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九楼之路(短篇小说)

作者:刘虹均(初中生,本文小学时写)

导师:徐小夫

本文原发表于河南文联主办的巜鬼吹灯》

  今天,我家来了位客人。

这真是位奇怪的客人,因为她坐下之后就一直在笑。我问她是谁也不回答,就那么坐着笑啊笑啊,像个照片似的。后来我实在有点生气了,我说:“到底是谁?再不说话你就滚出去。” 

有效果,她终于说话了:“你还是没有耐心啊和以前一模一样。”

“以前?你认识我?”我皱紧眉头。

“我当然认识你。我是范琪啊。”这女人又微笑起来。

范琪,这个名字我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了。事实是,有很多事最近都想不起来了。于是我问她:“有什么共同的回忆吗?”

“有,我们曾经一起折磨人。”范琪不怀好意地眨眨眼,见我不解的样子,她又补充道,“11月22日那天晚上,为了庆祝你高升,我来你家喝酒。记得吗?”

“我会喝酒?怎么我不知道呢?”我诧异地问。

  “你会喝,而且酒量很好。不过那天晚上出了点事,可能从那之后你就再也不喝酒了。”范琪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了,她说,“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我来替你回忆—下吧。”

  据范琪说,11月22 日那天,北京很冷很冷。她原本不想来,因为我的厨艺不好,升官之后也很骄傲。不过她还是来了.因为有件特别好玩的事情吸引着她。

  那天晚上,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来到我家楼下,在进电梯的那个瞬间,一个惨白的人影突然从里面飞快地闪了出来。顿时,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一直升到了心里,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坐电梯,改走楼梯。

  她来到了楼梯间,朝上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梯向上无限蔓延着。她得爬到9楼啊,独自走上去实在太恐怖了。于是,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下楼来接她。

  几分钟之后,我来了。不过我没出现,只是在楼梯间里喊了一句:“范琪,上来吧。”咱们聊着天走,9楼很快就到了。当时范琪很高兴,她本以为已经晋升的我是不会这么热情地接她上楼的。她快步跑进了黑漆漆的楼梯问,虽然看不见我的脸,但还是摸着黑拥抱了我一下。她说,当时我的身体特别冷。于是,两个人一起朝9楼爬。那天也真是奇怪,整个楼梯问居然一点灯光都没有,寂静和黑暗让我们都有些害怕。正在这个时候,一道蓝光在

楼梯间里闪过.紧接着是刺耳的声音回响起来。范琪的电话响了。问题是,电话显示的号码正是我此时此刻,我就在她的面前,我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范琪心里也有这样的疑问,于是她接听了电话,里面居然传出了我的声音一一另外一个“我”。我说:“范琪,你在哪儿呢?范琪急了:“你是谁?你没来接我?

  那现在来接我的是谁?”

  电话被挂断了,楼梯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范琪捏着电话,汗水从背后缓缓地流下。

  此时此刻,楼梯问里有一个“我”,电话那端有一个“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

  说到这里,范琪停住了,她继续微笑地看着我。倒是我有点着急了因为我完全记不得这件事,我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臂,触处冰冷而光滑,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楼梯间那个是我吗?打电话那个是我吗?”

  范琪一动也不动地保持着淡定的微笑:“我也不知道。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太奇怪了!情急之后我使劲捏了一下范琪的手臂,那种冰冷而坚硬的感觉更清楚了-我急忙往回一缩,只听见。沙啦”一声,面前那个微笑的范琪居然被我握在了手里。

  天啊,我面前居然只是一张照片。怪不得她总是微笑着!

  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是一张遗像,黑框白花,范琪的笑容大方而得体。原来她已经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如果她刚刚说的属实,那么她很有可能是我害死的。

,前总是出现同一个幻觉,那是一种像楼梯一样的东西,弯曲延长到无限。在这令人厌烦的空间里,有一个“我”正在笑着。那笑容不怀好意。

  就在这种混乱的情景里,我又来了一位客人。

  她来得不是时候,因为那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她敲了敲我的窗户,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她说:“我能进来吗?”

  虽然我心里不愿意,但是拒绝客人是不礼貌的,于是我示意她进来。她似乎对我的家轻车熟路.—下子就蹿进来坐到了我的面前。她看了看我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丽莎。”

  我不耐烦地摇摇头:“对不起,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

  丽莎叹了一口气:“唉,你看上去很没有精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充满了活力,还很喜欢折磨人。”

  “折磨人?我折磨谁了?”我皱紧了眉头。

  “这你都不记得了?”丽莎的语气有些不满,似乎在责备我不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接着道,“就算你不记得这件事,你总记得11月22日吧?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那天你升迁了,我到你家去喝酒。”

  据丽莎说,来之前我私下里给她打过电话。当时我的语气挺不友好的:“丽莎,现在我是你们的领导了,今天晚上你们来我家喝酒可不能像以前那么随便,得有造访领导家的样子。这样吧,你早一点儿到,在电梯口等着,那现在来接我的是谁?”

  电话被挂断了,楼梯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范琪捏着电话,汗水从背后缓缓地流下。

  此时此刻,楼梯问里有一个“我”,电话那端有一个“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

  说到这里,范琪停住了,她继续微笑地看着我。倒是我有点着急了因为我完全记不得这件事,我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臂,触处冰冷而光滑,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楼梯间那个是我吗?打电话那个是我吗?”

  范琪一动也不动地保持着淡定的微笑:“我也不知道。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太奇怪了!情急之后我使劲捏了一下范琪的手臂,那种冰冷而坚硬的感觉更清楚了-我急忙往回一缩,只听见。沙啦”一声,面前那个微笑的范琪居然被我握在了手里。

  天啊,我面前居然只是一张照片。怪不得她总是微笑着!

  我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是一张遗像,黑框白花,范琪的笑容大方而得体。原来她已经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如果她刚刚说的属实,那么她很有可能是我害死的。前总是出现同一个幻觉,那是一种像楼梯一样的东西,弯曲延长到无限。在这令人厌烦的空间里,有一个“我”正在笑着。那笑容不怀好意。

  就在这种混乱的情景里,我又来了一位客人。

  她来得不是时候,因为那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她敲了敲我的窗户,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她说:“我能进来吗?”

  虽然我心里不愿意,但是拒绝客人是不礼貌的,于是我示意她进来。她似乎对我的家轻车熟路.—下子就蹿进来坐到了我的面前。她看了看我的脸色,试探性地问:“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丽莎。”

  我不耐烦地摇摇头:“对不起,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

  丽莎叹了一口气:“唉,你看上去很没有精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充满了活力,还很喜欢折磨人。”

  “折磨人?我折磨谁了?”我皱紧了眉头。

  “这你都不记得了?”丽莎的语气有些不满,似乎在责备我不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接着道,“就算你不记得这件事,你总记得11月22日吧?北京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那天你升迁了,我到你家去喝酒。”

  据丽莎说,来之前我私下里给她打过电话。当时我的语气挺不友好的:“丽莎,现在我是你们的领导了,今天晚上你们来我家喝酒可不能像以前那么随便,得有造访领导家的样子。这样吧,你早一点儿到,在电梯口等着,罨人采开了之后你带队一起进来。”

  丽莎听了这话心里非常不舒服,甚至不想来了。因为我的厨艺不好升官之后也很骄傲,来喝酒根本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来了因为有于是11月22日那天晚上,丽莎蠢囊有人都早了十五分钟到了楼下。她看了看空旷的大卮然后按一  电梯是从9楼下来的,那正是我囊在的楼层。门~开,一个女人的身—现了。她通身素白,乌黑的长发誓在了脸,一双苍白的手垂在两侧,还有些发红。

当时丽莎吓坏皇是,那个女人抬起囊-l开嘴笑道:翼点正好遇见了’她想退出去。头来了,居然是我。“家里没肉了,我下来你了。”

赢莎看了我一眼,她知道我的脾气如果这个时候她退出电梯我一定生气的,于是她硬着头皮走进来。

我按了一下“9”,电梯门缓缓地毛上工丽莎有些诧异:“你不是要买酊怎么和我一起上楼了?”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我不会做如此恶心的事情。既然我是她的领导,那我吓吓她也不算什么事儿,于是我挥挥手,示意丽莎出去。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这么晚

了我想睡觉。

  谁知,丽莎根本不走。她突然贴近了我的脸,我可以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腥味,像是血液凝固的味道。

  她说:“虽然你没有把我做成饺子馅,但是我现在走不了啊。那天晚上没有肉,你说要借我的腿用一用。

  我心里一惊,急忙向丽莎的腿看去。顿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一她没有腿!和她交谈了这么久,我怎么会没发现呢?她没有腿,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对了她是敲窗进来的。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4楼。4楼的窗子?

谁能敲我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呼喊救命。我几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定是有人来救我了。但丽莎一点都不害怕,她幽幽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到

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说实在话,我真不知道。今天是周五,别人都在欢度周末,我也特别想出去玩儿。我的双腿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它们想要让我到楼下去走一走。

那就走一走吧,于是我推开了门。要下楼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住的是4楼,而且没有电梯。为什么范琪和丽莎来看我的时候,都说我住的是9楼而且有电梯呢?   

  哈哈,她们说的与事实不符我;觉得她们一定是在骗我。没错,她们两个都是坏东西,欺负我这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就好多了.于是我哼着歌儿往楼下去。层两层三层……我的双腿居然如此有力,它们带着我到了地下一层。

  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没来过这里。我想回去,却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叫住了我:“嗨!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只见背后站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招手示意我过去。她说:“我是欧阳雪啊,你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啊,我失去了好多记忆。”我抱歉地说。

  “哎呀你可别装了。就算你失忆了,你总记得咱们一起折磨人吧?”

  我摇了摇头,为什么她们都说欧阳雪叹了一口气,她很不满地i说:“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承认这个,那么11月22日的晚上你总会记得吧?”   

  又是11月22日!我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了,我想要走,双腿却不跟着我的命令行动。我只能立在那里听欧阳雪一字一句地说:“其实那天晚上我不想去你家喝酒,你这个人升迂了之后就特别狂,让人不爱理你。但是,你家里有一件让我非常有兴趣的事儿,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去了。”   

  据欧阳雪说,那天真是非常玲;路上的人都在搭车,北京的出租车又一次变成了抢手货,所以她迟到了.来的时候她比所有人都晚了那么十来分钟。

  所以她快步向电梯奔去。远远地,她看到电梯的门一开一台一开一合,不断地重复。这机械的动作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儿,在寂静的大厅里,这开合不断的电梯门像是一张大嘴,向她诉说着什么。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双腿。一双腿夹在电梯的门缝里,正是这双腿让电梯门不断地开合,但;是身体已经不见了。 欧阳雪很害怕,漂亮的女人都是;信丽莎一定早早来了。可是电话刚拨i出去.丽莎的手机铃声就在电梯里响起来,接着,那双夹在门缝里的腿开始蠕动,像是想要挣扎起来接电话。

欧阳雪一声尖叫,急忙远离了电.她赶快给范琪打电话,她相信范囊会帮助她的。

  范琪接听了电话,但是据欧阳雪目童k当时范琪的声音怪怪的,像是—了只。范琪说:“你来吧,我在楼梯嗣里;咱们一起上楼。”

  欧阳雪看了看黑漆漆的楼梯问, 岳咬着牙走上去。

一层,两层…一欧阳雪用手机屏霞出的蓝光照着地面。渐渐地,她

嗣到了一股血腥气,地面上有什么黏柏东西,于是她抬起脚来,怕弄脏蠢的高档皮鞋。就在这个时候,手哟屏幕晃到了一张脸一一张 范琪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雪,脖予叠裂开了很大一道口子。她张嘴想曩蘸话,但是喉咙处的伤口让她发出7—只的声音。她伸出一只手,似乎譬氯住欧阳雪。

‘啊——”欧阳雪的尖叫响彻了佳问,随着弯曲的楼梯一直往上臣|色急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给我印螃,她觉得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

  电话终于接通了,我懒洋洋地说:你找我干什么?”

  欧阳雪上气不接下气地把情况说曩了’我的回应却是这样的:“你胡说坛?我从没约你们今晚来喝酒,现蠢交根本就不在家。”

欧阳雪呆住了她茫然地挂断了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她背后搭上了只手,我的声音缓缓传来:“欧阳雪,也来了?一起上去吧,范琪和丽莎旱就来了c”

  接电话的“我”和立在背后的“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说到这里,欧阳雪也停住了。她们三个人似乎有一种默契,总是在歌最想知道真相的时候停住。我实在忽不住了.死死地拉住她:“你接着往下说!”

  “嘶啦一”欧阳雪的手臂居煞被我扯了下来,~股臭味弥漫开来。

  总结起来。这几天我遇见了三个奇怪的人,她们都说认识我,她们都在11月22日那天和我喝酒。更重要的是,她们都在那天遇见了两个“我”。

  听上去似乎是这样的。丽莎先来,她在电梯里遇见了“我”,被“我”割去了双腿。过了一会儿范琪出现了.她看到电梯里蹿出的白影意识到了危险,所以她选择了走楼梯。但是在楼梯里接她的“我”似乎也不怀好意,她在迷茫之中被“我”割了喉咙。然后,迟到的欧阳雪出现了她看到了电梯里丽莎的尸体和楼梯中范琪的尸体,在她即将逃跑的时候,再一次撞见了“我”。

  这似乎是合理的,可是我有好多疑问。    .

  第一,她们都说曾经和我一起折磨人,那个被折磨的人是谁?

  第二,如果我是凶手,那我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杀死自己的同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们三个人部提到了一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一我的厨艺不好,升官之;后也很骄傲,来喝酒根本没有什么意思。但最后她们都来了'而且意识到了危险还不放弃。

  她们说我家里有一件十分好玩的;东西,那是什么?

  周末的下午,一个瘦弱的女孩儿出现在医院。她全身上下都有旧伤,看上去有些可怜也有些可怕。她来到精神科,怯怯地问:“医生,我是晓曼。我的姐姐怎么样了?”

  “你姐姐的状态很不好。”医生抬起头来道严肃地说,“周三晚上,她不知从哪弄来一张遗像,捧着那遗像絮絮不止。周四她还是把窗打开了,然后朝她对着的一张空椅子大声叫喊。

周五晚上最严重,她居然从病房里跑出来,溜到地下一层的太平间,还把一具尸体毁掉了。”

  晓曼低下了头,似乎很替自己的姐姐不好意思。良久,她说:“我想看看姐姐,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偷偷看,不要让你姐姐发现。因为你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你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可能引起她精神的错乱和臆想。”

  这种建议正中晓曼的下怀,她伏在门缝里悄悄地向内张望。在空旷的病房里,姐姐拼命地挠着头,像是想回忆什么痛苦的往事。这个场景像一道电流击中了晓曼,快感瞬间传遍了

她的全身。她压抑着自己的幸福,努力不叫出声来。晓曼很熟悉那种快感,那是家族遗传的快感。不知从何时起,她和姐姐都学会了从折磨亲人中寻找令自战栗的快感。她的父母就是在相互折磨中死去的。父母双亡之后,瘦弱的她成为了姐姐寻找快感的工具。姐姐不但用各种方式欺负她,而且还带来了三位同事一一范琪、丽莎、欧阳雪。每到周末,她们都会齐在9楼的公寓里,开始对她无休止地折磨。晓曼知道,这三个女人对姐姐都没有好感,她们之所以保持着与姐姐的来往,就是因为这里有“好玩”的东西。

  可是,晓曼不想成为玩物。

  于是,她趁姐姐升迁的机会,利用自己与姐姐相似的容貌精心策划了通往9楼的死亡历程。借助着复制的电话卡、黑暗的楼梯问、宽大的白袍、乌黑的长发以及她那惟妙惟肖的演技,她很轻易地掩盖了自己与姐姐的不同之处。而三个前来“庆祝”的女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惊恐之中死在了晓曼的手下。

  她们到死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内,姐姐还在拼命地回想11月22曰的一切。

  门外,晓曼无声地笑了。那条通往9楼的死亡之路像一个罪恶的大口,它吞食掉晓曼受折磨的所有往事,也将复仇的秘密全部咽下。

  永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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