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就是她妈的野种,整个青龙湾都知道,他爹从来不在乎这个,对阿刁像一头老狼一样天天把阿刁刁在嘴里,怕一放下就被别的狼刁走。
阿刁固然是野种,但她娘阿瞳没偷人,没养汉,不破鞋,不荡妇,而是一个堂堂正正,聪明伶俐的漂亮美人儿。
那阿刁到底是谁的种,是谁家的猪拱了他妈这颗大白菜,谁家的牛犁了他爹的这块自留地。
这要从那个血染的故事说起。
阿刁的阿娘叫阿瞳,他阿爹姚家亨是当地一口唾沫都能砸个坑的主,也是当地最有钱的爷,阿瞳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她是却是独苗,她前面的六个姐姐虽貌美如花,但都或长或短的没活过倆年,只有她活了下来,爹娘都说这丫头命硬,是头小野狼,面冷心狠,只是怕她这辈子是难熬。
阿瞳的阿爹阿娘一向视她为自己的眼珠子,心尖尖的肉,时时刻刻都像一条牧羊犬紧跟左右。阿瞳满十八岁之后的一天,那天阿瞳和她的堂妹按照惯例去川主庙看戏,阿瞳就喜欢看戏,生旦净末,唱念做打,尤其是变脸,她都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在家也来几句,也算是个票友。每周二是她看戏雷打不动的日子,她的堂妹阿恋十四,也都出落的水葱似的,白嫩水灵。
从十五岁起,阿瞳每次去看戏,都下午去,晚上回,因为村里人白天都忙,戏台子只能晚上唱戏。
每次去阿瞳都坐在戏台楼上正对戏台那桌,阿瞳也不理会茶馆老板的殷勤接待,坐下只管看戏,看到精彩处不像别人大声叫好捧场,她不是讲究礼数,女孩子要笑不露齿,显示良好的家教,大家闺秀的涵养,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在乎别人,也不是怕别人笑话。看到动情处阿瞳的眼睛就会明显的泛起红光,像一盏小灯在眸子里点燃。她也不跟人闲聊,看完戏起身直接走人,茶馆老板总要说一声:阿瞳,你爹在楼下等你。
她当然知道阿爹总在楼下出口等她,她微微欠一下身子,似有似无的笑一笑表示礼貌外,就下楼去了。
阿爹每天都及时来接。这样的日子一晃就三年。
可是那一天之后一切都变了,出门时太阳还撒欢一样把天撕成一道一道血红的口子,让阳光从口子里挤出来,露着一腔的狠劲,把大地上烧成了一片火焰,赤色一片。
可到了晚上,天地就成了风的肆虐场,又大又猛的风夹着林子里的笋壳,竹叶,树叶在空中疯跑,活像一条条拖着长尾巴的巨蟒在空中乱摇乱摆 ;村里的狗也疯了一般,一群一群地随着风声不停的疯跑,狂吠,宛如地震前的末日来临……空气里充斥着风和狗的嘈杂声,同时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八卦中的风扬阵)
一道道闪电劈在阿瞳家对面的庄稼地里,呼啦啦的的响。
阿瞳阿娘心随着闪电也上上下下的跳,她知道这是灾难的前兆。
阿瞳的阿爹去接阿瞳还没出门,她阿娘心突突乱跳跳着,一反平时温柔软棉的的语气,冲丈夫说:“瞳她爹,这天实在反常,这还没立秋呢,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这心一天都砰砰砰翻江倒海的捣鼓,这鬼天气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儿似的,你去接阿瞳路上一定要小心呀。”
“你这也太胆小,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呀,什么样的天气咱们没撞到过,你还记得阿瞳三岁那年的事儿吗?”阿爹毫抬在意的笑着。
“当然记得 ,阿瞳差一点就被那个老巫婆拐走了。”阿娘现在提起当年的事儿还心有余悸。
“可不是嘛,那个老巫婆,我一辈子就记得。”阿爹也有点忿忿然。
阿瞳三岁那年、那天,阴风四起,日月暗淡 ,天空乌黑一片,阿瞳被风刮着出去找她娘,举着双手 ,随风跑,跌跌撞撞,像个不倒翁,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喊着阿娘。
正跑着,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丑婆婆挡在了她的面前,她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钉住了阿瞳,对视着阿瞳的眼神,阿瞳被老婆婆挡住去路,不由怒气上升,三岁的阿瞳眼泛起阵阵幽暗的绿光,刺得丑婆婆打了个哆嗦。
“一个小小娃娃,好重的怨气,定是不祥之物,我必须带你走,不然会害死你所有的亲人。”丑婆婆婆看到阿瞳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走开,我找我阿娘。”阿瞳稚嫩的声音漂浮在上方。
那婆婆风衣一抖,一个近身,衣服一卷,裹起阿瞳就跑,阿瞳在她手里又哭又闹,但那丑婆婆一刻不停的跑起来,从身上衣服上撤下一块,随手堵住了阿瞳的嘴,一瞬间,挣扎不得的阿瞳眼睛布满了明亮的绿色,泛起一阵阵眩晕的光,丑婆婆被晃的一阵头晕,但她还是紧紧的裹着阿瞳往前跑。
千钧一发之际,阿瞳的阿爹听到了这一消息 ,召集村里的年轻人追赶,追出去二里地也没看到阿瞳。
阿爹阿娘绝望的大哭起来。
村人也都分散去四处找了。
没想到的是,过了一刻钟,老婆抱着阿瞳又折了回来。村人将丑婆婆团团围住,上去就要群殴。
那黑衣丑婆婆说:“且慢,你们先听我说,然后再动手不迟,我是超能力者,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巫婆,我能预知未来 ,这孩子天生就是祸害妖孽,杀星,如果不远离家庭,远离父母,必会克死她所有的亲人,包括她的爹娘和姐妹。”
村民一听都大惊失色,不由得失声说道:“她克死了她六个姐姐,看来还真是一个妖孽。”
“既然如此,还不让我带走这妖孽。”
村人都回头看她阿爹,她阿爹抢上来就夺阿瞳:“不管她是不是你说的祸害妖孽,她都是我的女儿,谁想带走她,都休想。”
“大叔,你好好想想,这婆婆说的有道理,万一她就是妖孽呢。”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她是我女儿,是我亲生的女儿,绝对不是什么妖孽,即使是她也只是克自己家人,跟别人无关。”
阿爹阿娘怎么也不可能相信那巫婆的话,尽管他们心理也是隐隐有些担忧,但是他们只有阿瞳这一个女儿了,不可能让巫婆把她带走。
阿爹阿娘死死的抱住阿瞳,巫婆说:“这祸害不去,你们就等被她克死吧,你们留下她就是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留下了阿瞳,她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即使是个祸害,他们也认了。
她们唯一不明白的是,这巫婆既然已经带走可阿瞳,为什么有折回来,放过了阿瞳呢。
“今天的天气和那次不一样,即使一样也没用,那个巫婆的话都是假的,不可信,十五年都熬过来了,阿瞳不也好好的,咱们不也好好的。别担心了,接阿瞳去了,不然要晚了。”
“她爹,一定要小心。我这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如果你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