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会在一起是因为一个意外,当时学校的桌子为了能多传承几代,在木桌的外层包裹了一层铁皮,奈何做工不好,很多桌子的边缘都外翻了。
说来也奇怪,那个年代的叛逆少年好像总喜欢在身上带把折叠刀,好像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混得有名气。
不知是在和谁打闹,你开玩笑的把刀打开了,我与旁人说着话,正比划着,手从上往下一挥,刚好劈上了你才买没多久的“防身器”。
我向来是怕痛的又怕血的,感受到自己的手的疼痛的时候泪就已经止不住了,更遑论再低头看到那血流不止的景象。
班主任闻讯赶来,暴跳如雷,追问是谁干的。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想起你被班主任叫家长的日常,居然在班主任面前撒了谎,只说是被桌角的铁皮刮到,不确定老班信没信,但看我一直在流血,他也就没在多问,赶紧送我去了医院。
就是那么随意的一挥手,我的右手小指缝了三针。
然后,你开始整日在我旁边晃悠,嘘寒问暖,我只当作你是因为觉得愧疚和感激,笑道,我这伤还挺值,换来一个免费劳动力。
但周围的同学却突然开起我俩的玩笑,说你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了。“放在古代,那可不是得以身相许嘛”,说完我看了你一眼,你盯着我,没说话,我察觉到你的尴尬,就告诉你不需要做什么,我没事。
也不知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你也觉得被班上的同学开玩笑不太好,从那天起,你确实不再整天在我旁边晃悠了。但是上课偶尔回头会发现你在盯着我,不过我也没在意就是了。
那时候智能机还没有那么普及,还是诺基亚称霸的年代,伤又在右手上,那一段时间就没有上QQ。
再次登录后消息都震得手麻,我从上到下慢慢回复着,在一个其实不太熟悉的头像框处停下了。
“我好像喜欢你”
其实一开始看到这条文字的时候我是无语的,觉得你没必要为了心里的愧疚做到这个样子,不仅侮辱你也侮辱了我,于是生了闷气,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天,找到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表明我的态度,并且希望你不会再有下次。结果得知,你其实很早就告诉他你的想法,无关愧疚,只是看见我受伤的那一刻,心居然莫名揪了一下,然后回去思考了几天,发现你喜欢我。
我是无措的。
之前不是没有听别人说过喜欢,递情书、当面表达,或者像你这样,网络沟通,但都没有让我产生过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我落荒而逃,心神不定。在度娘和朋友的指导下,我发现,我可能也喜欢你。
我向来是个不喜欢遮遮掩掩的人,既然确定了我喜欢你,也就毫无顾忌,没有犹疑。
“我也喜欢你”
嗯,我们在一起了。
2
你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甚至有些地方做得非常的让人想锤爆你的头,但是你一直都容忍着我的小性子,也会在我说你能不能不抽烟之后努力戒烟,在一起之后,你身上那把从不离身的刀再也没有出现过。
上课虽然还是不学习,但是不会再睡觉或者逃课,对比起以前你整日在外面晃来说已经好得多,而且,我喜欢那种我一回头就能发现你也在看向我的感觉。
上实验课是自主分组的,在一起之前我跟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一组,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换了位置。
其实我本来以为你会乘机捣乱的,但是你没有,你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做实验,说是不想搞砸我的实验,想到你没有超过三十分的化学成绩,我也就任你去了。
你怕我不小心伤到自己,实验中的用到危险器械和有腐蚀性的步骤都是你去拿,死活不让我碰,我笑你,是不是怕我的手上再因你留下一个伤疤,你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磨磋着我手上那个已经愈合只是留下一个缝线痕迹的地方。
我以为你生气了,忙偏头去看,然后,你歪头,吻了我,蜻蜓点水。然后点头,“嗯”。
我怔愣了一下,心里就像刚喝下一杯百分百浓度的蜂蜜水,那时候的我觉得,我们一定不会分手。
3
是了,和大部分的初恋故事一样,我们分手了。
理由很狗血,你觉得你太喜欢,而我太冷淡。
为了向我证明能也可以对我很冷淡,于是,你在我们没有分手的情况下,接受了另一个女孩的示好。
我们曾经聊过感情观,我是一个“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的人,一旦出现别人,那就绝不回头。你当时信誓旦旦的说,我绝不会背叛你。
收到那个女孩的QQ消息时,我是信你的,当她发来你们的聊天记录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但是当看到那张我熟悉的在虎口处纹着我的名字的手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的照片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了。
我讨厌做一个死缠烂打、分手后一定要当面聊聊找个理由或者给对方一顿羞辱的人,所以,和我们的开始一样,我打开了QQ,像当初告诉你我也喜欢你那样
“我们分手吧”
你没有回我,不知道是不知道怎么回,还是没看到。
第二天,你来找我,说你为什么会答应她,说你错了,说你不分手,说你的喜欢,让我别这么狠心,我看着你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心疼但却无法心软。
接连几天,你反复重复着这些话。
后来有一天,你突然开始质问我为什么分手之后没有哭过、为什么我都不难受、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你对不对。
可事实是,我从分手那天开始就失眠了,无法入睡、上课走神、常常想哭,甚至已经出现了内分泌失调的情况。
听着你一声声的质问,我突然就不想解释了,而且心里一直压着的那一块大石头不见了,我想我应该能好好睡觉了。
4
后来,在见过了许多或美好、或狗血的爱情之后我明白了,爱情里的患得患失,真的不是谎言,也真的会有傻子选择一些比较笨的方式去验证爱意。
也明白了,喜欢和爱,是真的需要表达和释放的。
慢慢的,我开始一点点释怀。
如今,五年过去了,每次从老朋友那里听说你的名字和故事时,还是会觉得遗憾,与分手与否无关,只是遗憾我在还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的年纪里,遇到了一个那么喜欢的你。
如果我们都能再成熟一点,更坦白一点,把爱意表现的更加明显一点,可能就不会在看爱情电影的时候,不胜唏嘘。
相遇的时间太早,相爱的时间太少。
我仍相信爱情,虽然不知道我的爱情在哪里。
我仍感恩相遇,你是我的遗憾,但也是我年少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