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式微胡不归

式微式微，胡不归？

序.

“我会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即使是剩下最后一口气。”

壹.

“胡大侠，你娶了高亚男师姐可好？”

我的师弟们都对着胡铁花这样问，语气里夹杂着一些玩味，但他们都知道我喜欢胡铁花，且是非常喜欢。

醉醺醺的胡铁花打了个响嗝，果断的答应道，“好啊!”

在一旁的我面色羞红，但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终于答应要娶我了。我喜欢他，认识我的人都知道。

可是第二日，清醒过来的他却死活不肯承认昨日说过的话。

即使是在华山，我也从未感到过冷，但那日我却从头到脚冷的发颤，他不肯承认，他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冰棱一样深深刺入我的心里，不带任何温度，不带任何感情。

“你说过……要和我成亲的啊……”

“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贰.

“师姐……师姐……”

耳边传来师弟的叫声，我睁开了眼，从梦里醒来，左手一直放在石桌上撑着脸，有点发麻。

“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看见师姐在这里坐了许久，担心师姐受凉。”师弟已将剑放回到剑鞘里，他冲着我笑了笑，他身后的其他华山弟子也已经练完了剑，等着我的吩咐。

“无事，练完剑了就去休息吧，我先回房了。”我起身从石凳上离开。

“好，师姐慢走。”

我居然还是放不下，在梦里也尚有执念。

心早已凉透，还会担心身子受凉么。

叁.

一等便是三年。

故剑仍在，可是人呢？

“少侠可否帮我将信送给那人？”我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递给那位少侠，他应该知道那人是谁。

我喜欢胡铁花，全华山的人都知道。

在少侠送信的期间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师弟们练剑的动作似乎都慢了不少，就连一片雪花落下都似乎花费了很久。

我无数次想要下山去寻他，可他又总躲着我。

时间真的过了很久，可是我发觉太阳都没有从山后挪出来太多，师弟们的剑也没有练完。

我听到了马蹄的声音，是那位少侠回来了，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师姐!”

等他走近，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我，是红色的剑穗，看着很新，但其实已经有许多年了。

我不禁有点难过，但同时又很激动，“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一直在等，等这把剑真正装上剑穗的那一天……”

这把故剑，不需要其他的剑穗，只要是他给的，再破旧我都会要。

肆.

他爱喝酒，我偷藏了许多酒，可怎么也盼不来他。

楚留香曾说过只要打开一坛十年的花雕酒，不出一时辰老胡便会寻味而来。

也许是华山太高太寒，他不能寻着味道。

我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意来有我的地方罢了。

旁人都说他醉酒之后像个疯子，不顾及形象，还一派胡言乱语。

哪怕他真的是个疯子，我也要他。

伍.

灵芝失约，他终于舍得见我。

一别八年，终于再次相见。

他看着魂不守舍，情绪也很低落，是该陪他喝上两杯了。

“我……我想法子去找酒，你在哪里等我？”他学着楚留香的样子揉了揉鼻子。

看着他这样，我不禁笑道，“你跟八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你也没有变。”他的眼神里带着认真。

八年时光，我见证了太多次的花开花落，八年时光，也足以改变太多东西。我很庆幸，他还是最初的模样，那把剑也是最初的模样，可是我呢？

我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

酒楼外是嘈杂的闹市，形形色色的人都可以见到，每个人怀揣着各自的理想和热情，而我是否可以说我已经满目疮痍，但我仍然想要追随他呢？

末.

今日过后，他还是胡铁花，一个浪子，不沾染世俗，不谈论感情，流荡于四方，领略万千山河景色，即使孤终也无人记得。

他是一个浪子，而我又怎敢让他回头。

他若心动，则必心痛。

不如让他一壶酒一个人一世界。

而我还是高亚男，还是一心要追随他，但不会干涉他的生活。

“从何而来，往何地去？清风追，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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