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真正男人的成长宝典——《教父》(三)

教      父

       在上一期我们说到了小说的开头,作者马里奥就为之后故事脉络的展开埋下了精彩的伏笔,其中有一条贯穿始终的情节线,就是教父的小儿子迈克尔成长为新一代教父的过程。我们能看到,在教父女儿的婚礼上,小儿子迈克尔带着美国女友从布什尔州回来,和父亲哥哥之间显而易见的疏远。原因呢,因为迈克尔对于黑手党家族而言是绝对的反叛者,学业上他接受了常青藤高校的教育,甚至计划以后完成学业,去当一个拥有社会地位的大学教授;事业上,他从违背教父的意愿毅然决然的选择为国征战,去为陌生人创造奇迹,甚至拿到了勋章;爱情上,他选择了一个家底清白的美国姑娘,隐藏自己的家族,希望得到普通人的幸福。

       无论是从行为还是理想,迈克尔都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想要自己把控自己的人生,他想要走在阳光下远离血腥和黑暗。就像他对凯所说的,那是我的家族,不是我。迈克尔拒绝踏上命中注定的人生旅程,可是迈克尔再怎么低调,他骨子里流淌的仍是就是意大利的血脉,是黑手党的气息,老教父的沉稳魄力和智慧,他毫无保留的全盘接受,这一点无法掩饰,而这也是为什么迈克尔在父亲受伤和哥哥去世之后,能够这么快接受家族事务,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让科里昂家族重回旧日的辉煌。

       但是迈克尔的成长之路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曾被一度逼上绝境,父亲遭遇枪击,自己枪杀了家族仇敌后,躲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西西里;再后来兄长遭人暗算丢了性命,美丽善良的妻子被曾经的亲信在轿车里炸的尸骨无存。迈克尔知道,自己不能再选择后退,他已经没有退路,迈克尔是怎样一步一步摆正心态,并且将自己变成新一代的教父的呢?

      他在这场斗争中是个老百姓,迈克尔想到这里,心头有点不满,要想争取他参加这场斗争,他们就得给他颁发比在第2次世界大战中获得更高级的奖章。这样想着想着,他感到自己有罪,对自己的父亲竟没有更多的同情,他父亲让人打得浑身是洞眼。说来也奇怪,当汤姆说老头子遭枪击纯粹属于生意上的考虑,而不是基于个人恩怨时,他竟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得深刻。他父亲为一生所挥舞的权利,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从周围所有的人那里勒索来的敬意,已经付出了代价,迈克尔所渴望的就是摆脱这一切,安安全全过自己的生活。

       但是,当前的危机没有过去,他是不忍心同家庭脱离关系的,但起码必须以老百姓的身份从旁帮帮忙,想着想着,他思想上豁然开朗。他对分配给他的角色感到很烦恼,因为那是有特权的,非战斗人员的角色,出于道德上的考虑,而本人拒服兵役,又获得了免役的人的角色。因此,老百姓这个字眼,在他的脑子里一个劲儿的蹦跳,真是烦躁。

       之前说过迈克尔在家族眼里是个局外人,一直没能真正参与家族事物。如果说迈克尔表面上在犹豫,那么其实在心底他并不满足于自己现在的状况,他在这场斗争里是个老百姓。迈克尔想到这里,心头有点不满,他希望自己能够向在二战中发挥作用一样,也能在家族里领取功勋章,但是迈克尔还是很愧疚,因为想要参与家族事务的第一念头,竟然不是出于对父亲的关爱,迈克尔是和父亲最为相像的儿子,他能够最深刻的去理解父亲,他有目光犀利的头脑,能够一眼看到事物背后的本质,注定要引导家族走向巅峰。

       迈克尔所渴望的摆脱,是真的去过平静的生活吗?会不会是想要摆脱当下这种自己的处境呢?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迈克尔主动提出自己去刺杀警长和索洛佐的原因之一。教父其实并不愿意迈克尔插手家族事务,不能看出迈克尔是他最爱的儿子,他并不希望小儿子走他的老路。可惜命运弄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唐受伤醒来后,得知是迈克尔杀死了警长和索洛佐时候的痛心疾首,他宁愿儿子还是那个忤逆他,不愿管理家族的大学生。那么是什么?使得迈克尔坚定了心中的信念,又是什么转变了他对家族事务的看法,老教父常说每个人只有一个命运,这对父子也必将接受自己的命运,当故事进行到中间的时候,作者马里奥给大家交代了教父唐他们的过去:

       这位老头子在十二岁上就已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他个儿很矮,皮肤很黑,体格很瘦削,原来住在西西里一派摩尔风貌的古怪的考利昂村。他生下来取的名字是维托·安杜里尼,但是当几个人先杀害了父亲又想来杀害儿子的时候,母亲就把他送到了美国,住在朋友家里。到了陌生的国度,他就把姓改成了科利昂,为的是同自己的故里保持某种联系。但那是他在感情方面所作出的很少的几次表示中的一个例子。

  在西西里,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黑帮组织俨然是第二政府,远比罗马的官方政府要强大得多。维托·考利昂的父亲同另一个村民结下了世仇,这个村民就向黑帮组织告了状。父亲不屈服,而且还在一次公开争吵中一怒之下杀死了当地黑帮组织的头头。一星期之后,有人发现他一命呜呼了,身上给角铁打得千疮百孔。安葬后的一个月,黑帮组织派了几个带枪的队员打听那个年轻娃娃维托。他们断定,他接近于成年了,将来说不定哪一年会给他父亲报仇。十二岁的维托由亲属设法隐藏了起来,并偷运到了美国。在美国他就寄宿在阿班旦杜家里,阿班旦杜的儿子劲科就是后来老头子的参谋。

       唐科里昂少年时期孤身从西西里逃往纽约,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养活自己和后来的妻子、孩子。当压迫平民惹众怒黑手党头目范集出现,委托便有了翻身上位的契机,凭借着非凡的胆识委托杀死饭怒气了,成就了自己,也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护。在这里马里奥也交代了教父所在的时代背景:唐生活在黑帮组织远强大于官方政府的社会,在他长期的认知里,社会规则就是这样的,这样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间接导致了他在后期和纽约各大家族的矛盾,和大儿子桑尼的死。奇妙的是,唐曾因为父亲的死而被迫远赴美国逃离报复,他的儿子迈克尔同样因为父亲的原因,在西西里的村庄遭受追杀,命运兜兜转转又绕回了最初的起点,宛如命中注定,别无选择。迈克尔必须接手家族事物,它的原因不仅仅是家族的利益,更是因为这对父子一脉相承的硬骨头。

       他们不可能任人摆布,要么跪下,要么举起屠刀,无疑他们选择了后者。这是不幸,也是幸,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唐是从打打杀杀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变得冷漠,不近人情。相反,他对朋友非常慷慨和家人相亲相爱,科里昂夫人的脸上洋溢着健康、阳光的笑容。在唐的观念里:男人和女人是一个整体,一个男人能让珍爱的妻子幸福,家庭和睦才算是成功。这也是为什么唐被大家称作是男人学习的榜样,如果单单是事业上的成功,那未免太单调,也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才培养了迈克尔,一个仅仅用了短短几年,快速成长为教父的人。

       在老教父的心里,他的世界观又是怎样的呢?就是在这个时候老头子有了一种看法:认为他自己管理的世界比他的敌人管理这个更大的世界要管理得好的多,而这个更大的世界却连续不断的挡着他的路,这种认识是附近一带经常找他帮助的穷人培育起来的,比方找他帮忙给小孩安排一个工作,或把小孩从监狱搞出来,或借一点钱解决燃眉之急,或向那些毫不讲道理的硬向失业房客催收房租的房东说说情。

       老头子对他们全都帮过,不光是帮忙,而且还是怀着善意去帮助他们,每次总要说些鼓励的话语,以打消他所给的救济,对人的自尊心的刺伤。当这些意大利人对于该选谁到州立法机关或者国会去当他们的代表的问题感到为难而拿不定主意时,就来征求他们的朋友,他们的教父唐的意见。这是挺自然的了,这样他也就成了政治上的权威人士,许多讲究实际的政党头目,也都来征询他的意见。他以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进一步加强了这种权威地位,他帮助出生于穷苦的意大利家庭的聪明孩子上大学,这些孩子将来就是律师,地方代理检察官甚至也可能是法官。

        他以一个伟大的领袖所应有的那种高瞻远瞩的气魄,为自己帝国的发展,提出了宏图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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