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三题

割油菜：清晨中的舞者

阳历五月初时分，是鄂东南收割油菜的时候。粗壮的杆茎承载的是饱满的菜籽和泛黄的油菜结，昭示着地里的油菜再也不能等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你会看到田塍边亮着一盏白色的灯，犹如田野上的守望者。那是庄稼人用竹篙挑起的头天夜里充好电的节能灯，尽管灯光不甚清晰明亮，但提供给割油菜已经绰绰有余了。

割油菜是个累人的活，在一人多深的油菜林子里，手臂抬久了会有酸痛感。特别是抓取油菜的那只手。一手薅取油菜的细梢，另一手挥舞着镰刀截取，蚊蝇在身边肆意滋扰着，耳畔不时传出菜籽掉在地里的淅淅沥沥的响声。那是避免不了的，只是动作尽量轻些。

人站在杆茎林立的地里挪动，油菜的堆放也要注意，夹在杆茎间的割好的油菜确保立得起来不倒下，底部顶好架空，堆子不要码得过大，防止日头晒不透而霉变发芽。做好这些，就算未来几天下雨也是不怕的了。

挪油菜：烈日下的劳作

经过了几个日头的曝晒，地里的油菜已经可以挪了。挪油菜比起割油菜费时又磨工，且吸入的菜籽灰多。

它是一项必得在日头出来后进行的劳作，一面晒一面用连枷拍打。人们事先在杆茎林立的地里扯出一块五六平米的空地，再铺上彩条布。彩条布底下的地沟统一用油菜蔸填平，四周的边边角角可以适当地垫高一些，防止打油菜的时候菜籽滚到地里。

做好这些，剩下的就是抱油菜到雨布上了。抱油菜到雨布上也有讲究，不要把油菜结的一头摆在雨布的边沿，应该把它朝向里面。这样无形之中就围成了个内圆，继而把有油菜结的一头朝上，杆茎向下，像靠柴火一样摊满为止。如果有条件的话，像这样的可以铺上两场。一场在拍打的同时，另一场已经在晒着太阳了。通过一连串的拍打、翻面、再拍打，分出结壳、过筛、菜籽装袋。忙了一天的活已然结束。

弃掉地里的秸秆并不一无是处，临走烧在地里是一种很好的肥料。

榨菜油：机动中的农事

菜籽收到家了，还要晒上一个日头，此时再搬到屋里摊晾开来，就着你的时间空闲，你想方便几时送到榨油铺去就几时送去。总之时间灵活机动。

如果菜籽送去早了，你还要排队，因为你赶上了油铺榨油的旺季，那么队伍拉开从上午排到下午才轮到你也就正常不过了。送去晚了，碰上开油铺行的两口子坐在门前等你上门光顾的光景也是有的。如果你忙，建议使用第二种情况，时值炎炎夏日，大家都吃不上新鲜蔬菜，毕竟地腾出来了还要赶着把诸如辣椒、花生、芝麻等农作物给抢种下去是十分有必要的。

菜籽入榨油机之前有一个炒制过程，菜籽必须炒熟了才行。“一斤菜籽三两油，”这是人们说的。他们当然也知晓菜饼能抵加工费的底里。

油菜饼是很好的农家肥，如果你要，也是大可以掏加工费把菜饼给带回来的。因为他们榨油铺留着也是卖钱。

六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