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护工



编者的话

2018.12.14

最近重温了电影《无法触碰》,该片讲述了富豪病号菲利普和“不良”护工德瑞斯之间的友谊。 其独特性在于,这里的富豪没有不可一世,护工也没有卑躬屈膝。两人在自始至终的对等关系中,轻松完成了对友谊的收割。

影片本身当然感人,但足以让我慰藉的,是影片介绍里那句——这是法国人菲利普的真实故事。

历史不会重复,但时常押韵。那些关于病患和护工的故事,会时常扑进我的耳畔。或许他们不会被载入电影,但我愿用文字为他们筑造小小港湾。




1

-THE FIRST-

哑巴老刘

渺小角色的英雄梦想



老刘做护工十一年了。印象里,他总忙活着给病人擦身,洗头、按摩… …一丝不苟、任劳任怨。没有人知道他哑的原因,也没有人嫌弃他是个哑巴。

他最近护理的患者是冠心病,心力衰竭,意识也不清楚。虽然不懂医,他也知道监护仪上那一连串忽快忽慢的心电不是什么好事。十一年,他看多了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夷为直线的心电。

入夜。患者的亲属早已离开。老刘依然守在床前,一刻都不敢懈怠。患者突然呼吸急促,面部发紫,两眼发直。监护仪显示心电已经成一条直线。老刘迅速按下呼叫铃,跳上病床,给患者进行心脏按压。医生护士冲了进来,把气喘吁吁的老刘换下来。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抢救,患者终于恢复了心跳。

老刘厚厚的嘴唇向上咧着,一对明亮的眸子跟着笑了。家属感激涕零,以红包示谢。老刘仍旧像以往一样,拒绝了。

十一年了,这是老刘救的第十三人。看吧,世界为他关上了一扇窗,但阳光透过缝隙依然照亮了他渺小角色的英雄梦想,他是我们的超级英雄,当之无愧。



2

-THE SECOND-

姚阿姨

活在人间的菩萨



姚阿姨是妇产科的护工,这个工作又脏又累,薪水还不高,但姚阿姨一干就是十多年。

一天,一个抽搐不停的女孩被急促地推进了产房。无人陪同,只知是倒在路边被人发现。即将生产。手术过程九死一生,但最终母女平安。

原来,女孩年仅17岁,父母离异后成了弃儿。于是在社会上苟且厮混,染了一身性病,还吸毒成瘾。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只有姚阿姨每天一口一口的喂着鸡汤,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擦洗。后来女孩被转去戒毒所,宝宝被送往福利院。每个月姚阿姨都带着宝宝的照片去看望女孩。待女孩戒毒后,将她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教她护理知识,让她上学考文凭。而宝宝也在姚阿姨的牵线下被一户好心人收养。

这个支离破碎的女孩,幸得遇上了慈悲的姚阿姨,才获得重生。我想,当她满眼热泪,向姚阿姨“噗通”跪下的那一刻,她一定是把姚阿姨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3

-THE THIRD-

倔强书生

人生晚年的搀扶者



还有个护工,姓陈,大家都叫他书生,大概是因为他怀才不遇,但依旧满口之乎者也的缘故。他倔的很,越是那种性格古怪的病人,他越上赶着去照顾。

有位老爷子,80多岁,半瘫,脾气暴躁,被他吓跑的护工不计其数。但书生觉得,老爷子都80多了,难道让他一个人了此残生?书生去了,他这一去就是六年。他每天给老爷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的也是体体面面。只要天气允许,一定会推老爷子外出走走。他知道老爷子也爱读书,就领着老爷子朗诵诗歌。时间久了,口齿不清的老爷子竟然又可以讲话了。六年里,书生被他揪破过头皮,也被咬伤过手指,直到现在他手上还有一个疤,但他从没退却过。

奈何岁月不饶人,老爷子的生命终究敌不过身体的老化。在弥留之际,他给了陈书生两个东西,一枚创可贴,另外一个,是家里的钥匙。



写在后面



以前总听说,凡是病人所在之处,皆是人性与悲欢的集散地。生生死死,司空见惯,便也麻木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浩瀚星河里的小小星辰。那些萍水相逢的护工,还带着微光。那些病人,即将晦暗。但心底里斑驳的希望,驱使着微光去温暖、去点亮晦暗。扶他一把,或是送他一程,才有了这些人间故事。而我,只不过是个讲故事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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