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尽头只是一团烟

父亲用站在墓碑前，瞄准坟头的草，用手比了下高度，说：还好，比墓碑高。回过头看着姑父，不知道是询问，还是通知：等春天的时候，再加土吧，不然，落过几场雨，这土会更矮。

老家的规矩就是，坟头的草必须要高过墓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莫名总觉得很有道理。大约就是那种，不明所以，也不想知道原因，但总会同意的事情吧。

墓碑是奶奶的，四四方方高高的墓碑，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我未来孩子的名字，虽然，我现在还是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乳臭未干的丫头。墓碑上的字都是红色的，除了爷爷的名字，没有刷上红色。我问父亲缘何，父亲说，那是给爷爷留的，爷爷说，等走了以后，要陪在奶奶身边的。墓碑前烧的纸已经成灰，飞扬在我的眼前，爷爷站在我身旁。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诗，也许是因为我为我未来的孩子取名“霏”吧。总觉得有些忧伤，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人生本就是悲伤的事情居多，我似乎又觉得理直气壮了。

总是写一些看起来不温暖的文字，明明是年轻的年纪，可是，这大概就是文字的力量吧，把和白天相反的，和年龄相反的，和温柔的脸相反的，和也许温热的心都相反的气息都表达出来，仿佛可以把时间分成两个部分存放，而不会觉得寂寞与无措。这大概就是文字了。或者说，是我眼里的文字。

今天就这样吧。看到了走掉的人，看到了不知何处的人，就这样写下了仓促而无知的，第一篇在此留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