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草木/2006.12

【博物学文化丛书总序】

博物学(natural history)是人类与大自然打交道的一种古老的适应环境的学问,也是自然科学的四大传统学科之一。

在西方古代,亚里士多德及其大弟子特奥弗拉斯特是地道的博物学家,到了近现代,约翰·雷、吉尔伯特·怀特、林奈、布丰、达尔文、华莱士、赫胥黎、梭罗、缪尔、法布尔、谭卫道、迈尔、卡逊、劳伦兹、古尔德、威尔逊等是优秀的博物学家,他们都有重要的博物学作品存世。

中国也有自己不错的博物学家,如张华、郦道元、沈括、徐霞客、朱橚、李渔、吴其濬、竺可桢、陈兼善等,甚至可以说中国古代的学问尤以博物见长,只是以前我们不注意,不那么看罢了。

》香樟

》台湾相思树

》白兰花

》夹竹桃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恨已久,又不好明着下手,就以请客为名,在夹竹桃树下饮酒,叶影参差,花影迷离,酒醉耳酣,然而赴宴者回去不久便中毒身亡。(夹竹桃花粉?)据说,夹竹桃与断肠草、鹤顶红、见血封喉等并列古代十大毒药。

到深圳后发现,前庭后院、走廊行道随处可见一种仿佛常年都在开花的树。花繁叶茂,灼灼华华,花朵最常见粉红色,也有白色和黄色。

夹竹桃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古人说,“夹竹桃,假竹桃也,其叶似竹,其花似桃,实又非竹非桃,故名”。细看之下,树叶狭长,透着一股清秀气,颇像竹叶或柳叶;粉红花风流娇美,形貌气质确与桃花相似。白花花型也像桃花,据查是后期人工培植而成。黄花则略呈喇叭形,是原产于南美洲、中美洲及印度的一个特殊品种。

黄花夹竹桃,2014.4.深州大学城;橙色花的夹竹桃比较少见,2014.5深圳大学城

无意中看到一则新闻,印证了夹竹桃之毒。有人在动物园用夹竹桃枝叶喂草泥马(羊驼),结果把草泥马毒死了。有报道说,夹竹桃是剧毒植物,3克干燥的夹竹桃就能致人死亡。但是夹竹桃有净化空气、保护环境的能力,它的毒性甚至可以做药。

》蓝花楹

澳洲的凤凰花怎么是紫色的?开得这么奋不顾身的,我知道深圳有一种凤凰花,也是这样的大树,也是这样的羽状复叶,也是这么浓烈,只是凤凰花是亮眼的红,而这种花是梦幻的紫。

很多人有过这样的体会:如果从未注意某样东西,可能一生无缘相见,但如果在某处认识了,竟发现生活中原来处处皆是。比如,原以为远在南半球的植物,我竟也有缘在深圳遇到了。先是在居住的小区里发现了三棵,后来又在某高架桥下的绿化带发现了一棵。也许是水土不够肥沃,花开得稀稀疏疏的。虽然没有澳洲照片上那种紫气弥漫的宏大气势,倒是颇为清秀可人。

我站在蓝花楹树下,久久地抬头看树顶上那些花儿。花开得稀疏,让我看到的不再是“一大片”的紫色,而是能够仔细注意到“一个个”的花儿。筒状的花,像一个个小铃铛。如果这些小铃铛能响,那一定是八音盒那种声音。

三三两两有人走过,有人发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他们像发现了飞碟似的,随即拿出手机,一边咔嚓几张,一边喃喃自语:“咦,这树也不是新栽的,怎么以前没发现还开花呢?”

是啊,我以前也没注意呢,可它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人们对周围事物的认知是不是很奇怪?这样想来,我们平时所见的、所闻的是不是仅仅是盲人摸象呢?何谓真实又何谓梦?我问蓝花楹,蓝花楹不言不语。

我拍了照片发到互联网社交圈。一位也在澳洲生活过的朋友跟我说,这花在澳洲很多,秋天(南半球的秋天正好是我们北半球的春天)开花,澳洲天很蓝,成片的紫在蓝天下特别特别梦幻。朋友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神变得很迷离,语气放得很轻柔,仿佛下一秒她就要飞到天上去似的。也许她的灵魂早就飞到梦幻的童话场景中去了。

如果等到五六月份,伴随着海洋性气候带来的季风,深圳的天也会越来越蓝,那时候还有没有蓝花楹呢?

》龙船花

从哪个角度看龙船花都不像一只龙船,它倒是像一只鲜艳浑圆的绣球,由无数小而密的十字形花朵团簇在一起组成。古时相传十字形咒符可以避邪去瘟,端午期间,划龙船的百姓把它与菖蒲、艾草一起插在龙船上,龙船疾驶时,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互相抛花以求热闹吉祥,久而久之,这种花就叫龙船花了。

龙船花为茜草科龙船花属常绿灌木,原产于中国南部、缅甸和马来西亚,俗名“水绣球”,有红色、黄色和白色等,几乎常年开花(在“龙舟水”期间花开最盛),然而五六月份开得最热闹,一个个绣球缀满枝头,像赛龙舟紧张而欢快的鼓声。是啊,往年要到了这个时候,深圳大学城里该赛龙舟了。

》紫薇

》朱槿

朱槿在广东四季常有、随处可见,它大红花配绿叶,开得热情奔放、毫不含蓄。广东人直接叫它“大红花”,不以为奇。


朱槿又叫“扶桑花”,扶桑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生长在日出之处的神树。《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说:“旸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郭璞注:“扶桑,木也。”传说中的扶桑“树长者二千张,大二千馀围”,是参天巨木。

》黄金雨

》蝴蝶兰

》含羞草

》榕树

榕树是与人亲近的树木,它那扩张的树冠、浓密的树叶、沧桑的树色和长垂的“胡须”,就像慈祥的老者。尽管植物学家解释,榕树的“胡须”并非代表榕树年纪大,而是植物的“气根”现象,能吸收空气,垂至泥土便可扎根,支撑植物向上生长,但人们更愿意相信它就是长长的“胡须”,仿佛能将人的思绪一直牵引到地老天荒的地方。这样的景致,非植物学家所能概括,它是入诗入画的。

泰戈尔在《新月集》(郑振铎译)的“榕树”中有绝美的句子,“大黑影在水面上摇动......日光在微波上跳舞,好像不停不息的小梭在织着金色的花毡”,于是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想做穿过榕树树杈的风,想做水面上榕树的影子,还想做栖息在榕树上的鸟儿、游在芦苇与榕树阴影下的鸭子......这首诗是泰戈尔在老年时期的作品,经历人世沧桑后,诗人的语言睿智而洁净,犹如天籁,直达心灵最深处。

》月季

》桂花

》向日葵

》紫茉莉

》茶花

》梅花

》阿拉伯婆婆纳

》黄花风铃木

深圳三月,在回南天和阴天交替的日子里,勒杜鹃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木棉掉落一地“沉重的叹息”,芒果花细细密密透不过气,只有黄花风铃木不一样,它高举着亮黄的铃铛,像一道响亮的阳光破开了天空的阴霾。

黄色,是代表力量的色彩。大自然中的黄色,我见过大片的油菜花田、大片的向日葵田,也见过整条路上秋天的银杏叶,与黄花风铃木一样,它们的颜色是令人惊叹的大自然灿烂之美。然而它们又各自不同——油菜花的黄旖旎,它的力量是含蓄温柔的;向日葵的黄温暖,它是“小太阳”,给人积极乐观的力量;银杏叶的黄残酷,它是用尽力气呈现的生命最后的华美;而黄花风铃木的黄是“亮”,是一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清晰感。

如果遇到晴天,在蓝天下看黄花风铃木,纯净的蓝色与明亮的黄色激烈撞色,则不仅是豁然开朗,还让人有种按奈不住的兴奋,顿时振作起来精神百倍。

》堇菜

早开堇菜与紫花地丁长得十分相似,根据野花图谱和植物爱好者的研究,两者花叶均长得差不多,开花时间前后相差不大,分布地区基本相同,并且都属于堇菜科,唯一的鉴别方式是,早开堇菜的叶子较圆而紫花地丁的叶子更为细长,也有细节党指出,早开堇菜侧瓣有须毛而紫花地丁通常没有,当然这也仅是“通常”。最令人眼花的是,早开堇菜和紫花地丁还往往交杂而生,这进一步增加了分辨的难度。


》木槿

》栾树


》芦苇荡

》红花石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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