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豆腐脑

去年春天也专门吃了豆腐脑

早上表妹朋友圈发了一碗豆腐脑,我说馋啊,妹说,原来姐馋这个。我说是啊,小时候每次去市里,虽然要起大早人很困又会晕车,但是下车后,妈妈总会给我买一碗豆腐脑,再配个油炸糕。说罢,有点恍惚:我是馋豆腐脑的味道,还是馋一去不复返的童年时光,或者只是馋小时候被宠爱的日子?

出生在长白山余脉的小山村,很小时候的记忆很零散,记得喜欢在卡车跑过之后赶紧到尘土飞扬里闻“好闻的汽油味”,记得拿钱去买糖到了供销社却不见了那两分钱,记得在供销社的炉子上垫着糖纸等着水果糖融化再扯开糖吃甜甜的拉丝……又在看过《呼兰河传》想起,好像小时候家附近也有个泡子,每次从旁边走都要小心弄脏鞋,想起每到下雨后在路上跳一个个石头走来避开泥浆却总也难免功亏一篑。苦吗?不觉得啊,还记得拉丝的水果糖的甜,就像记得那一碗豆腐脑的美味。

从家到市里只有一趟车,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的通勤车。需要坐两个多小时,都是山路上上去下来的起伏土路,车上都会挤满了人,每次都会晕车。

不过,“去市里”仍然像一个节日,不,就是一个节日。妈妈一大早就会给还没睡醒的我穿上最好的衣服,到市里后会和我一起找个早餐摊,吃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再配个油油甜甜的油炸糕,然后,如果不是看病不是工作,就和我去玉皇山公园照哈哈镜,坐小飞机,中午还可能来个甜筒,再去书店买本《格林童话选》,再美美的坐晚车回家。

我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当初,在吃饱穿暖是主要任务家里也不是经济非常宽裕的时代,妈妈的育儿方式有多么新潮,虽然她也会凶我很少夸我,但她会专程带我去市里看铁树开花或者看一场电影,会带我去新华书店挑两本喜欢的书——我讨好型人格外骨子里的一点优越感可能就来自这样的与众不同的经历吧。或许这也成了我挑战一个个新目标的底气,虽然没人说出,但我心底里是知道自己被疼爱的事实的。

这样想着写着,忽然有点想妈妈了。手机里很少有少年的照片了,更少有妈妈爸爸的照片。在他们像我现在的年纪,他们面对着些什么,又是怎样成长的?是该去写他们的故事了,不该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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