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曹果果)

             我一直很愿意去写爱情,也愿意抒发爱情,但是又怕面对爱情。又怕写不好,因为总是感觉到困惑,好象找不到词语可以去述说,总是感觉到胆怯,害怕会因此看见了自己的卑微,自己的软弱,所以宁可把它严严密密地包裹起来,或者,就让它随时间尘封,变成了化石,把它藏在深深的地底。

              又或者,这其实都是出于一种逃避——假装自己非常的坚强,所以从来不会有孤独、流泪,或是失控的时刻,然而,假装久了,却也好象慢慢地就会变成了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体内便筑起了一道又一道坚固的堡垒,但可笑的是,堡垒后面所护卫的,竟只不过是一颗空洞洞的、什么也留不下来。

           直到有一天,才突然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这一生旅行过那么多的地方,读过那么多的书,却仿佛没有真正地、毫无保留地去爱过任何一个人。我遗忘了爱情的奉献,爱情的欢乐,爱的寂寞,以及爱的痛苦,遗忘了在雨中狂奔的滋味,遗忘了在街头惶惶行走,只为了要寻找一个熟悉身影时,内心所涌起的难堪与寂寞……。爱情究竟应该是怎么一回事?而那又原是何等私密难言的心事啊,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知道,那会有多痛,多苦,多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一直以为你爱我,我一直相信你爱我,我一直说服自己说你是爱我的。否则我没有办法,克服一切困难地留在你身边。然而最可怕的幷不是实际的距离,当我去你身边时即使路途遥远我都觉得离你好近,但是常常我在你身边看见我们永远无法解决的宿命时,我却觉得你好遥远。

             直到长大成人,却一直没有让自己变得成熟世故或看透人世,依然痴狂爱着小鼻子小眼睛的爱情,这是不是一种错误?我知道自己对你一直有许多不舍,在我一生对爱少得可怜的记忆里,你纠结了我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在那些第一次里,可悲的是大多都是伤害。但我现在终于明白,其实伤害我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一直苦苦徘徊,你早就说过有一天你会坚持离去,是因为你舍不得我苦,到现在却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根本不在这一份苦里,所以才能看得这么清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抗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不把你放在心里 。

               当裂缝越来越清晰,渐渐地我学会在心底挖个洞把你深深埋起。我也不再轻易哭泣,我的乖巧安静下有更深沉的感情。但我固执地以为我埋了就看不到,我以为看不到我就不会痛。

              你此刻也许与我很近,也许很远,也许就在同一条街同一个城市里,路边放着《遇见》和《后来》那是歌词里的爱的号码牌,后来的我们。

                这是这么久以后我第一次解体自己,承认爱过你、也想念你。毕竟我是因为你的启蒙才学会了爱。但我舍得忘记。因为那将会丰富我生命的记忆,提醒我现在要珍惜,如果没有你,我学不会原来爱人时应该也会爱自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却变成了永远的陌生人。

               该回去了,也该结束了,此刻的我心里很安静。脚下的拖鞋在地上发出蹋蹋蹋的声音。穿著短袖的自己身体很轻、心也很轻。不论这世界的人或你是如何不信爱,但我始终是相信的。而每当我怀疑时,我便可以看书写或听音乐,唱歌。是你让我明白了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是爱,其它的成就都没意义。在这段感情里我无解的与你的距离,却深深地让我懂得了自己与爱的距离最近,因为你让我懂得,于是你的存在便是值得的,而为你缠绕的那些属于爱的苦涩,也都是值得的。

          忽然终于明白,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的这一份自我争执,已经不存在了。 心慢慢地沉淀着,像一片叶子落入水里,非常惜命认命地,静止不动。 这许多年里,这一份自我争执,常常在某个夜里,闭上眼的瞬间,仿如炸开一般,在自己的心底轰然。无数的问句与不争气的泪水,伴随着对你也是对自己的质疑,交迭煎熬,一直到泪水累伤了自己的心,才面对清晨的阳光睡去。 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必定是爱过我的。可是,那份爱为甚么在最后瞬间消失呢?也许不是瞬间,只是我一直没懂。

            忽然这一刻我终于感觉自己终于学会放下了你。 不再觉得你有没有爱过我这件事有那么的重要,幷且是真的觉得我们不过也只是缘分一场,你只是在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该走的时间走开。


           窗外徐徐下着小雨,悠悠的音乐声慢慢的进入我身体里,让我释放,让我解脱。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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