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真实故事
牡丹拦了个的坐回家,一方面时间太晚了,另一方面,感觉有点累了,也可能是自己的经济一下子宽裕了许多的缘故。
牡丹穿一身白色亚麻蕾丝花边的睡衣倚在窗前吹夜风,睡意全无,她的慵懒与静谧的夜色相得益彰,是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是他?”牡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那双近来一直扰得她心神不宁的眼睛从楼下直望上来。没错,是他,靠在一辆黑色跑车上,仰着头,抽着烟。
牡丹不敢再多朝下看一眼,她连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她吓得喘着大气,胸脯剧烈地起伏。
牡丹在心里更加肯定,就是他,酒吧的那双眼睛就是他,半年前她的相亲对象,那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相亲,碍于是肖老师介绍的,她傻傻地没有任何想法就答应了。
在见面之前,肖老师只是给她发了个简单的信息:他是个公司的老总,看到你跳舞了,非要见你一面,离过婚的,四十三岁,没有孩子,人品家世不错,我会全程陪伴的。
说来也巧,那天见面约在晚上,牡丹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即使是肖老师介绍的时候,她也只是抬了抬头,点个头礼貌地说声“苏总好”。吃完晚饭,肖老师提议去茶吧喝茶,牡丹默默地点点头。在茶吧,苏总把沏好的第一杯茶轻轻推到牡丹桌前,牡丹点头谢了一声,把茶又推到肖老师桌前,肖老师诡异地看了看两个人,又把茶推给牡丹,牡丹不好意思再拒绝。
肖老师和苏总谈论股票,期货,楼市,声音压得很低,牡丹不懂,也没有兴趣,独自一人喝着清香淳可的茶,这应该是顶级的铁观音,爸爸最喜欢喝的就是铁观音,他去哪里都自己带着茶杯,从不在外面喝水,一年四季不喝凉水,断了茶,爸爸就如瘾君子一样难受,牡丹喝茶的习惯也是受了爸爸的耳濡目染。
“不要有任何的压力,只是带你多认识个朋友,他平时日理万机,我约他一次都不容易的,”趁着苏总去洗手间的空,肖老师坐近了问牡丹。
“他怎么知道我的?”
“我和我爱人跟他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上次你跳舞,正好他也在台下,他看了你跳舞,恋恋不忘,跟我说了好多次,我拒绝了好多次,实在拗不过他了!”肖老师孩子一样的委屈。
“那他,好像对我也不是那么……”
“这你就错了,他可是有十个公司的老总,今天在你面前,害羞得说不出话来。”牡丹脸一下红通通地,低着头不说话。
“他呀,离婚三年了,一直单身,抢手得很,就他们公司,年轻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多得去了,你要是有意愿呢,就好好把握。”牡丹全身发热,这是她从未遇到的,不知道是好是坏,就是感觉突然,陌生。
苏总进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送你们回去吧!”牡丹不敢抬起自己红得发烫的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开了一辆黑色的跑车,肖老师坐在副驾驶坐上,牡丹坐在后面,他放了轻音乐缓解沉默的气氛。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实习生,住在实习医院附近的小单间里,车只能停在路口,他在车里没有下来,扭着头,看着牡丹下车,走进深深的小巷子里。
牡丹以为还会有以后,让她慢慢去了解他,她心底并不是那么排斥他,她对他的害羞有点好奇,对他约自己出来的勇气有点好奇。肖老师再没有提起过有关相亲的任何话语,整个事情戛然而止,没有前兆地来,没有迹象地走,牡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闲散的梦。
牡丹拉开窗帘,他已经离开了,也许又像上次一样,消失了,没有音讯了,如果自己不去酒吧表演,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命运真是爱捉弄人,竟然以这种形式再相遇。
牡丹白天上课,晚上尽量抑制自己去酒吧的念头,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是在逃避什么。肖老师这几天不断跟她提家庭聚餐的事情,还提议让她跳一支舞,她兴趣不似从前,但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已经不懂得去拒绝肖老师了。晚上的时间特别漫长,她在家看书,在床上遐想翻滚,拖地擦桌子,她的胸腔有一团莫名的火焰,却又找不到出口喷薄而出,实在觉得难受时,她就换上自己最浓重的舞衣,打开音响,疯了般地跳舞,她喜欢旋转,喜欢甩发,喜欢走阿拉贝斯绕场。她差一点就去当舞蹈老师了,那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肖老师说让她留下来,她就把小小的自己隐藏起来了,或者,别人眼中的优秀与理所应当淹没了内心的真实,除了轻浮的虚荣溢出水面外。
她偶尔会守着窗子发呆,楼下悄无声息,整个小区都进入甜美梦乡,她一边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梦,可是脑子里竟浮现跑下楼抱着倚在黑色跑车上的他的画面,牡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大学追求自己的优质男数不胜数,都不曾打开心扉,现在居然被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搅得狂风浪涌。
周末终于到了,牡丹跟肖老师说好了晚点过去,她带好表演服,画好妆,不紧不慢地出门。这是她第二次去肖老师家,第一次是学生时代,肖老师生病了,张教授在德国学习,没有亲人在旁边,作为班长的她领着班委们代表全班同学来看望老师,牡丹看着冷冰冰的屋子,又看看一脸苍白的老师,索性就留下来,陪了老师一夜。
牡丹到的时候,肖老师的朋友们也已经到齐了,围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张教授在厨房里烧菜,他穿着灰色围裙笑吟吟地向牡丹走过来,肖老师一手搭在牡丹的背上,“张教授,这就是白牡丹,上次独占舞台,夺得桂冠的就是她了。”
“常听肖老师提起你,说你是个优秀的女孩,哈哈,我也得好好谢谢你的。”张教授个子不高,一脸的笑容,特别可亲。
牡丹淡淡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顿时红扑扑的。
“来,牡丹,我给你介绍”肖老师拉着牡丹到沙发茶几前,“这位是医学院的杨院长。”
“杨院长好!”
“这位是燃气热力设计院的沈院长。”
“沈院长好!”
“这位是星辉传媒有限公司的许老总。”
“许老总,您好!”
“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白牡丹。”
牡丹一一问好后,肖老师领她到侧边的沙发椅上坐下。
“哎哟,今天还有一位久违的朋友也要过来,你们猜猜是谁?”肖老师脸上泛着诡异的笑容。
“不会是大哥大吧?”
“没错,就是大哥大。”
“听说他的分公司遍布全国,都到国外去了。”
“不是说他在德国吗?我和他有十年没见面了。”
“我自从大学毕业就没再见过他了,算起来也有二十年了吧。”
“肖洒呀肖洒,你真是狠,居然把他也请过来了。”
肖老师瞄了一眼低头走神的牡丹,“哪里是我有能耐呀,哎,我几时有这样的能耐啊。”她自嘲起来。
“你还没能耐,当年你可是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哟,呵呵!”一阵调侃的笑声淹没整个屋子。
“哟,是大哥大的电话,我去楼下接他。”肖老师接了电话就出了门。
不到五分钟,大家议论得纷纷扬扬的大哥大出现了,牡丹也甚是好奇,抬头看了一眼跟大家一一寒暄的大哥大,心里不禁一颤“是他,怎么是他,他……”,是那个在酒吧玻璃门里注视她的人,是那个在酒吧台下凝望她的人,是那个在楼下仰望她的人,是那个半年前,她相亲的人,牡丹一想到这些,全身紧张得微微颤抖,她努力地深呼吸,气沉丹田,双手握在膝盖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袖改装旗袍,平坦的小腹匀匀地显现在服帖的衣装下。
“这位是苏总。”肖老师很稀松平常地向牡丹介绍。
“白牡丹,我们学校的美女老师,舞也跳得特别好。”
牡丹向苏总点点头,她想逃离这场聚会,她的密秘在他那里无所盾行,虽然她知道他是会把她当第一次见面的小女孩。
“振华,好久不见了!”张教授从厨房出来,围裙都没取下,就给苏总一个热情的拥抱!
“今天,我们总算是聚到一起去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我已经回国了,打算长居,以后约你出来下两局,就怕你没时间理会我哟!”
“老张,我们都等着吃饭咧,快去守住你的阵地!”
“是,老婆大人。”张教授滑稽地敬了个礼!
“好啦,人都到齐了,我今天可是安排了精彩节目的哟,下面有请我们美丽的牡丹小姐带来精彩的东方舞,大家掌声欢迎!”
牡丹原本是准备跳一支喜庆的埃及民俗舞,可是现在她临时改变注意,她放了一首抒情音乐,《请再说一次你爱我》,她没有换表演服,拿自己旗袍的淡蓝纱巾做舞蹈纱巾,深吸一口气,踮着脚出场了,她没有跟任何人交流,,眼神忧郁地挥着纱,抛纱,旋转,她觉得头晕目眩,世界模模糊糊地在眼前天崩地裂,轻纱在半空飘扬,她身体如一片轻薄羽翼,旋转缠绕在轻纱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