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游凤山记

今日余有闲在家,见友发来凤山道院之雪景。红墙灰瓦,雪落其上,又有蓝天白云,美矣!遂与友人相约。

凤山道院侧面
凤山道院正面

奈何午睡过头,醒来已夕阳西下,失约于友人。一时兴起所致,乃雪夜游凤山。路上雪化少许,已有结冰,甚滑。余有所退却。又想起介甫先生的“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遂坚定前行。

登山途中,暮色渐晚,往下看,各家灯火亮起,偶闻狗吠于深巷中。此情此景,仿若回到古时的乡村。似陶渊明先生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真想和先生一样,归园田居啊!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一番艰辛之后,终于登上凤山顶。远眺山下,灯火点点。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北风啸于耳边。思绪万千。遂想起王羲之先生的“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放眼放去,惟余一人。余之性情,若不如《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又如《湖心亭看雪》: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挐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天色愈黑,恐母担心,乃返。

记于丙申年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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