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李大姐1——农村来城里自立门户,与邻居争执六亲不认

——谨以此文献给如草芥一样,在人世间奋斗的人们

李大姐是我的一个老街坊,搬来有二十多年了。现在有50多岁,长头发,经常扎个发髻在脑后,烫成时下的棕红色。她长得个子高大,眼睛有点斜,张嘴露处一口黄牙,这是山西的水土造成的。

她的标志性动作就是用眼睛楞着瞧人,然后嘴一撇一撇的说话。走起路来有点轻微的歪扭,好想提着很重的东西似的。说话也粗声大气,带着山西口音。

她有两个姐姐,没有什么文化。经过同村的人介绍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公,她老公姓高,人长得高高大大,国字脸,红里透着黑,经常穿着一身黑蓝色的衣服。

老高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但脑子灵活,在农村时靠打零工生活,什么活都干过,卖豆腐、站桥头,帮人洗猪和牛羊的下水,什么挣钱干什么。

他们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在学校念书都不太上心,后来干脆不上了,他们心里也在发愁,怎么给孩子寻个出路。

一天,一个在包头上班的叔拜老舅到他家串门,说起来这事,老舅说:“干脆你们也到包头来吧,这村里也挣不上钱,城市再咋也比这机会多,孩子也好找工作。”

“可我们啥也不会,没文化,去了那里干啥呀?”

“这年代只要能吃苦,就不愁没有干的。看自行车你们干不干?我在城管有个朋友,负责招聘在商场和繁华地段看自行车的人,你们要是想干,我就去说说。”

他们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老高先过去,干亲戚介绍的看自行车的营生,稳定下来再把家人接过去。

老高下了班就去四周转悠,看中了一套新盖起的小区的房子,房主住了不到两年,房价也比新房便宜不少,便果断出手,用之前攒下的钱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把一家子接过来,也算在城里安顿下来。

刚搬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买房已是倾其所有,没有钱买新家具了。

李大姐注意到对面楼的邻居正装修房子,原来的组合家具连同旧床都搬出来,完好无损,她问了一嘴,邻居挺爽快,“家具不要了,你要是用得着就拿去用。”这真是帮了大忙了。

李大姐招呼几个孩子把家具搬进去,一套黄色高低组合柜,一张双人床还带着雕花图案的床头,虽然不新,但是还很结实,这样一弄,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

这小区里的垃圾桶边,经常有扔出来的鞋子、衣服,还好好的就不要了,整箱的水果,稍微有点坏就不吃了。

太浪费了!老高每天去离家不远的商场看车子,李大姐则在家做饭,业余时间捡捡纸箱子,隔一段时间拿到废品站去卖了换零花钱。

站在楼底下。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李大姐家,阳台上放着一堆硬纸箱硬纸片的,那就是她家了。屋里的客厅也堆着牛奶箱、矿泉水瓶子。

这才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和老天爷没道理可讲。

老高每月给她固定的钱用于生活开销,她得精打细算着花。馋了就炸油饼,炸糕,再买点鸡架炖一锅,多放点土豆粉条,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李大姐不上班,经常和街坊唠闲话,时间长了,便和楼里几个邻居相熟,同楼的王姨和郭姨都退休了,也都是热心人,看她初来乍到不容易,便把一些穿不着的衣服、吃的拿给她。

老高为了钱六亲不认,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这是从何说起呢?

老高看车的地方离家不远,有一次,街坊邻居杨姐把自行车在商场门口放了一宿,第二天去推车,他老公张口要四块钱。杨姐不高兴了:“我这是自行车,又不是汽车,凭啥管我要这么贵?”

“你这放了一晚上,我们不得操心给你看着?”

“难道你们晚上不睡觉么?我就给你两块钱,多了️没有!”

杨姐甩下两元钱走了,逢人就说这老高从农村来的,不开眼,只认钱不认人,这街坊邻居的不便宜也就算了,还要的更贵了。

老高看自行车,说起来这工作不起眼,但是在繁华的商业街,这自行车多了,就不一样了,还有汽车停车费更高,一个月下来,能挣五六千块钱。

但耐不住家里人多,几个孩子都不上学,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大,也没个工作,整天闲晃着。就老高一个人挣钱养家,生活过的紧巴巴的。

他还得想办法,有时候从单位顺电钢丝绳回来,放了几天没人要的自行车,他就悄悄地拿去卖了,靠这也能有点收入。

时间久了,人们也有所察觉,再加上杨姐这么一宣传,老高惜钱如命的话柄算是落下了。

话传到老李耳朵里,老李心想:“姥姥的,惜钱如命咋的啦?我这五六张嘴,没有钱吃啥喝啥,你们谁给我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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