑姑的打人、恐吓,还有天天用不正常眼神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以及和以前一样的恶语相加(例如看电视时候,当时她一直按换台换了所有台好几轮上百次,电视一晃一闪的,我那时候小,很怯的说,别按了,按坏了怎么办?她就嗷嗷大叫,还玩命换台,最后把遥控器摔了,这种吓人的事很多)。很想离开家庭,但是又对陌生的学校很有恐惧感,所以也不想去上学。不过年龄越来越大,这时候出门,街坊邻居,尤其是天天坐在墙根聊天的各家的老婆子、各家媳妇,看见我和父亲出门,异样的眼光(就是看一个不正常人的那种眼神)、各种议论、流言蜚语(很多就当面说,这家孩子是傻子吗?怎么不上学,天天跟着他爸屁股后面傻愣愣的之类)就比小时候更多了,因为这时候自己也有了自尊心,也感受到了这种眼光和话语议论的歧视带来的难过。

      后来又持续了有两年,因为早到了上初中的年龄,再自学肯定跟不上学习进度了,而且初中很多科目也没办法教,后来就决定要去学校报道。但是因为突然和很多学生在一起,很难去适应,所以就又推迟了一学年,在这期间,为了能够适应和学生在一起玩,结果我父亲和我去了网吧,那里有很多中学生(当时也没有实名制,平常查的也不严格),就通过在一起玩游戏,接触其他同龄人,慢慢能了解、融入学生群体。当然这个做法是很匪夷所思,但是确实是接触很多同龄人的地方,我们那新华书店和图书馆也没多少学生在看,更没办法和他们在那里交友,所以网吧还真是选择。而且因为我当时还没接触过外界,所以我父亲当时带着我去网吧,这自然在很多人眼里也算奇事一件(他陪我去网吧一个原因是希望我适应和同龄人交往,而且也愿意让我离开糟糕的家庭环境,他慢慢感觉我一直在家也不是办法,待在家里天天冲突)。不过后来证明,这样做并没有起到太多好作用,反倒让自己有了网瘾,而且这个事情还成了后来一些混混学生找事的一个噱头和嘲笑我的谈资。

    而我在新华书店和图书馆的阅读经历对我后来的学习以及生活包括自己的思想影响巨大。当时开始接触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政治、历史、军事、科技、社会问题的书刊也经常看。后来对于军事和科技的兴趣消退,集中于看政治、历史、社会问题和文学。这些知识以及社会书刊中的价值观对我影响颇深。只是那时候看历史和政治还是主要看科普性的反映具体事件的书,后来到高中才接触更多理论层面的。而杂志对我了解和看待现实社会的影响尤其巨大。虽然家庭环境恶劣,但是也没有接触多少同龄人的娱乐,也没有课业负担,加上为了逃避家庭现实而钻入如痴如醉的阅读中,从这些阅读中有了巨大的收获。

    其实无论是去图书馆、新华书店,还是网吧,也是能够有个离开这个天天互相埋怨,吵闹的家庭的机会,而且可以更少看见我姑那种半疯半阴险的脸色和话语。但是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有反抗心理,矛盾越来越激烈,我从逆来顺受变得有所反抗。这时候,我和我姑姑又发生了激烈冲突。这时候我已经13岁了,所以有了一定的反抗能力,于是就发生了对打,面对拳打脚踢,还有拍头(有一个拍头长不大的说法,因为她疯癫,所以这样做来故意气我,那时候很小,也不知道这种俗话是不是有道理,但是感觉很受辱),我就反抗,虽然力气不大,但是比起以前还是有了反抗能力(以前也挖挠着反抗,但是效果不大),打不过也打。然后一连冲突了很多天,她还用洗澡水、洗脚水(当时我们家没有淋浴,都是在澡盆里搓洗,再用小盆子浇身子,从水脏的程度和泼到脸上鼻子上的味道感觉,应该是用小盆子舀大盆子里的水)泼了我一身,那种脏水特别恶心,我身上也有一些抓伤擦伤。然后我就拿了门口的修房子漏下的碎砖块,狠狠砸了她一下,正好砸在头上,据说后来去了一个医生朋友家里包扎了一下。

    这个事情之后,我父亲知道我继续在家肯定有更严重的冲突,我自己也在这次豁出去的反抗之后彻底厌恶了家庭环境,因此我就不在家里住宿了,而是住在外边的小旅馆,从这之后,到现在,大约9年时间,我就几乎没在家里住过,除了因为一些事曾经回去过三四次,其他时候我都在外面,见我父亲也都是在他工作单位或者其他地方,并不在家里。这样住了一段时间,到了8月份,决定要上学了。由于我没有上小学,自然也没有小升初的成绩,但是又不想说自己没有上小学而引起其他老师和同学注意,所以就找到当地中心学校,撒了谎说是在老家牛屯镇上的学,当时也没有学籍联网系统,中心学校的一个主任后来就根据划片招生原则安排了学校,我就进入了县城的道口镇第一初中就读。然后,中学噩梦般的生活开始了。(其实家庭里还发生过非常多的事,我还受过很多其他伤害,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一些记忆的不准了所以暂时不写入文章,此外还有一些暂时不方便说。而且本文以写我在学校中的经历为主,所以对家庭的很多情况就只简略的讲一下。而且经历了这样的童年后,抑郁症的苗头开始出现。我上初中时候是13岁)

      开学之后就是军训。军训期间每天也夹杂着早读以及几节课,主要是预习初一的课本。突如其来的集体生活,一下子让自己无所适从。尤其是各种打闹、骂人,以及学校的各种明规则和“潜规则”。我以前认为课堂应该是纪律严明,同学之间理应很有礼貌和尊重。但是现实却是吵闹成一片,而且老师在的时候和不在的时候很多同学表现差别很大(现在感觉当时的想法很幼稚,但是那时候根本不了解学校,所以对此很奇怪)。而军训时候,要求整齐划一出操,踢正步、站军姿,还有跑步、做俯卧撑等。我由于小时候缺乏身体锻炼,也不习惯这些要求整齐划一的动作,然后就开始闹笑话,例如摆臂动作跟其他人不一致,俯卧撑做的动作不标准之类,就有一些同学围着嘲笑,还有人动手动脚,踢人之类。当然更普遍的问题是,平常说话、聊天,还有行为和别人很不同,虽然在网吧那段之后倒是有些游戏可以和同学谈,但是绝大多数话语、行为还是与同学们格格不入。这就开始出现各种嘲讽或者风言风语了。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这些同龄人对自己这么做,所以感觉很恼怒。

      然后就发生了入学以来第一次很严重的冲突事件。那是午饭之后,当时我和几个同学坐在教室里看书,然后有一个混混式人物李飞(据说他曾经上过一届初一,不知道什么原因又重新上了,在军训时候就很不服从教官管理,教官怎么吵他都不起作用,还嬉皮笑脸表现得满不在乎),还有一个小个子学生徐士强,几个人一开始在前面不知道干什么,后来他们就走过来,李飞就过来拿了个凳子紧贴着我坐着,然后开始说了一些什么话(时间长了忘了),我不想理他,后来就动手动脚,打啊踢(踢我的腿)啊之类,并不重,有半开玩笑半欺负人的意味,那个徐士强还拿扫把挥舞,然后我就很恼怒,然后就回打两下,还没他打我的重,然后还想夺下来那个扫把,然后他就一下子由混子式嬉皮笑脸变成凶神恶煞一样,然后就恶狠狠的踢打,我也还手了,但是身体比较弱,打不过,就把扔了的那个扫把拿起来回击,这时候那个李飞拿起来一块还没安到窗上的玻璃块朝我追过来,然后其他同学把他拉住了,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快军训时候了,班主任来了,事情暂时平息了。

    过了一会,班主任王(王国华)老师把我,还有李飞徐士强叫到办公室,简单问了一下经过,他们当然以“本来是开个玩笑”之类搪塞敷衍,我很恼火,讲他们显然是故意欺负人,王老师说,你气还没下去吗?那就站在这再反省吧。不过也没站多久,后来王老师说,你们互相道个歉就好了,以后还是亲近的同学呢。然后我就道歉(那时候真是认为出现矛盾如果老师要求道歉,自己就应该找自己的问题,诚恳认错,现在些许太天真),他也道了歉,然后回到军训操场。我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到了下午军训结束,我正要出门,突然几个女学生拉住我,说让我过一会再出去,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她们才吞吞吐吐说徐士强和李飞找了十几个学生准备打我,在校门外等着,让我等一会再走。然后我就和她们去了实验楼上呆了一会,后来她们说李飞已经被带到了班主任办公室,我可以走了。然后我就出了校门,结果没想到刚走到桥头,就遇见徐士强带了至少十几个人(都不认识,后来据说有初一外班的,还有些是初二年级的),他看见我就说,就是他(忘了具体原话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指认我)有跑步的,有骑自行车的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砖头朝我追过来,然后我沿着河堤跑,好像有人抓住了我,但是挣脱了,最后拐到一个胡同里跑到一个陌生人家里边躲到屋里(这家人是开私人诊所的,现在还能找到,有必要时候可以让他们家出面作证),把这家人吓了一跳,我说有人追我,帮我一下,连谢谢也忘了说。然后这家主人就到大门口,然后那些人围着门口还让这家人把我交出来,然后这个主人回来大概说了要不你跟他出去什么的,我说他们都拿着砖头块,我出去会有什么下场,然后他就出门对围着的那些人说,你们这些人要再不走就报警了,这时候班级里的班长来了(后来听说是她知道他们要打残人怕出大事所以才赶来劝),后来也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反正又等了很长时间,这些人才走了,我也回了住处,我父亲也来了,还往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第二天去了学校,学校的厉主任负责处理这个事情,他让我父亲还有我大概看了下徐士强写的“交待”,徐士强大约说的意思就是“对这个傻X东西,就是想弄个套子戴他头上,拿砖打他一顿”,可能是他那时还小,不知道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所以直言不讳的这样说了他的做法和动机。另一个主谋李飞,因为当时被班主任直接叫到办公室,所以没有直接参与打人。当时我还提到其他班学生也参与了,厉主任说那没有证据,而且那么多人也没办法处理,我说当时的班长还有几个女同学都看见他们了,厉主任说那个班长说她昨天什么也没看见,也调查了其他学生,都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情。很显然,她们不想惹祸上身,得罪那些混混,不过到现在还是感谢她们当时给我通风报信,还有阻止打人,无论出于什么动机。最后结果是,徐士强被“劝退”,因为刚开学,其实想转到其他学校也不难,而且没有学籍问题障碍(那时候至少河南很多县城的初中还没有联网学籍注册这类东西,最多有个学生信息登记簿),李飞被“留校察看”,违纪卡记录40分(45分就要劝退或者开除,当然后来他各种其他违纪加一块都有上百分了,也没有开除,其实那种积分处理学生的规定实际上很虚,不会严格执行,意义不大),其他参与者就完全没有处置,而且“法不责众”,加上并没有造成伤残的后果,所以就一律不究了。

      因为这个事情学校“劝退”了学生,算是很严厉和比较实际的处理,而且我又去了派出所报案,所以暂时震慑住了那些混混学生,后来在这个学校的半年间未发生大的矛盾。但是其他冲突还是时有发生。例如一个叫张士鹏的学生,平常就喜欢打架斗殴,个子不高但是出手比较重,目光凶狠,军训时候就趁教官不注意故意踢过我,而且是很用力的踹。至于原因,也不外乎因为我新入学,各种举止行为不合群,而且形单影只,所以锁定我为欺负对象。虽然自从徐士强被开除,这种学生对我收敛了很多,但是还是时不时有冲突。我虽然个子高,但是那些年一直缺乏锻炼,所以打架上不占便宜。但是在这里的半年间,耳闻目睹了很多打架、欺负人事件。因为我不合群,所以相对来说不是十分了解其他学生,尤其在校外的打架斗殴(这些其实很普遍,但是我很难看到),即使如此,我在班里以及校园里还是目睹了数十次严重的打人事件(四个初中加到一块)。

      当然后来我上的其他三个初中,也都有这种现象,并不是某个学校的独特的“特点”,而是具有普遍性的。至于这四个学校哪个比较严重,哪个轻一些,因为我也没专门统计过,在各校呆的时间也不一样,而且不同班级班风还是有很大差距,所以只能说各校普遍都比较糟糕,不方便具体排序。比较严重的往往是都是一群人打一个,基本都在教室最后一排后面那里,一群人上来拳打脚踢,想跑就被拽着衣服摁着打,尤其下脚乱踢时候,被踢的人很难看清谁参与踢的(慌乱加上得护着头,敢抬头看当然更狠狠打),也不清楚谁踢得最狠,这样起来之后也没办法记具体哪个人的仇(虽然实际上被打的也知道谁是主要参与者,但是本来就不敢报告老师、家长,所以这样模模糊糊被一群人群殴,就更加难以具体找谁“算账”了,因为这种责任分担效应,而且法不责众,告那么多人等于得罪那么多人,也不可能开除这些人)。还有更恶毒的一点,就是往往挑着周末或者节假日放假之前那天,往往是上完最后一节课之后,这样打一顿人,正好学校放假,即使想去告老师也找不到班主任或者政教处的了(而且那时候手机也没那么普及,我们那里当时学生本人有手机的也就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吧),所以被打之后很委屈想告状也一时半会找不到人,只能等开学,结果开学了已经过了至少两天(当然长假往往就有一两个月),被欺负的人气就消了很多,再权衡利弊,老师又不会因为这开除人,很多家长也不管,反而告了之后还会被打击报复,遭受更严重的殴打或者其他虐待,而且(至少在我们那里)因为这些欺凌而找老师告状是一种令人很不齿、让人看不起的事情,所以时间的消磨加上权衡利弊,加上受欺负的人在性格上原本就怯懦胆小,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再告了,哪怕在放假前被打的很惨。

    除了群殴,当然还有单独的欺负,往往就是一个流氓式学生一边倒的方式打另一个人。另一方大多数时候不敢还手,即使还手也打不过,反而换来更严重的殴打。而且虽然有时候打人的是一个人,但是他往往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当欺负人的人没遇到反抗,这些人往往袖手旁观,甚至为霸凌者起哄叫好,但如果被欺负的敢还手,他们就会适时的围上去,轻则对被欺负者辱骂恐吓,围成一圈对被欺凌者形成巨大压力,为欺负人的人帮腔,重的那就等着被群殴吧,或者出了校门遭受更严重的殴打或者羞辱。

    很多时候打人的同时还有严重的人身侮辱,例如骑在对方身上(和开玩笑那种完全不同,有时候一些霸凌者用屁股压在对方头上),还有在厕所里打人,受欺负者在脏的、有尿渍的地上爬滚还是轻的,看看现在一些新闻报道的国内外一些在厕所或者寝室打人事件,还有让被霸凌者喝尿或者在那种肮脏环境里下跪之类的。当然我个人没有亲眼目睹这种行为(因为我和其他人冲突经常告老师那,他们做这些当然避开我,最多只在走廊上看见过把人拉扯到厕所里面打,具体里边还有什么行为没有可能目睹),不过根据现在新闻媒体披露的一些类似事件,很能给大家对可能发生的情况提供一个参照。这些打架事件里,徒手的占多数,但是有时候也会有板凳、笤帚、鞋子、书这些打人砸人,更严重的有用砖头、水果刀的,还见过有的拿类似警棍(可能是某些保安用的吧)对着课桌狠拍来恐吓被霸凌者的。当然,打架过程中发现有什么东西,往往也会随时抄起来用。

    除了长期性霸凌,偶尔霸凌有些也很严重。像有一次,一个平常属于“旁观者”那波人里的一个同学在操场上值日区扫地时候,看见乒乓球台上不知道谁放的一本书,拿起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谁的书,突然寝室那边来了两个人,上来就夺走了那本书,还拿书狠狠扇了他的脸(绝对比打耳光狠的多,声音很响),然后扬长而去,他也不敢去找老师。本来他也没想拿那个书,但是校霸上来就狠狠打了他,这就是“飞来横祸”,平常小心也避不开这种霸凌。

      当然,可能有人会说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学校、家长又为什么不管。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这些情况可能在沿海大城市以当地户籍学生为主(尤其是在市区的重点中学)的学校比较罕见,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人对我所说的很多情况不能理解,不知道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学校环境。但是在内地县城或者乡村中学,以及大城市郊区、城中村地带以外来打工者和当地村民的子女为主的学校,这种校园暴力还是相当普遍的。

    当然,说普遍,并不是说大多数学生都直接参与了,而是基本每个班级都有类似情况,当然程度轻重会有所不同。就以我们那里为例,一般来说,一个大约60人的班级,那种流氓混子式的学生不超过10个(基本都是男生),特别喜欢打人、找别人麻烦的往往也就2-5个,而经常性被霸凌的人约有3-5人。其他的40多人,往往是扮演旁观者角色,不过有时候这40多人里边,个别人偶尔可能欺负他人,一些人偶尔又被别人霸凌。关于发生校园暴力的理论性研究,这个我就只铺垫一点,以便于结合来谈现实,不去讲太多了,可以参考一些书籍、论文或者像维基百科这种工具,尤其是台湾,韩国对校园暴力的研究,我主要就谈一些直观的认识和感受。

      首先,在内地尤其县城和农村,由于经济发展水平、居民(学生家长)受教育素质、职业结构与大城市差异很大,社会文明程度和对个人(尤其学生)权益的重视程度也非常不足,所以学生家长本人的素质、教育方式,看待校园暴力等事情的态度存在严重的问题。农村家族械斗这些年虽然比以前少了很多,但是家族之间、家庭内部的暴力化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是经常发生,“一言不合就动手”并不少见。毫无疑问对未成年人的影响很大。无论是成年人之间打架斗殴解决恩怨或者争议,还是长辈(父亲、叔伯之类)“不打不成器”的教育方式,或者干脆就是发泄式的直接对子女的家庭暴力(不仅包括直接打人,还有长时间暴力恐吓,吓唬孩子),或者对妻子等其他家庭弱势成员的暴力对子女产生的耳濡目染,都让未成年人(尤其是10-18岁的男孩)的思想埋入了暴力的土壤,他们的行为也因为上述这些“示范”而变得暴力化,而且因为心智严重不成熟,往往比成年人更加不注意尺度,不考虑后果,以比谁凶狠当成一种荣耀,做出比成年人更加残忍极端的暴力行为。

    而且由于他们父辈受教育水平有限,接受的教育从内容到方式也都很糟,并不在意子女的施暴或者受虐待的校园暴力,认为这些就是“小孩子玩呢”,按我们方言说是“小孩geqi”,不觉得多么重要。不认为校园暴力对于子女的身心健康、人格养成、个人尊严和权益有多少损害。他们很多人甚至还鼓励以暴制暴,或者认为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决,当然也有家长直接找到霸凌者打一顿的,但是显然都不是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说句半个题外话,很多这种地方(前面提到的区域)环境里的家长自己在工作生活中就缺乏对自己权益的维护意识,生活在麻木和混沌之中,或者习惯了强权、关系户、地痞恶棍威压,认可弱肉强食,对皮肉之苦和精神侮辱麻木不仁,或者既压抑又暴怒,自然很难去应心解决子女在学校的那些问题。而且被霸凌者的家长往往因为外出打工,或者忙于干农活等其他工作,平日很忙,或者父母就对他实行家庭暴力,亲子关系糟糕,所以在学校受欺负时候并没有家庭为他撑腰讨公道,甚至家长可能还不分青红皂白,不和孩子讲理,认为在学校打架(不管你是不是受欺负)就是惹事,在学校挨打,回家说了这些又挨打,那还不如不说(例如我知道的刘X凯、许X宙、曹X等人)。而施暴者家庭有些往往也是父母关系不和或者离异,或者教育方式粗暴,或者干脆鼓励儿子去欺负人,或者放任自流,不认为自己有约束儿子不去欺负其他家庭子女的责任,甚至出了事还为儿子狡辩。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那些混混头目往往家境(主要指物质条件,他们家庭倒不一定和睦,推测起来应该是不和睦,才养出这种儿子)还不错,例如后来和我发生矛盾的李治、周震,还有前面提到的李飞,从其他人只言片语里对他们以及他们家庭情况的描述,还有他们平常的消费等各方面看,他们的家庭在县里可以说是中上等条件了。可能恰恰由于这种物质条件相对充裕,才能笼络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起打架闹事。(当然农村中也有非常多的温顺、善良、淳朴的学生,我接触过非常多出身于农村的善良守纪、德行良好的同学,而且农村也是好学生占多数,但是相对于城市居民家庭的学生,县城和农村的学生违纪包括参与校园暴力的情况明显较多)

      至于霸凌的具体原因,往往并没有什么很合理的理由。“看不惯”、“好欺负”,基本就是这两个笼统的理由,当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具体借口或者打人的导火索。觉得你言行举止比较特别,不合群,或者个人行为不合这些混混的心意,那就欺负你。觉得老师不喜欢你,不待见你,家里没有人撑腰,在学校没有“帮手”,大多数旁观的同学也不待见,打了之后没有后果,没能力报复,所以就欺负你。当然很多时候两个理由往往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因为如果你“好欺负”,必然找个看不惯你的行为或者做的事的理由来打你,时间长了被霸凌的人行为更扭曲,更卑琐,那就更看不惯,更加打你。天天被打,畏畏缩缩,学习成绩下降,老师更不喜欢他,其他多数同学更疏远他,更看不起或者看不惯他,当然这个人也变得更加“好欺负”,所以如此循环往复。

    至于具体“导火索”,往往就是故意找个茬,或者先挑衅一下。例如一个范xx,坐在一个校霸旁边,那个校霸因为一些原因被老师批评不高兴,就起身时候故意把范xx在桌子上立的书还有水杯、文具什么的都一股脑推在地上。结果他不敢吭声,自己捡起来放桌子上,但是校霸后两台还是心情不好,又直接踢他发泄,他忍不住反抗,结果打了他。总结起来就是,校霸不爽就找好欺负的骂人或者挑事,被欺负的忍了小的可能暂时安全,但是校霸还会得寸进尺,如果反抗,就大打出手,如果告到老师那里,厕所或者校外就有一批混混在等着。当然也有一些被欺负者自身行为、语言上也有做的不恰当的地方,但是往往和普通学生的这些方面的不足没多少差异,而且也不应成为遭受比这些小过错或者不足严重几百倍的校园暴力对待的理由。而且一旦欺凌一个人没什么后果,而且此人很软弱,就会变成长期持续性的欺凌,那些流氓恶棍学生欺凌此人就会成了习惯,一直到分班或者毕业。所谓“人善被人欺”就是这样,因为没有合理的调解机制和保护措施,一个人示弱的后果就是被变本加厉的欺负,变成一种常态。

    除了直接打人这种霸凌行为,骂人、骚扰、恐吓当然也有。这些混混学生不爽了之后看见好欺负的随口就骂,有普通骂人话,也有更难听的或者根据名字或者平常一些表现夹杂的侮辱性称呼。例如叫某人XX狗(权字改称)、或者名字前面加个傻x之类。拉长音、改语调用侮辱性口气叫人也比较多。骚扰例如过路时候拨一下其他人头、上课窜位置坐在其他学习的同学中间交谈。当然这些有些是有意骚扰,有些就是客观上影响别人。还有我后面提到的投东西和跟踪吓唬。还有不给钱让别人给他打饭、买饭时候强行威胁他人插队的。此外还听说过有学生在外面上网,被强行要钱(其实就是抢劫嘛),而且这种事也没办法告(因为你在网吧被别人要钱,自己就得被老师批评处分,数落你为什么去那地方,而且你举报了,说不定还会被打击报复,因为他们敢“要钱”,就有能力报复和对付)。

    对女生有时候也会欺负一下,把头按桌上或者强行挤过去。不过有时候这些和开玩笑的不能完全分清,毕竟面对这些发生后,一些女生最终只能笑一下或者不吭声来避免矛盾,否则以后更麻烦。这些究竟和那些很明显是开玩笑的能不能算成一回事,这个其实很争议,不好评价,但是这些不是发生在相互嬉闹时候,过程里女生也没表现出高兴,反而看起来很反感、想躲避,和明显是开玩笑的不一样。当然还有更严重的性骚扰,不过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课堂上有一个学生(这个人和王若斌等人关系也很近,也是流氓势力一员,不过没得罪我,此文读者如果公开此文,最好删去这一段)xxx扯开一个女生(她同桌)的衣服,还把裁纸刀塞到她胸部,然后还动手动脚,然后这个女生大哭。因为我当时被孤立,加上一堆矛盾,精力很少注意其他人被霸凌,尤其这种骚扰。所以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很多,而且他们做这些尽量背着我,我只能看到课堂上的其中一部分。我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吧。究竟这类情况是否普遍,应该结合其他上过内地县城初中的人了解一下。

    至于威胁,很多都是成群结队一起威胁,例如为了不让被打的人告状,就十几个人涌进寝室或者教室的位置,围着被打的,这些人本身就形成一种压迫力,加上紧接着的恶语相加,例如威胁以后天天打你、打残废你、在学校外边上哪个网吧我们也会找去等等。当然中间也有人唱红脸,夹杂几句“好言相劝”之类,如果被欺凌者想离开,他们就上去拉着扯着摁住,这样软硬兼施(主要是硬的)让你服服帖帖,弄得受威胁者某种程度好像还得感谢他们(尤其唱红脸的)放过他一样。平常和班里其他人包括外班人发生冲突,也是如果一个人说话没用,就一群人上去威胁,或者一言不发跟踪或者围着对方。

    至于背后传播别人坏话、散播谣言或者夸大其词的攻击别人缺点、诋毁中伤(当然也有以看笑话或者嘲讽的态度陈述、评论并不夸张的事实的),这些反正寝室包括餐厅还有教室都经常有讲,这种事当然尽量背着我,不过有时候他们议论其他人还是挺多的,我在被窝里也能听见。后来在高中时候,我就看见过QQ和微博上有直接说我的(关于高二年级时候发生的事),还配有我的照片,内容就是“精神病患者”、“傻逼”、“赶快呼叫心理医生啊”之类。而且这还只是看了两三个人的QQ空间和微博,其他一些人的QQ空间根本进不去,说的什么反正他们自己很清楚,无非也是这些或者更难听的。当然并不是一个班全体学生都这样,但是推算估计有至少十几个人是类似会有这样的内容和评价吧。包括我转去了其他学校为什么很快这个学校就知道了以前我的情况,毫无疑问就是有人在迅速散播一些东西,唯恐其他人不知道。而且这还是在5-8年前互联网不太发达的时候的事情。背后说这些,自然更没什么办法阻止了,如果你阻止,表现的特别在意,只可能让对方认为这样可以让你愤怒、痛苦,然后更来劲,更激烈,更肆无忌惮的攻击。这些可以参考当今微博、论坛、贴吧里的类似情况。当然,无论你怎么对待,是不理睬还是暴跳如雷,对你名誉的损害已经形成而且不可挽回了,而且这种损害由背后的风言风语会影响到其他人当面对待你的态度,虚拟世界的攻击会让你在现实生活里的人际交往受挫、对正常工作学习造成冲击,至于影响程度轻重,那就看传播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初期和中期有多少人发起或者转发、会产生多大舆论影响、最终有多少人接受这些东西的传播。

    至于学校、老师对于这些现象,其实很难处理的。首先,对学校霸凌这些需要证据确凿。当时监控录像还不普遍,打人当然往往都在学校阴暗角落,教室里的已经是很“公开”的环境了,厕所、寝室、楼后这些地方打人、怎么打没人看见,校外的更不用说了。而且施暴者往往矢口否认,或者巧言令色,避重就轻,千方百计狡辩,如果被打一方没有明显伤痕,很难办。而且即使有旁观者,也几乎没有人作证。其他旁观学生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招惹那些混混流氓,不想因为作证惹是生非,所以即使看见了严重的情况也一律说不知道,就像我被十几个人拿砖追的那次,班长都矢口否认看见过谁参与追我。而且有些旁观者还和那些混混流氓关系比较好,包括一些女生,他(她)们不觉得有义务阻止或者举报这些罪恶,也不认为有向老师说出真相、在处理校园暴力中作证的责任,甚至还看笑话,幸灾乐祸,或者同情被欺凌者但是没有达到去仗义执言的地步,或者也是看多了,对这些麻木了。

    而且面对这些校园暴力,很多老师也已经司空见惯了,除非做了非常严重的事情(例如打老师、打伤打残其他学生、多次领头带人打群架等等),而且这个学生家里在县里没什么地位,也没什么钱和硬关系,学生本人也不是小型黑社会性质的那种混混组织头目,才可能被“劝退”或者“开除”(而且往往更在乎后者--这些学生的背景,而不是违纪严重程度处理学生,还有老师对学生个人好恶对如何处理违纪学生影响也很大,这些情况我是听说和估计,具体究竟是不是这样有能力的媒体和机构可以调查)。否则可以通过关系摆平,而且按规定确实九年义务教育原则上不允许开除学生的,所谓“劝退”“开除”的学生往往会通过关系或者交钱去另一个学校。如果被开除,他们更方便肆无忌惮的在校外报复,殴打举报的(以前有冲突的)学生,这更不好管了。还听说过学生去政教处反映被霸凌,结果老师有事出去了,把他暂时留在政教处,然后那几个打人的知道他来告状,还冲到办公室里打他的事,这种也没有开除。

    此外,老师、学校管理人员也害怕过于严厉处置学生,导致下班之后在路上被打一顿,然后还找不到人。我上的第三个初中的校长据说就曾经在学校放长假时候被不明人员袭击(这个事情只是听说,应该是真的,也不排除传言有夸张成份),而且也没抓着人,但是可能是本校学生做的,此后(至少我在的那段时间看见过),每到放假,学校广播里要求所有男老师都集合起来维持放假秩序,他自己还找了两个年轻人(不知道是社会青年还是学生会什么,看着凶神恶煞的)在晚上他巡视寝室时候跟着他。总之,严重的打架事件和持续的霸凌行为很多,但是真正劝退或者开除人的极少,至于批评教育、记过这些方式基本没有什么用,最多被老师训话之后老实几天,然后该怎么违反纪律还是我行我素。留校查看处分相对来说比较严厉,有一定震慑作用,但是也就那么回事而已,可能会让他不敢去做太大的事,但是对于一些学生油子,这种处罚意义也不大。有些经常违纪的学生油嘴滑舌,明一套暗一套,对老师阳奉阴违,看人下菜碟,找更弱的,或者对老师不待见的学生欺负,包括上课影响别人、逃课,还有其他违纪也都是看情况看老师是不是在,是哪个老师,是什么性格的什么科目的,这个老师发现自己违纪会什么反应,和其他的老师发现有什么不同(例如数学老师在讲课时候,当她回头对着黑板写题时候,就有人在她背后拿后面的黑板擦砸到黑板上,当然这种很严重的情况不多,不过背着老师上课乱传东西、窜位置、骚扰其他学生很普遍);以后打架怎么吓唬对方不让告诉老师、怎么打人才不留证据、找逃课或者不交作业用什么借口方便狡辩、对那些“不听话”的弟兄怎么惩罚……。

    所以很多纪律处分和老师的批评教育因为教育方式不合理和教育内容的偏颇或者不足,并没有通过它们让他们真正去改恶从善,遵守纪律,而是让这些违纪学生越来越狡猾、说谎、虚伪、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见风使舵、见人下菜碟,这些不仅影响学生们的学习阶段,他们以后工作、生活也一样建立在这些思想基础和实践经验的指导下做人做事,这些青春期形成的价值观和引发的行为会对学生的终身发展产生影响。(关于校园暴力问题,我写了一篇文章《关于校园暴力成因、危害以及如何治理的一些思考》,具体的详细的讲述了校园暴力问题)(而且这只是以在校学生为主的情况描述,而辍学的12-20岁青少年在校外的社会上的暴力比这些要严重很多,而农村地区尤为严重)

    回过来再谈我后面的经历。由于自己亲身经历和耳闻目睹了其他的校园暴力,所以开始出现恐惧感和焦虑不安,不过这时候还不严重,但是很希望换一所更好的学校。一初中六个班级,我在普通班二班,1234都是普通班,由于我以前在家零零碎碎看了很多中学课本,尤其文科的历史地理,所以虽然很不适应学校环境,但是学习成绩一直比较好,一直在班里居于前五名,到了期末竟然得到了四个普通班第一名的成绩(主要是政史地比较好,而且当时期末考试是按各科都是100分计算)。虽然由于学习成绩提高,相对来说自己在学校还比较安全(老师会比较照顾成绩优秀的学生),一些老师也比较喜欢我,例如数学、英语、历史老师。不过还是想换一个更好的环境,于是通过考试考入了另一个学校,也是第一初中对面的学校--道口镇抗大初中(以下简称抗北)(北校,和南校不是一个学校系统),一所公办但是民营的,收高价学费(如果和大城市比也并不高,但是对于当时的县城和农村居民,这个不算少了,尤其和免费的义务教育比起来。2008年时候学费的收费在每学期300-1200左右,按成绩交费(大多数人交的是1200),其他书本费之类杂费另交),成绩总体较好的中学。而且由于这所学校学习紧张,从早上6:00早读,晚自习上到22:00左右,中午还有午自习写作业,从12:45-2:00/2:30之间不允许在教室外或者寝室外走动,所以决定住校。但是没有想到,这次转学竟然导致了更加糟糕的后果。

      抗北虽然在学习纪律要求方面要比一初中严格许多,但是实际的学生纪律,并不比对门的好,尤其在学生之间的欺凌方面还要严重一些,包括是歧视、排挤。来到了由郝老师为班主任的七「五」班之后,我就和好几个学生有了一些小的冲突。因为以前在家时候根本没有注意过个人卫生和整理内务问题,所以很不注意洗脸、洗澡、换洗衣物这些杂事。当然此外最主要还是因为没上小学,刚入学半年,仍然是和其他人言谈举止都不一样,自然不合群和招人攻击,人际交往能力也差不多还是空白状态。

    在一初中时候,由于那次打架事件处理了学生,我成绩也比较好,加上学习不太紧张,因此一方面自己平常会注意点洗漱,还有坐的位置旁边的几个学生也都不错,相对来说比较友好,所以因此导致的歧视比较少,至少不很明显。但是在抗北,就遇到几个素质很低下的学生,有一个叫王若斌的学生就公开在课堂上当面辱骂我,说“傻X”、“恶心”之类(当然不止针对我个人卫生方面,一些人还谈论其他行为举止,以及以前和父亲去网吧、在隔壁学校的过往等事情),他还有一些其他学生还含沙射影的骂人、通过一些夸张的言语或者行为表达歧视(例如提到名字拉长声音怪腔怪调的、几个人在我路过时候指指点点,在脊背后不提名字的说一些脏话)。

    不过这种歧视也并不是对我一人,对其他他们不喜欢的男生女生也往往也公开或者背后表达歧视,说一些侮辱性言辞。例如对一个叫唐xx的女学生,一些男生觉得她长得难看,五官有点像猪头一样,就动辄取笑,很多时候还当面说歧视性言语或者当面说闲话、哄笑,甚至在老师提问她的时候起哄、嘲笑。平常聊天时候,例如讲到小说里丑女,也会说“长得估计像唐xx”等等,夹七夹八的骂人、讽刺。另一个我后来去的八「一」班的叫肖X的女生长得就我看来也没什么特殊,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但是可能人缘不好(被歧视对象基本都是孤立一人,歧视又加剧了孤立,孤立无援则又更容易被歧视,如此循环),或者其他人眼光和我不一样,许多人看见她就像看见屎一样感觉恶心,进行歧视、排挤,被老师提问时候、在走廊走过一群聚堆学生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异样的眼光、喧哗、嬉笑。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男女生也有被歧视的遭遇,不过她们是比较突出的被歧视者。这种歧视和平常同学之间开玩笑完全不同。善意起哄和恶意起哄还是很明显可以区分的。她们并没有侵害其他人的利益,但是就是因为长相、举止、没有朋友或者说“帮手”,而成为歧视、孤立的对象,成为其他人排解学习压力、发泄在家庭、学校老师或者其他同学那里受的气而转移来的恶意恶行的承受者。

    对于这种女生基本就是言语和行为上的歧视,而对于男同学,除了歧视之外,如前面提到的,当然还有直接的拳打脚踢了。被霸凌的男生基本都是比较矮小、瘦弱(不过也有不少“小胖墩”被欺辱),就像一个叫刘x凯(前面提到过)的学生就因为比较矮,又很胖,还有点“傻气”,就经常被其他人吆喝(很不礼貌的像叫狗一样的叫他)、恐吓,有时候还会被打。还有像齐xx、梁xx、张x、曹x等人也都是类似被欺侮的对象,当然具体情况会有所不同。不过由于前面提到的为什么被霸凌学生不敢反抗的那些原因,他们很少去告老师(个别时候被打急了会,但是也没处理谁,也没避免再次被打,还多受一次因为告老师而导致的报复性殴打)。

      而我开始没有搭理他,但是后来他又骂,然后这一次我把那个王若斌的桌子上的书全都推到地上,抓住了他衣领差一点打起来,但是后来被拉开了。不过各种报复很快到来。首先,各种挖苦讽刺更加肆无忌惮,持续到初二重新分班之后,而且越发严重。他在新班级和我又分在了一块,这个班里正好又有几个特别凶狠的混混,例如李治。他们有时候就故意课间时候在眼前晃悠,不提名的骂人,或者阴阳怪气的提名但是什么都不说,说话阴阳怪气或者摆出一副“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当然,我也很看不惯他们,尤其看不惯他们耀武扬威,欺负他人,所以也是导致关系僵化的原因之一。这种环境让孤立无援的我感到了比那次十几人拿砖追我更大的恐惧。因为那次只是一时有人找麻烦,而现在则是持续不断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无法躲避的矛盾。有时候我瞟一眼他们聚在一起说话,王若斌就冲我大喊一句:“别斜楞眼(看)”,七八个凶神恶煞一样的校霸混混有事没事都到处晃悠,而他们欺负他人时的凶恶,让我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还有像平常很多人骂人说脏话,其实或许其他人不觉得严重,但是我在家里虽然经常听互相吵骂,但是因为都是直系家人,很少有用脏字骂的(当然我姑发疯时候例外,例如骂什么“X了个血X”,但是我小时候也知道骂人不好,不好意思这么骂),自己也不会(到了高中才开始会骂),所以对此极为反感(现在不那么激烈反感了,因为见多了。当时觉得这些很不好,但是其他人不以为然。就像我去县教育局反映那些学生找麻烦,有个女职员就说“我们小时候谁没骂过人”,但是我在上高中以前还真没用带生殖器官、父母家人那种话骂过超过三次)。

    至于背后的诋毁中伤,那更多了,我听见过他们议论很多其他人,自然也会议论我非常多坏话,究竟有没有、说的多恶毒他们心里最清楚,他们敢发毒誓否认吗?这时候心理恐惧,加上唤醒了以前在家遭遇的恐吓,估计就是这个时候,心理开始迅速扭曲,抑郁症、焦虑症这些心理疾病也是这一段时期逐步形成。除了言语上的讽刺和恐吓,更严重的是开始有人在后面投东西。例如一截粉笔、一个笔盖、小碎石子、书或者作业本之类的东西。往往在课间写作业或者午自习趴在桌上休息时候,突然扔过来这个东西砸在头上,回头一看又看不到谁扔的,就非常的恼火(当然只是针对恶意的袭击,对于不是有意的我不会反感。就像有其他男生女生在玩耍或者递书过程中有粉笔砸我头上身上,或者作业本落在身上,我不会发怒,有两三次这样的情况,我都不会在意,因为很明显知道不是故意的。这一点我还是能区分开的。当然也有部分时候没区分开)。这种骚扰不胜其烦,有时候砸的还很疼,不过这是次要的,主要危害还是导致没办法集中精力学习,连休息一会都不安宁,心里一秒钟都静不下来,总怕后面有人投什么东西骚扰,就像睡前的人等着楼上的人在扔了一只靴子之后扔第二只,第二只不落心里一直不能安生。而我则是被用这些小东西扔了一次又有二次,又有三四五六……次,有无数的“第二只靴子”,这样神经一直高度紧张,心神不宁,思绪混乱,加上那些恐吓,整个人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疑神疑鬼,个人卫生更不注意了,天天走量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学习上也开始走下坡路。

    当然,除了外界这些欺负,因为我个人不适应学校集体生活,被孤立,形单影只,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保护、替我想办法或者排解恐惧,加上心理承受能力差(如果上过小学,对骂人、投东西、推搡、起哄等各种挑衅习以为常,往往就不会有特别强烈的反应,不会那么敏感和反感),所以也使得这些恐吓、骚扰对我的影响比同样加诸在其他人身上造成的负面影响严重的多。当然,这个过程里我也激烈反抗,例如告到老师那,但是没有监控,而且这些也够不上开除,老师也没办法。我又反映他们抄作业、上课说话、吸烟这些问题,现在想想很幼稚,我那时候这样做只是想打击敌人,让老师惩处找我麻烦的人,因为又打不过一群人,又没有各种坏手段,缺乏其他反制措施,只能用这种方式打击对方,但是也没什么实际效果。结果这些行为反而让我更加不合群,其他和我没矛盾的人(但是可能也吸烟抄作业,虽然没举报他们,我只针对得罪我的人,而且一共也没举报几次)也对我很厌恶,自己越发孤立,行为也越发极端,即使有个别和我没矛盾的混混学生平常表现一点点善意,我也厌恶的走开或者一脸鄙视,还恶声恶气的说话,有普通学生和我打招呼我都不回应,这样树敌更多了。

    我父亲也来过学校找老师处理这些问题,但是家长和老师都解决不了,也不可能天天在教室保护住我,所以自己在环境和心理的双重影响下开始做一些极端的事情。(现在想想根据有些事情比较后悔,例如其他人吸烟什么的和我也没有关系,其实那也是他人一种自由。尤其我这样容易在客观上波及没有得罪我的人,导致矛盾面扩大,很不好。但是话说回来,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又如何学会正常的充满友善的人际交往能力呢?这种冲突不仅本身影响我的学习或生活,还让我失去了正常的学习他人交际能力、正常为人处世的能力等人的基本生活能力。就像个人卫生问题,如果有良好的环境和劝导,我很快就能改了这些毛病,而充满恶意的环境只会让我逆反的拒绝一切批评,包括合理的和善意的)(其实有一些就是开玩笑性质的,但是自己因为分辨不清哪些是开玩笑哪些不是,加上前面遭遇过的一些校园暴力,让自己防备心太强,疑心太重,过于敏感易怒,导致自己有时候把并不是太恶意的事当成敌对行为,我也有很大责任)

      因为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而且单挑也打不过(前面说过了我体弱多病),所以我就把带尖的圆规和小裁纸刀当成防身工具。在这种恐惧和压抑之下,我曾经有一次在做操时候拿着它对着王若斌站的挥舞了很多下,当然并没有真刺,还离了一些距离。我想通过这样震慑他不让他再投东西或者骂人,但是并没有效果。相反,寝室又出了问题。他为了报复(也可能是其他同党学生做的),在放假那天中午,我回了寝室发现我的被子被扔在地上,还踩的带水、泥土的脚印,上面估计有人泼水,特别湿。我就特别恼怒,问寝室里是谁干的,他们都不说话,我去教导处反映,结果那七八个混混竟然一路跟着(而且是紧贴着,还互相递眼色,有时候围拢在我身后,有时候一个跟一个像跑操一样站成一队跟着)到了教导处门口,站在外面向屋里看,什么话也不说,我去了值班室打电话,他们又跟到值班室,我回教室,他们又跟到教室,还是一语不发,显然是在威吓我,我回寝室,他们又这样跟回去,不打你但是让你心惊肉跳,又没办法对付(觉得这事不严重的,可以想想如果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在学校或者放学之后被这么跟踪吓唬,就算没有动你儿子或女儿一根汗毛,你会不担心不害怕吗?他(她)还能安心学习吗?)。这时候有学生说是曹x做的,那个学生平常也是经常受欺负,其实只要冷静一想就知道,但是那时候我正在恼怒,脑子短路了,就把那个曹x的被子从床上拽下来把水杯里的水泼上去,然后气冲冲走了,还去告诉了老师。结果下午回寝室,发现我的被子上也全是水,彻底湿了,估计是用盆子倒的特别多的水,而且寝室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去值班室打了班主任和校长的电话,他们都说已经放假了,过两天开学再说吧。开学了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知道肯定不是曹x做的,而是七八个混混之一,但是没办法,这种事也没证据,其他同寝室的人也都沉默,所以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处置任何人。

    然后后来又发生了一次泼水事件(而且是在期中考试前一夜,反正还是有人在寝室找事),反正床铺湿了没办法住,当天晚上去了另一个寝室和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睡在一块,不过关系也不是太近,我只贴着床沿,蜷缩着在一角迷迷糊糊睡了一晚上。后来我要求调整寝室,老师同意了,换的这个寝室除了一个本班的,都是其他班的,基本还好。结果这次反抗失败之后,更加精神异常,脾气暴躁,和其他班一个比较瘦弱的学生吵起来我还动了手打了对方两下,这是我迄今唯一一次打一个弱者,现在还一直后悔。

    然后我又找了政教处马主任,还写了一个短的信塞在窗户里,给她说解决八「一」班这群类似黑社会的混混集团问题。结果到了晚上,有一个叫周畅的学生,拿着一个手机给我拍照(那时候因为我习惯上没有注意个人卫生,加上每天因为这些事急得更没空、更没心情注意个人洗脸洗漱,不过我知道自己脸上一块块的泥污,黑乎乎很难看),所以非常恼火,就大喝让他放下手机,他也摆出来一副凶神恶煞模样吓唬我,还故意按键拍下,结果我出了教室门看见马主任和班主任苏老师在,就说你们解决不解决这些找麻烦的学生,然后从衣兜里拿出来裁纸刀对着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结果可能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或者被恼怒影响了判断力,本来想吓别人的动作真的削了自己的手,手指头一下子冒出血来,后来发现直接削下了指头肚的一点肉。当时是在班级门口这么做的,所以很多同学都亲眼看见了。两个老师赶快带我去了附近诊所,他们说这个外伤需要缝合,他们干不了。然后又坐出租车去了县医院,缝合了好几针才止好血。

    这次事件之后,我和大多数同学彻底疏远了。虽然因为这个事件那些混混学生被震慑了一段时间,而且老师和教导主任亲自来对那些男生讲以后千万不要跟我发生冲突,暂时终止了投东西和骂人的行为,不过更多同学把我当成一个对他人与极大危险性的精神病人来看待。尤其一些女生,看见我就跑,在教室里远远躲开,在楼梯、走廊里遇见我,也是极为迅速的跑步躲开,面部表情有着夸张式的恐惧和嫌弃。包括很多外班学生也把我看成怪物,远远的躲避着,往往还互相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种歧视是极大的侮辱,让我从那些恐吓骚扰的悲惨境地里又进入无处不在的异样的眼光的包围之中。抑郁症等心理疾病也在这段时间更加恶化。我很多时候都是贴着墙根低头走路,不敢去接触他人,连和父亲见面都不想站走廊里被别人看见,而是在挨着厕所的角落。当时的每天极为逼仄、尴尬和畏缩的生活状态显而易见,自己精神不断受到打击,精神状态极差,处于精神濒临崩溃的状况。

    那时候,感觉世界充满了恶意,到处是不友好的目光和闲言碎语。而且谁知道那些流氓恶棍会不会展开新行动,例如群殴之类,我对他们的动向和背后密谋、诋毁一无所知,而我却是孤身一人,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其他同学自然也不会把这些人准备干的坏事告诉我,而却可能把我平常一点一滴的表现,各种话和表情都告诉其他人。而我又听说和目睹了很多严重的校园暴力,看见和听说过很多被群殴或者被长期殴打、追打、欺凌者使用木棍或者板凳砸的被欺凌同学的惨状。这些事就像前车之鉴,就像预告,我随时也可能被这样欺凌,只是因为前面我的激烈行为暂时震慑了这些流氓恶棍,使其暂时不敢这样,但是谁能知道以后呢?一旦示弱对方会反复欺凌。所以我时时刻刻处于精神极度紧张、恐惧之中,就像一个落单士兵走在敌国一个有很多狙击手控制的城市的街区,四周都是敌意,不知哪里的一颗子弹就能要命,防不胜防。这些很快把自己推向了更危险的举动之中。

    这期间我还曾经找到校长希望转班,但是却没有成功,甚至被试图转去的班里的学生写联名信“上书”反对班主任接纳我(这个事听过同学和校长说过,那个同学可能出于好意,或者是以此警告我不让我转去他的班。而且学生和校长都提过,说明是真的,而且从道理分析也完全可能。所以这个事肯定是真的)。这也可见我的“知名度”和那些和我有矛盾的流氓恶棍学生以及其盟友在背后诋毁我的能量之大。不仅这个班级,连学校其他班级乃至其他不同年级的学生都对我充满敌意和戒备。

    当然,在那一段日子里,由于这种恶劣环境带来的紧张的精神状态,加上对初中校园生活缺乏适应,自己在很多事情上做的也有不当之处,例如对无意的别人的影响也容易大发雷霆、用非常夸张和激烈的手段对付一些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等,这些行为失当也让自己树敌太多,将一些可以和睦相处的同学也推到自己对立面。不过在那种恶劣环境下,自己孤身一人,又没有人教我怎么为人处世,最重要的是前面六年根本没有经历过学校集体生活,怎么有能力去适应环境呢?面对很多故意的敌意和无意的冒犯,自己只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付,把很多人都看穿恶人,忽略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也无法及时改正自身的诸多缺点和毛病,尤其像个人卫生问题(当然我当时那种状况也让很多好心的同学不敢与我沟通,不敢提合理意见,以至于恶性循环)。

    当这架势过去一段时间之后,那些被震慑和老师训斥过的混混学生又开始不安分,又故意投东西试探一下我(对他们来说,有时候你越反抗他们越来劲,越想治你,或者挑逗下想看看你什么想法),我忍了两次,他们反而决定更进一步,在期中考试时候的午自习期间(下午还要考试),李治隔着好几排座位拿了一本书狠狠砸了我头上一下(当然也不排除是他的同伙袭击我,他出头找事),这次他没有在后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故意到了我旁边把掉地上的书捡起来拿回原位,这就是赤裸裸直接的挑衅了,这时候他也有准备,好几个狐朋狗友在后面坐着,我直接去质问肯定被打,所以决定下午找老师。

    我又给班主任苏老师和教导处马主任说,她们早就对我告状司空见惯,本身也都烦了,所以只是说会去问的这些套话。后来我又去反映了好几次,她们开始说李治不承认(发生后面说的那个泼水事件后校长亲自问他,他承认了),后来我一直要求处分他,让他签违纪卡,结果苏老师竟然弄了一张假的(只是卡片是违纪卡,她自己写自己签,按说应该是违纪学生本人签字的,也没公章的)来敷衍我,我又找马主任,结果曾经经常和李治在一块的一个外班学生(不知道名字,但是看见过几次他和李治在一起)还跟在我后面,在和马主任说话时候(在大院里),他一直站在侧面凶恶的盯着我,还听我和马主任说了什么。平常耳闻目睹了很多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一些同学被群殴,一群人乱踢,有时候还拿板凳砸,每次看到听到这些事内心就恐惧。越是恐惧越激动,越想解决问题但是无果。这种跟踪就是可能要袭击的前兆。

    因此我就极为恼怒,也知道找老师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只能自己解决。加上这些天受的歧视,以及又重现的投东西骚扰,我准备了一块砖头和一杯开水(一是为了壮胆,二是防身),在课间直接站到讲台上,当时大概说了要李治承认投东西砸我,还有王若斌投东西、骂人,还说你们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些话,然后李治就冲上讲台非常凶恶的看着我一步步逼近,女班长段xx还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让李治下去,但是他反而更狰狞着瞪我,步步紧逼,我拿开水泼了一下,他躲开了,我拿起来那半块砖,他还把头伸过来说,来来来朝这砸,我当时一胆怯,没敢真砸下去,就说,我去找校长,很狼狈的要走,这时候才发现刚才那一下泼的开水浇到了正在下面给其他同学讲解的女英语老师头上,而且烧伤的很严重,不过我当时脑子一团乱麻,加上李治的恐吓,所以直接去楼下校长办公室了。这时候王若斌还在后面怪叫着大喊一声:“还不回班”,整个教学楼都能听见,那声音大的放在人民大会堂不用扩音器全会议室也能听见(一点不夸张,绝对能),即使我这样做了他还如此嚣张。

    我头也不回的去了办公室,大概讲了一些前因后果,王校长让我坐在屋里等着,过了一会,苏老师和那个英语老师一块下楼来了办公室,她们就都哭了,尤其那个英语老师看来烧伤不轻,我一下子给她跪下来了,说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对付李治(如果烧了他我绝不会跪,道歉估计都不会),还要磕头时候,她们赶快把我拉起来了。然后我父亲也来了,在学校商讨了这个事情,有一个其他班的班主任说,你这种应该送到拘留所关上十天半月,其实如果按法律规定是够了轻微伤甚至轻伤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追究刑事责任,那个老师和他们家人连经济赔偿都没有要求给,我现在还一直特别愧疚,很后悔这个行为给她带来的伤害,也让我一直背着这个烧伤老师(而且还是女老师)的罪名,到现在还背负着这个污点,一直为此担忧和痛苦。这个事情之后我在这个学校实在待不下去了,所以主动离开,又去了第三个学校。这时候是2009年初了。

      我初中上的第三个学校是道口镇第二初级中学。初去学校时候,好几个老师都很热情,尤其看见成绩单知道我成绩在抗大一个年级600多人里排到前50(还是因为以前看过中学课本,虽然有这些骚扰恐吓,但是又没有其他玩乐分心,甚至用拼命学习逃避其他,所以长期排在前100,最高考过前30名),所以也比较喜欢我。虽然对我为什么转校有些疑虑,但是还是比较轻松的入学了,班主任闫老师甚至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一个靠前的座位,把原来坐的那个人调到后面。一开始我很注意个人卫生,还有言谈举止,想珍惜住这次机会,洗心革面,吸取前面的经验教训,避免再和他人发生冲突。

    开始一个星期基本没啥事,但是一个县城,我在抗北已经出了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个班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情,一些人对我的态度也开始转变,尤其是那种混子学生,他们很快就对我产生了戒备或者说敌视。一些琐碎事情又让自己心烦意乱,例如那个为了我腾了位置的学生经常坐到我同桌的位置上,还在早读或者自习时候吹吹唱唱,手舞足蹈的,我因为前面的那些经历,就比较敏感,很反感这种不正经的行为,尤其影响学习环境很不好,所以就给老师反映了下,不过为了不得罪人,我当时特意叮嘱老师千万别批评他或者处罚他,只是旁敲侧击好生好气说一下别让他再这么做就好。但是后来老师还是把他叫到办公室训斥了一顿。后来没出什么报复事件,但是这事加上那些传言,自然和一些同学有了隔阂,虽然歧视没在抗大初中那么严重,但是或多或少就有了一点。

    这时候,班里又转入一个新学生,叫文海川。这个人非常凶恶,不仅说脏话是家常便饭,还喜欢打人,手的力气非常大,一捏其他人的肩膀或者胳膊,像钢钳一样,那人就痛得很还动不了(他上了两个月左右就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顶撞和威胁班主任。后来回教室收拾他的东西时候还顺手打了一个平常很温顺的同学一巴掌还是拧了一下),也这么按过拧过我的肩膀,感觉非常的痛。结果调座位时候他坐在了我后面,动辄狠狠拍打我,还不给钱情况下让我去给他到食堂买饭,不答应就抓住我胳膊怒目而视,所以我想换个位置坐。

    这时候老师就比较反感了,一方面她可能听说了我在以前学校的事情,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加上我第一次来学校已经挑了个座位,又换位置也不合适。但是我特别恐惧反感文海川,很想调座位,结果就找了好多次闫老师,老师后来说,那我问问谁愿意跟你做同桌,结果因为我在以前学校发生的事情的那些传言,加上自己比较敏感而告的那一状,其他人因此不愿意和我做同桌,事情就暂时僵着了。结果这天晚上,班干部张琼突然来了我的寝室(他是住在另一间寝室的),还命令其他人把寝室门关上,我看见他不怀好意的来,我想出去,他就说“坐着别动”,还伸出胳膊阻拦,让我坐那。然后就跟训犯人一样,板着脸问“你几岁了”,我说15了,他就瞪着眼大怒说,(大概意思,原话记不清了)你15了不懂得规矩吗?你一直去烦闫老师干什么?别看你个子这么高,我高个子低个子的都打过,像你这样的,我打你几个都没问题。我说以前抗大学校是按成绩排位,他说(大概意思)你别提什么xxxxxx,在这个班就得服从这个班级的规矩,然后还更靠紧我的位置坐了坐,还问,听到了没?以后不要再找闫老师,xxxxxx(忘了具体说什么,反正类似威胁性质的话)。然后才大摇大摆的开门出去了。

    被他这一恐吓,我一下子想起来抗北的那帮混混,不过他这个是明目张胆当面威胁,而且一看外表就知道是那种很凶狠而且说得出做的到的人。我拿着盆子假装去接水池洗脸出了寝室,乘人不备赶快跑下楼,正好在楼下看见程校长,于是我大概就说了下这个情况。他要我去办公室,又具体写了一下,然后把张琼叫来,批评他不应该这样管理班级、不应该这样对待同学,不应该威胁人。我当场就讲了我执意调座位的原因,主要是那个文海川一直骚扰,找麻烦,张琼也听见了。后来班主任也知道了这个事情,说和了一下,看起来是没事了。不过很快就有报复。

    因为什么原因(具体忘了,反正不在这个宿舍楼了),我们寝室要调寝,换到其他铺子里,结果搬到了一排通铺屋里(就是人挨人那种,一溜7、8个人挨着躺而非一人一铺),张琼负责安排具体铺位。前面提到了我当着他的面说过和那个文海川有矛盾,结果他就故意把我安排到文海川的旁边。那种铺子本来就挤,中间连隔挡的栏都没有,要是住了那还不得天天被欺负,被打。我从这个事看到一些人真是十分阴险的动物,你在他面前讲了自己怕的事,他却故意制造这种事让你痛苦,为了整治你,连底线都不讲,你怕什么就故意给你来什么。

    我想调换铺位,但是前面刚调过座位,再说这个也不方便,然后我一直磨磨蹭蹭畏畏缩缩的在办公室还有院里等着闫老师有空或者心情好,一直没敢说。闫老师看出来我找她可能是铺位问题,对我爱答不理(后来她跟我还有我父亲说了当时她看出来我是找她调铺位,还说“我看着你磨磨蹭蹭站在我旁边那就是‘又’有事想说”,“‘又’不满意什么了”。这种麻烦事使得我和她都尴尬)。结果我干脆不去学校上课了,还让我父亲去找闫老师商讨一下,最后结果是,挪了一下,我和外班的一个大寝室(好像是仓库改造的,能住30多人)的一些同学住在一块了,不过也有几个本班的。

      在学校,得罪一个人,往往就等于得罪了他的一群朋友,尤其是那种流氓混混式的学生,他们就靠这种遥相呼应、抱团欺负人、“有事”时“互助”得以在学校立足和强横霸道。在抗北的李治、王若斌、付康等,还有一些他们认识的外班的是这样,二初中也一样有这种情况。学校里有一个叫周震的学生,和张琼关系很近,而且他是本校一个老师的儿子。一开始入校时候,他和我没有任何矛盾,还曾经聊过几次天。但是自从我在抗北那些事情传扬过来和张琼冲突事件之后,他还有其他有些人对我就有了很大改变。平常走路遇见他和几个人,眼神、动作跟以前在抗北时候遇到认识我的那些混子学生差不多。不过还没演变成直接冲突。后来,我打开英语课本,发现上面被人用彩笔写上“傻蛋”之类的侮辱性话语,书里边还有人用彩笔画的类似侮辱人的图。这种情况更没办法解决,我总不能一天不离地方的看守着这些书吧。而且因为被孤立,其他看见谁涂画的同学也不会告诉我是谁干的。

    然后又发生了两次投粉笔事件,和以前一样,虽然一共就那两次,但是又不是定时扔,谁知道什么时候脑袋或者背上挨一下,所以精神又开始紧张、思绪混乱,心神不定,听课、看书、写作业时候总在想背后什么时候扔过来个东西砸头上。除了这些矛盾的搅扰,还有进入初三学习日益紧张,各种要求整理内务、例如扫地叠被子什么的事情夹杂着,本来就不习惯处理一些内务杂事,结果哪一件都没干好,还因为这些事被刁难(例如自己吃了个方便面袋扔角落,值日的没看见,结果检查的看见后批评了,然后值日的好几个外班的就一大通难听话,也是气势汹汹。还有叠被子非要多么整齐,按规定的特殊格式叠,我并不是懒,而是本来就不会这个,不知道怎么才能那么整齐没有一点褶皱,也反感形式主义,稍微窝个角有点褶皱都被批评指摘,非要人重叠,叠不好就再继续重叠,得折腾好几遍,虽然这些是小事,但是也是焦头烂额。)。然后更忧虑更干不好,整天陷入痛苦当中。这时候更没兴趣关心自己卫生了,几天不洗脸不洗手,衣服也没空洗。

    我因此产生强烈厌学情绪,后来发展到上一段学休息一段,断断续续的开始休学,想通过这样逃避矛盾,减轻痛苦。但是即使这样,总有去学校的时段,也必然要和那些有矛盾的人经常见面,和其他各种异样眼光歧视和主观客观上孤立我的同学呆在一块,虽然也有个别同学比较友好,例如借给我书、卷子,或者聊个天,冲我笑一下,但是也仅此而已,并不能在出现矛盾时候替我说公道话,或者告诉我谁写在我书上那些脏话、谁投的粉笔。后来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学生于xx还故意在遇见我时候朝我吐痰,吐在我身边,嘴里还鼓鼓囊囊说脏话,而且看我的表情就是很反感和敌视,完全摆出一副故意吐痰恶心我的架势。好像除了他是周震本人还是别的一个人,也这样在我面前吐过。周震还当着我的面和其他同学说我告状和他被程校长叫去谈话的事,虽然没直接提我的名,不过还骂骂咧咧的,具体脏话时间太久就记不清了,好像有这货、这玩意、2B什么的。那几个人和他关系比较好,我当时也不敢说什么反驳。在这种环境下,我整个人都快要被逼疯了。当时精神崩溃,烦躁不安,不想学习,有时候大半夜睡不着,干脆从学校大门上扒出来,像幽灵一样在街上游荡,有时候真希望大半夜在路上的汽车撞死自己,但是又犹犹豫豫不敢这样。初中二年级时候,无论是在抗大初中还是二初中,整个哪一年是上学以来最痛苦的一年,几乎就在死亡的边缘。

      后来就发生了投剪刀事件。我坐在靠窗位置,周震本来就和我有矛盾,坐在中间四排里边,我开了窗户,他就让我前面那个人关上窗户,我后来又开了半截,他出门从外面用力把窗户关上了,我又拉开,他又关上,我后来拿了一个裁纸刀在自己桌子上划,和他怒目对视,被老师叫过去了批评了一顿。后来班里又调座位,周震坐到了我后面三排。结果没过几天,就又有一个东西投到我背上,不是粉笔,而是剪刀,虽然不是尖端直接对着后背扔的,但是剪刀锐利的那半截还是砸在我背上,非常疼,然后旁边一个女生看见异常,赶快捡起来这个剪子,周震从后面过来从那个女生手里拿走剪刀,又给了我侧前方坐的张琼。

    我坐在靠窗的那边,张琼是在中间四竖排,离我很远,如果是正常传剪刀,即使扔的准头再差,也不可能从张琼那块地方偏到我背上,怎么可能扔到我这里,而且这种比较大的利器怎么能随便扔呢?而且怎么正好是他们两个和我有矛盾的人传剪刀砸着我?所以自然是故意刺伤我,身体倒没有多大伤害,但是这显然是直接又阴险的挑衅,当众用剪刀砸你,就是要“治治我”。我不反击,那就受这么大的气,还当众丢人,天天难受痛苦。反击了肯定会被抓住手,而且他们两个我谁都打不过,再像抗北那样伤人更不合适,也比较怯懦,最后还是找了闫老师。这时候一个是她已经很知道我在抗北发生的那些事,估计还有一些夸张变形的传言,以及为了座位、寝室铺位、学生矛盾多次找她解决,她早就对我反感厌恶了,所以很敷衍的说去了解一下。我后来又催她,她说你还学习吗?天天考虑这个事。我说谁知道他以后再投什么东西,而且被扎一下天天还得和他见面,不敢吭声,天天这种环境怎么学习。后来她当然还是把对方的解释给我说,就是递剪刀扔错地方了,其他同学也都不愿意出来作证,都说没看见,包括那个捡剪刀的女生。而且还说我“就你事多,就你特殊”,我说这种事应该在学校通报批评(那时候比较幼稚),她说那你以前做的事呢(指在抗大初中自残、泼水烧了老师的事),应该全县通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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