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了涂磊的情感节目《谢谢你来了》---姐姐的婚礼
讲述了一个三个姐姐与最小的弟弟之间的矛盾摩擦,我泪流满面。在他们不到30岁时能重审这份姐弟情,并且相互间谅解,他们是幸运的。
我太感性了,常常为一些莫名的事物感动着,骞与我相似。
我与我弟在同一个城市,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一年不到一次。时常想理清,是什么让我们越走越远,但总理不清。
人总是记不清某些事,但总记得某些时刻的内心感受。
记得刚来深圳时,住在大姐与大姐夫的出租房里,躺在他们因我的到来新入的沙发床;大姐在某一个早上带我去吃3元的肠粉;喝着姐夫配的葡萄酒........温暖就是我那时的感受,他们的温暖抹去了我刚来深圳工作时的害怕担心。
二姐来深圳时,我的欢欣雀跃,思考着应该给她做些什么吃的呢,一起去哪里呢?我与二姐一起上初中时,二姐初三寄宿,我初一。我每天做好菜,带到学校送给她。如果家里只有两个鸡蛋,我一定全部放到她的菜瓶里;如果爸爸打牌赢钱了,很开心给了我一两块零花钱,我会攒起来。自己吃自己做的菜,用钱买学校周边的现成做好的菜,5毛钱一份,够二姐两顿的菜量;如果家里当天菜不多,我会先保证姐姐的菜量,自己少吃点。我无意识的在做着这些,从未与姐姐或父母提及。我因为做着这些,内心温暖无比。
记得小时与弟弟,下水抓鱼,上山采竹笋,下地挖泥鳅........脑海会时不时浮现那些动人温暖有爱的画面。记得因我跟弟弟躲猫锚,让弟弟受伤时的愧疚;记得家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交学费,妈妈先给弟弟交,弟弟拿着新书写作业时,我内心的失落与开心。
不知何时,我们越走越远了,只能在回忆中搜索这些陈年往事。才恍然发现成年后我们相互的记忆是没有的。
我们过着各自的生活,有着各自的性格,价值体系。一些情感的表达,内心的告白成了多余。渐渐地我们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感情。自我感觉美好的情愫,在他人不能理解吸收,原路反弹时,内心是堵塞痛苦的。直到我们能真正的冷静。
我时常艳羡着胡的兄弟姐妹间的那份自然,尽管他们有着不同的学历、工作、收入。庆幸,我也成了这份自然的一部分。我非常珍惜,于我来说难得的亲人间的自然真实。
惦念,嫂子摩擦着我肉乎乎的手,怕我着凉;惦念,小姑在痛哭流涕时给我电话;惦念,我一回老家,上初中的内向的侄女对我投怀送抱;惦念,老家那帮孩子对我的又爱又怕,看到我就埋头学习,考试进步了,主动向我要红包.......
我是搞数学的,也做过数学研究的,数学是理性的逻辑的。而我是感性的: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在很多事物面前,我们都是无力的,淡然接受这份无力,或许是智慧的开始。
以下摘自龙应台《目送》
多么奇特的关系啊。
如果我们是好友,我们会彼此探问,打电话、发简讯、写电邮、相约见面,表达关怀。如果我们是情人,我们会朝思暮想,会嘘寒问暖,会百般牵挂,因为,情人之间是一种如胶似漆的黏合。
如果我们是夫妻,只要不是怨偶,我们会朝夕相处,会耳提面命,会如影随形,会争吵,会和好,会把彼此的命运紧紧缠绕。
但我们不是。
我们不会跟好友一样殷勤探问,不会跟情人一样常相厮磨,不会跟夫妇一样同船共渡。
所谓兄弟,就是家常日子平淡过,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择和承受。我们聚首,通常不是为了彼此,而是为了父亲或母亲。
聚首时即使促膝而坐,也不必然会谈心。即使谈心,也不必然有所企求——自己的抉择,只有自己能承受,在我们这个年龄,已经了然在心。
有时候,我们问:母亲也走了以后,你我还会这样相聚吗?我们会不会,像风中转蓬一样,各自滚向渺茫,相忘于人生的荒漠?
然而,又不那么简单,因为,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我们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
我们清楚地记得彼此的儿时——老榕树上的刻字、日本房子的纸窗、雨打在铁皮上咚咚的声音、夏夜里的萤火虫、父亲念古书的声音、母亲快乐的笑、成长过程里一点一滴的羞辱、挫折、荣耀和幸福。
有一段初始的生命,全世界只有这几个人知道,譬如你的小名,或者,你在哪棵树上折断了手。南美洲有一种树,雨树,树冠巨大圆满如罩钟,从树冠一端到另一端可以有三十米之遥。阴天或夜间,细叶合拢,雨,直直自叶隙落下,所以叶冠虽巨大且密,树底的小草,却茵茵然葱绿。
兄弟,不是永不交叉的铁轨,倒像同一株雨树上的枝叶,虽然隔开三十米,但是同树同根,日开夜合,看同一场雨直直落地,与树雨共老,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