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野性的文字,来自新疆这个地方

读到最后一篇《木耳》感触颇深。

多年间形成的笔记,汇编成册。记录的是自己及家人在新疆阿勒泰的见闻,更重要的是字里行间讲出了阿勒泰的风土人情和生态样本。

我在阅读前会想李娟这样秀气的名字,应该来自江南,她的散文应该是山水田园,诗意盎然。不曾想翻开第一页这想法竟已遭到了驳斥。

也是,阿勒泰里产出的散文,自带一种质朴和自然。全文没有咬文嚼字,没有词藻堆砌,但读到深处,却让人深受启发。

例如在《木耳》篇章中写道:

他们以为他们来到了一个没有秩序的地方——而实际上似乎也是如此。这深山里的稀薄社会的确从没有过被明确监督着的秩序,一切全靠心灵的自我约束。那种因人与人之间、人和自然之间的本能的相互需求而进行的制约是有限的,却也是足够的。

我想不管新疆深处,还是我国的诸多原始部落,都有着自己心灵上的自我约束,尽管没有严格的社会秩序,也可以世世代代得以传承。

辜鸿铭在北大演讲说到中国人是靠心灵生活的,能够滋养出温良的性格。钱穆先生也在《中华文化十二讲》一书中谈及中国人的心生活和艺术。

所以,时至今日,有些东西正在利益的驱使下逐渐褪色,甚至把一己私欲强加他人,改变他人,戕害他人。

当所有人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财富,恶性竞争,把山上的木耳一采而尽时,根本就没有想过未来该如何度过。

眼下的利益视为天大的事情,长远的利益却放任不管。我想,以木耳短暂为生的逃荒人、工人妻子只是一个缩影,更大的现实版本在中国的每个角落,如今也在持续发酵。

回到这本书,除了启发外,更有语言上的美。

我拿几个例子来说说:

而在活着之外,其他的事情大多都是可笑的。

从我妈找回的第一朵木耳开始,我们源源不断得到的东西使原先牵扯住我们的那根绳子挣断了。生活中开始有了飞翔与畅游的内容,也有了无数次的坠落。

那一天我一个人走进森林,看到浓暗中闪烁着异样的清晰。我走了很远,看到前面有人。那是我妈,她还在找。我远远地一眼看到她手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朵木耳。那是整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朵木耳。静静地生长着,倾听着。但是她没有发现。她在那一处反反复复地搜寻,还是没有发现。后来我又看到她脚下的苔藓上有蛇,也如同木耳一般静静地伏着。我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呆呆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出于失望而渐渐离去了。

这是充满野性的文字,野在实实在在站在那方土地上,看着人来人往而进行的一种现实记录。

我想接下来的一周,我更有兴趣看看她的另外一本书—《遥远的向日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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