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紫色菩提》有感

《紫色菩提》是林清玄的散文集《菩提十书》系列的第一本。

林清玄是著名的散文作家,应该早已被读者熟识。但我真正了解他的经历,则是从这套书籍中。

林清玄八岁就立志要成为作家,十七岁正式发表了作品,三十岁前已经获遍了台湾各项的文学大奖,三十二岁时,他遇见了佛法,于是入山修行。在三十五岁时重新出山,写成了“身心安顿”系列。

这套书“菩提系列”是在他四十岁时完成的,被推为当代最具影响力的图书。

这套书实际上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完成的。但书中许多内容,尤其描写的台湾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些问题以及当时的民风,与我们现在仍然有许多可借鉴之处。例如环境污染问题、生态破坏问题等等。

这套书首次出版于1986年。之后一版再版,我手中的这套书是1990年新版。

之所以将这套丛书中的第一本书命名为《紫色菩提》,是因为林清玄说,紫金色是佛教最尊贵的颜色,菩提是觉悟,“紫色菩提”是“最尊贵的觉悟”,所以可以开启入世与出世的双重智慧。

这本书包含了三十多篇散文。分成了两卷,第一卷菠萝蜜,第二卷曼陀罗。

从这本书的封面可以看出,这本书的宗旨是希望大家都成为有智慧的人,能坦然的面对无常,面对时光的流逝,甚至面对死亡。更多的是林清玄对生死的看法。

这本书的自序中,写到了他父亲出殡的日子。由此阐述了他对生死的看法。而书中最后的文章则详详细细地写出了从他父亲病重直到入土为安的过程。再次重新阐述了他对生死对佛法的看法。

这本书最后的三篇文章,分别是《期待父亲的笑》、《父亲的佛事》、《黑衣笔记》,从字里行间能清晰地读出林清玄对父亲的爱。

林清玄从父亲病重入院时开始回忆父亲的一生。父亲对家庭的责任感,父亲对他的教诲,以及父亲离世后他对父亲身后事的操办。

尤其在《黑衣笔记》中,林清玄以日记的形式详细描述了整个过程。

自1985年8月8日这一天,他父亲被推选为模范父亲,代表旗山镇去接受高雄县政府的表扬。但因已经生病,体力不支,而由他代劳。之后在8月21日病重。9月2日父亲的病急速恶化;9月3日回光返照;9月4日助念往生;9月5日神识出离;9月6日入殓;9月9日开始做七七佛事,直到9月18日出殡。

在《父亲的佛事》一文中,林清玄明确地写到,因为他是一个佛教徒,从佛教的观点,他坚决不能接受父亲按照民间信仰的葬法,他要求按佛法来做。

他写道,“临终前的正念”在佛教里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中,他要抵抗亲朋好友以及乡人世俗的观念,力排众议地为父亲做一场佛事,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

然而,当我读完这篇文章后,我感到,在林清玄的眼中,按照乡人的习俗进行的法事,是喧嚣热闹的,是庸俗的。对于乐队、吹鼓阵、五子哭墓以及烧去纸扎的冰箱、电视、汽车等等之类的物品是俗不可耐之举。

而在佛事中,为死者做七七,并诵《地藏经》《金刚经》等等经文的方式,似乎是更加尊重一个人死亡的尊严的形式。

我却突然有一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觉,就想起在不久前,我曾经请教过一位藏书家魏老师。我问他怎么看待林清玄的书,他笑笑说“鸡汤文而已”。当时我是有些异议,然而今日看来也的确如此。

如果说民间的法事是庸俗的,佛事就一定是高尚的吗?文章中写道,林清玄为父亲的佛事做的七七,动静之大未必小于民间法事。

如果说民间法事是庸俗低级的,那么相对于佛事做过七七最后入土为安而言,如今人们的火葬岂不是更有可取之处。而相对于火葬而言,生前就将遗体捐献是否又是更可取的做法呢?

人的肉身,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若身后这具皮囊还能为他人带来益处,岂不是对死者更大的一种尊重吗?

既便是按林清玄这个佛教徒的说法来看,如果人有轮回,下一世你的灵魂未必还会寄居在同一具皮囊上,那今生的这副皮囊又有何用呢?

既便是做了佛事入土为安,皮囊终会腐烂。对于火葬的人,难道他们在下一世就没有皮囊可用了吗?

我正是在读完这本书后,对生死有了更加明确的认识,因此决定将遗体捐献。如今,我也毅然地完成了这个心愿。今天重新回看死亡这件事,也许是人们太有分别心罢了。

哪种丧葬方式都是可以的,因为身后事是每一个当事人都无法掌控的。然而,无论你躺在水晶棺里,还是八宝山上,或是将骨灰扬在江河之上,抑或置于医学研究人员的刀下,你只会活在能记住你的那些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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