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着被更多人看到的:南瓜小小(三)

你好,我是兰沢。那个为你讲故事,希望唤醒你天真样子的兰沢。


欢笑——

    暑伏天的时候,连风都是带着热气的,便是地面也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细小沟壑,干裂的如同老奶奶脸上的褶皱。远远看去空气都热的让眼前的景色变得扭曲,似乎是加了特效一样。距离上次的风雨已经过去了俩三天,如果不是个个残枝败叶很难想象前俩天这里是暴风雨席卷过的灾区。

    “大哥,你看三哥又欺负我。”小小躲在老大身后和面前张牙舞爪的某人做鬼脸。

    三哥挥舞着残缺的叶子就向小小拍去,看着突然被抓住的叶子三哥郁闷了“老大你总惯着小小,你看你看小小这小家伙居然还敢和我做鬼脸,我要不给它点教训它就要上天了。”

    无辜躺枪的老大充满怜爱的默默用唯一算是完好的叶子拍了拍小小,“好了,老三。小小大病初愈,你就别和它闹了。”

    三哥狠狠的瞪了小小一眼,身边看热闹的兄弟们看着老三再次吃瘪的样子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就知道笑!”气急败坏的某人不客气的喊道。

    “嘿,三哥。平时就你和大哥欺负小小欺负的最狠,是不是看着小小现在和老大亲不和你亲不开心啊?”除老大之外战斗力爆表的老四一点都不在乎老三生气,反而还有闲心开玩笑。

    看着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的老四气的自己直跳脚的老三傲娇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谁知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六的恶狠狠补了一句“三哥又被完虐了。”还特别不怕死的伸出两片叶子作无奈状。

    火爆脾气的老三一下子就点燃了,掉头就就冲老六的方向杀过去。

    静静的看着俩人打闹的小小突然发现一张满是伤疤的脸在眼前放大,不解的问:“大哥?”

    一向沉稳冷漠杀伐决断如同黑帮大哥一般的老大突然这么严肃小小表示有些不适应。正想着老大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小小,虽然以前哥哥们对你的方式态度不对,但是哥哥们对你好的心却是始终如一的。你明白么?”

    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小小看向不远处掐着老六脖子的老三正威胁着六哥:“臭小六我打不过老四还治不了你了,嗯?还说不说三哥了?”,而六哥却十分不配合的倔强着说“三哥你这样小心以后没有蜜蜂给你传播花粉。”,不知不觉笑眯了眼。

    原来这就是家人吗?会吵会闹会打架,甚至会在你因为一点成绩而沾沾自喜时给你当头一棒,但在危难关头却是第一个冲出来帮你的人。家人,不是见不得你好,而是希望你不要固守原地希望你能变得更好。

    家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小小突然觉得它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量力——

    转眼就是七八月交替的时节了,原本因暴风雨而显得有些衰败的土地再次迸发出蓬勃的生机,入目是一片翠绿,星星点点色彩缤纷的小花点缀其中。

    不过,那密密麻麻的一片小黄花是怎么回事?

    “小小,我美吗?嗯?美吗”故作妖魅的声音,放电的双眸,勾起的唇角,尤其是那一身繁花遮体的装扮还在原地转了个圈,简直闪瞎了小小的双眼,被逼问的小小一阵恶寒。“五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开的花太多了?”小小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打碎了五哥那家喻户晓爱美心切的玻璃心。

    还未等老五说话,老三就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句“你五哥是在用生命给你演绎什么叫做由内之外的‘美’。”

    “哼,你个糙老爷们懂什么叫做美。”老五表示深深的鄙视,自顾自地跑到水坑看着倒影中自己美丽的模样。

    “三哥,为什么要说用生命演绎?”小小好奇的眨眨眼睛。

    老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尴尬的咳了一声,方才正脸道:“雌花太多,不一定会结出优质的果实啊。”

    旁边老四幽幽的补了句,“照这样下去,只怕留不得。”

    留不得?不会是它想的那样吧?受到惊吓的小小瞪大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就会发现爱美的老五身后多了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小小,如影随形。终于在某一天烦不胜烦的老五疾言厉色的说:“小小你有完没有完了!”

    “五哥,你能不能把花掐去一点,这样很影响......”话还未说完的小五,就看到本来还在面前站着的五哥缓缓的倒了下去。

    视线不由自主的顺着老五的身躯挪到根部,一个折射着阳光发出刺眼光芒的锄头正牢牢的插在地上,切断了老五的根部。

    抬头看着头顶着草帽的农民远去的背影,耳边是风从远处传来的叹息,“唉,都蔫儿了,可惜了......”

五哥,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大,老大沉默着,半晌才说了句“埋了吧。”


    新生——

    自从老五被老大下令埋在大家身下的土地里那日起,众人明显沉默了许多,便是以往最闹腾的老三也安静了不少。

    看着众人一天天的沉默下去,老大也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将众人集合起来开了个小型演讲会。

    “花会谢,水会干,石头会腐烂,而我们也终将走向枯萎。也许你们会觉得这是生命的尽头,但是这却不仅仅是生命的尽头,还是生命的开始。花谢之后留下的种子第二年还会开出同样的花,虽然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一朵,却是当初那朵花孕育出的生命,这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称之为新生。也许你们会觉得老五已经不能再获得新生了,但是你们要记得老五在我们身下,它会变成养料供给我们,而我们的新生也就是它的新生。所以你们一定要走出悲伤,走向希望。”

    老大不知道它们能听懂多少,但是这都无所谓,因为它发现它们已经变得活跃了。这是个好兆头,不是么?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溜走,可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些许踪迹。比如从凋零的花朵到枯黄的叶子,从闷热的午后到瑟瑟的秋风。时光无情,一点一点的在众人的身上刻下印记。直到繁花败尽,落英缤纷,冷冽的寒风冻得人直打颤儿,人们才猛然惊醒:收获的季节到了。

    人们摘走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看着一个又一个饱满硕大的果实笑开了花。人们在丰收中欢呼,在喜悦中歌唱。

    “爸爸,你看。这个南瓜好大啊”女孩的声音依旧清脆动听。

    “哟,真的呢,好大的南瓜。看来明年又有合适的种子了。”

    苍老的小小看着自己结出的唯一一个南瓜被那双在它还是种子时奋力跳进去的手抱走,听着女孩惊讶的声音傻笑,默默的在心里说:谢谢你,予我温柔;谢谢阳光,予我温暖;谢谢兄弟,予我温情。还有,再见,我的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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