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风雨欲来》(187)应征入伍

  杭州,薛府。

  还在休沐的刑部尚书薛敏得知金浩的死讯,显得十分震惊。此案金浩的杀人、纵火、杀官案已经水落石出了,只需要等其他嫌疑犯押往都城经过三司会审就可以判刑了。不承想主要案犯金浩竟然死在了天牢里!

  薛敏第一反应就是金正明要杀人灭口,难道金浩掌握了金正明的什么把柄?着急把自己的亲侄儿灭口?薛敏只能怀疑是金正明做的,但是没有证据!

  现在梁国官场还处于停摆状态,朝廷的所有机构都没有办公。薛敏只能等上班后再做详细调查,安排刑部的总捕头将值班狱卒全部关押起来。并要求金浩的死亡现场不能破坏,让仵作验尸查明原因。

  薛敏一系列的工作交代下去,他再也没有了心思在家待着,换上官服匆匆地奔向皇宫,觐见皇帝陛下把本案始末一一说明。

  未时,江宁城城南外,综合体大院。

  李佳、张亭、邓爽、吴庸、周田、梅尊等几个乔原的发小挤在人群堆里各种不适应,梅尊身后还有钟家村里一同过来的十几个兄弟扎堆在一起。李佳原先在村里的自信在这里已经没了踪影,此时满脸紧张的神色一言不发。

  钟家村里的地界无人不知李佳、张亭一伙人。因为年少性格还没定性,调皮捣蛋无恶不作。来到了城里之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大院门口挤满了年轻力壮的人,基本都是江宁府各地各村的年轻壮汉。

  李佳在这些人的面前没有分毫优势,这些人群里有的人是富家子弟,家里条件不会比自己家差。李佳见到了好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公子,甚至还有书生模样的公子哥。

  李佳的兄弟们没曾想这安宁军招募参军如此火爆?在他的印象里,官军招募哪里有多人踊跃报名的?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完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忽然,一个身着和乔原穿着打扮的魁梧汉子喝道:“都给我听好了!都赶紧列队站好!不要说话,听到说话的人就地取消报名资格!”

  这名汉子叫胡二,是这里的岗哨,负责着院子里的前后两个门的安保防务工作。时间过了中午,人们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很多人都是很早就起床过来排队应征的,有的人并没有吃早饭,到现在午饭也没有吃上一口,又困又饿,谁都没想到这里竟然排了那么多人。早知道就带上一些吃食了。

  李佳、张亭等人早就听了乔原的吩咐,各自准备好了干粮。乔原经历过报名参军场面有经验的。李佳觉得乔原真是未卜先知的能力,心里是满满的崇拜。钟家村来的小伙伴们纷纷地拿出自带的冷面馒头和油饼啃了起来。

  这一群钟家村的人让那些没有吃的人馋得直流口水。李佳这一伙人排队比较早,算是比较靠前的,无奈面试进展缓慢,直到午时过了才快到他们这边。李佳排在最前面,乔原路上给他们交代过,手里一定要有拿手的本领,还要会一些力气,如果认得字是最好的!

  李佳心里满是高兴,他上过几天私塾的,认识的一些字,心里有了一些把握。其他的人心里就慌了,在村里跟着老一辈的人种地耕田,浑身只有一身力气,怎么办?

  李佳前面的一个人没有录取上,前面的人的条件比他还好,也认得字。但听到应征的军官说:“你回去吧,需要我们会去你家找!”一句话就打发走了。

  看着前面的汉子走了,李佳六神无主,心中忐忑不安,看着后面排队的兄弟们一眼,感觉自己犹如上刑场一般。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地走到面试军官面前。

  魁梧的军官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李佳,张开那满是胡须的大嘴问道:“叫什么?”

  “叫李佳!”李佳心里慌张地回道。

  “哪里人士?”

  “城南外十里钟家村的人士!”

  “会什么?”

  “认得字,种过田!”李佳把自己之前记住的优势紧张地忘了大半。

  “父母做什么的?”

  “种田的!”

  “为什么要来参军?”

  “想要光宗耀祖!”李佳想都没想,就把老爹跟自己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魁梧的军官认真看了一眼李佳,忍不住笑道:“你跟谁来的?”

  “我们村里二十多个弟兄!”李佳如实回答道,李佳心里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怂过!

  “我问你,谁介绍你过来参军的?”魁梧军官差一点破防,忍住笑道。

  “原哥儿!”李佳最快地回道。

  “原哥儿?”魁梧军官一脸问号。

  “乔原!”李佳想起原哥儿的官名。

  魁梧军官再一次仔细打量了李佳,李家衣服穿着还算规矩,身体很是结实,身高也符合。加上乔原在这个魁梧军官中的印象还不错,能进入特等军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可能是李佳的运气比较好,是特等兵介绍的第一个人。

  “过来在纸上画圈!然后去我身后这栋楼的后面场子上等着安排!”魁梧军官看了一眼李佳,指着桌面上的纸张说道。

  李佳内心里一阵狂喜,他知道自己被选中了!李佳颤颤巍巍地拿起桌上搁在笔架上的毛笔,毛笔就像蜻蜓点水一般上下抖动。李佳丢了肩上的包袱,双手握住笔在纸上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圈。放下笔,李佳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

  魁梧军官收起圈好名字的宣纸,看着李佳身后的张亭,喝道:“下一个!”

  李佳满脸激动地从地上捡起来包袱,给身后的兄弟们做了右手举拳的动作,示意:你们加油啊!我被选中了,我在院子里等你们!

  李佳收了拳手朝着大楼的后院奔去,他来到办公楼的后院广场,他没想到这里竟然有那么大的广场。广场上面排得许多整整齐齐队伍,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原哥儿。

  李佳准备走过去给乔原打招呼,不远处就听到一声暴喝:“你去哪儿?你叫什么?”

  “李佳!”李佳露出满脸不爽的表情,心想这个家丁拦着自己作甚?

  “李佳,过来报道!”家丁模样的魁梧男子对着李佳喝道。

  李佳心里一惊,他差点忘了正事。一脸谄媚地走到魁梧家丁身边说道:“钟家村李佳来报道。”

  他看到家丁身旁的文书趴在桌案上,用细小的毛笔在一块木牌上书写着什么。书吏把写完的木牌递给了李佳。李佳拿着木牌正欲端详,只见魁梧家丁喝道:“去那边排队等候分配编制!”说完魁梧家丁右手指着两条排得长长的队伍。

  这两条队伍的人们穿着五花八门,有穿着锦衣玉服,有穿着破烂麻布长衫,有的穿着干净的僧袍。李佳心里不能忍,这参军还有和尚?

  魁梧家丁看李家呆呆地不动。一脚踹到李佳的屁股上,李佳猝不及防地跌倒,引来排队的人们投来嘲笑的目光。

  李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队伍里老老实实地排着队。李佳看着不远处正在列队的乔原,乔原一脸严肃站立不动,如同一根大树一般目不斜视。

  李佳看了看手中木牌,木牌上有自己的名字,名字下面是三六零一零九零三的数字编号,木板后面刻着“新兵营”三个大字。李佳刚入队伍不久,就看到有一排军士整齐列队地走到自己的队伍面前。

  这些军士们穿着和乔原的衣服一样,蓝色军袄棉裤,棉靴,头戴蓝色统一的护耳棉帽。腰间挂着制式腰刀,目不斜视地看着李佳这一群叫花子似的队伍。

  俄顷,李佳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张亭肩上背着一个包袱,眼睛四处打量,如同做贼的一般。李佳看到张亭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想笑,正欲大声叫唤张亭。就听到对面的军士喝道:“不得喧哗!”

  李佳一口气被吓得生生地憋了回去。张亭被魁梧的家丁叫住,张亭的怂样和自己如出一辙!只见张亭拿了牌子匆匆地朝着李佳方向这边走了过来。李佳满脸兴奋!心想咱们村又多了一个同伴了。

  张亭走进到了李佳身边,抑制不住的兴奋想要叫起来,然而,又被身旁的军士喝道:“军事重地!不得喧哗!”

  张亭走到李佳身后一副笑脸憋住不敢吭声,两人见面你在我胸口锤了一拳,我在你胸口锤了一拳。军士一脸严肃对着李佳和张亭喝道:“禁止喧闹!”

  张亭和李佳二人只能停止了动作,满脸严肃地看着这个严厉而又不讲人情的兵。

  俄顷,前排的人群攒动,每个军士带领十个“叫花子”们列队整齐的跑开了。李佳和张亭是最后的一排人,他们只有无尽的等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佳和张亭只见到了村里面有三个熟悉面孔,这三个都是钟家村里的人。邓爽、吴庸、周田、梅尊这几个玩得要好的兄弟们都没有选上。想到这几个兄弟们垂头丧气回村里的场景,两人心里一阵失落。

  “听我口令!列好队!跟着我走!”李佳对面的军士突然暴喝一声,瞬间把李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说完,军士站在队伍的前方,引着李佳、张亭等人跑向了一排排两层楼的建筑群。这一群人在一个编号三十六的楼下停下,军士开口说道:“我叫陈浩,是你们三十六号楼一楼九队的什长,你们以后就是这三十六号九队的新兵!从今往后,你们的衣食住行和操练将由我带领!听明白了吗?”

  “明白!”一阵有气无力的回答参差不齐。

  “都没吃饭吗?回答大声一点!”乙等兵陈浩大吼一声道。

  “明白!”终于李佳、张亭这一队人回复整齐响亮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好自己的床铺!然后跟着我去澡堂把你们身上的臭毛病都好好洗洗!我们将会统一给你们发青衣小帽,等到你们考核成为乙等兵之后再发放对应的军装!听明白了吗?”乙等兵陈浩再次大喝一声。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陈浩带领着李佳、张亭等人进了一楼零九号房间。

  城南大院,一楼会议室。

  王明的新年计划会已经开了三个时辰了,该交代的工作和任务都下放到每个人身上,会议桌上的人满脸苦瓜脸。

  大车厂的订单估计在四月底才能完成一千五百辆的大车订单。王明要求从订单中抽出五十辆大车作为整个项目的补充。大车厂的李阳听得一阵难过,他已经被北方的客户催订单催得头疼了。这些大户动不动就是几百辆的订单,导致城南项目的大车供应都出现不足了。再加上三个大车房的销售已经排了几百台大车的订单,简直忙不过来!

  酒厂的建设已经完成一大半了,还有四十间酿酒房就完工了,大约一个半月左右酒厂的工程全部完工。将来酿酒房建设完工之后,意味着每天可以生产八万斤酒,同时也需要更多的工人和高粱!

  杨管事和杨世恭二人犯难了。酒厂里的人好搞定,但是高粱难搞!江宁这里不产高粱,大部分高粱都在北方进过来。这江边的仓库每天大船运来的高粱,刚好和现在的消耗平衡。未来所有酿酒房敞开粱酒,这意味着江宁船帮的船只都不够运输,满负荷运输业只能够酒厂半天的消耗。

  船帮的刘磊也只是江宁分舵的堂主,要加船还需要回松江府船帮总舵去借。再说了,船帮又不单单是做杨家这一家的生意,还有其他家商行的生意要照顾的。这导致江宁码头船帮的运力远远是不够的!如果期望大车来回运,需要的人手和防护就更多了,安宁军哪怕一千人的防护也不够的!一支车队一百辆大车,至少配备三百人,去北方运粮的路有十多条道,意味着要分出十多个车队来不现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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