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读《文化苦旅》,静静触摸文化写就的历史(一)

早就听闻余秋雨先生的倾力大作《文化苦旅》,一向默默景仰,又不敢贸然靠近。

直到这两年本人浮华褪尽,心思坦若,方有勇气试读,方有胆量浅淡。

该书于1992年横空出世,至今已经将近三十年。关于《文化苦旅》引发的反思与争论,也甚嚣尘上般激荡了二十多年。特别书中针对敏感时代与历史人物的评述,不禁让我慨叹思想文化的变迁,不禁令我惊悸运动斗争的残酷。

由中国而世界,由文化而思想,由历史而现实。艰苦踏察文明遗址、遗迹,冷眼回顾历史风云、风雨,深重追忆文化故人、故事。其笔触之锋利,其行文之狂放,其哲思之深邃,足以配得上前些年才去世的余光中先生的评价——“中国散文,在朱自清和钱钟书之后,出了余秋雨”。更完全契合“余秋雨先生把唐宋八大家所建立的散文尊严又一次唤醒了。或者说,他重铸了唐宋八大家诗化地思索天下的灵魂(白先勇语)”。在遭受非议和毁谤的那些年,余先生的文化地位和学问影响反倒在海外和岛内获得前所未有地提升,本身就是值得我们反复审视、客观思辨的非常现象。

还记得吗,离尼姑庵一箭之遥的西北边,是吴山庙。...... 尼姑庵废弃时,风光全都到了吴山庙。等到尼姑庵变成了小学校,一切又都变了。

窗边竹几上,放着老太太念经要背的香袋,边上,是小孩子上学要背的书包。

庙里的和尚和学校里的女教师,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果然是他!我们的学生唱着他的歌去与和尚比赛,没想到他自己做了和尚!”

在《寺庙》一文中,他选取了改成小学校的尼姑庵和吴山庙两处既有关联又不搭嘎的中国风物作为切入,巧妙阐释了文化习俗上对立统一的禅宗和道义。一边是念经拜佛的香袋,一边是上学求知的书包,老迈的奶奶或姥姥祈愿长寿久安,灵动的小孩子渴望学习改变命运,像极了宗教、文化、知识潮流的前世今生。和尚和女教师的交集,在带领孩子们参观寺庙,并与念经的和尚们以唱歌形式比拼时,“长亭外,古道边...”情韵悠长的歌词恰是已经皈依佛门的弘一法师(李叔同)所作。为此才有上面“唱着和尚写的歌去与和尚比赛”那样耐人寻味的轮回。

提笔有长进,刚刚网搜“不搭噶”的时候,才知道这个词汇出自浙江方言(吴语),原来一直以为产自俺们东北这疙瘩呢。不过,360百科有无谬误已不去考证,我拓展了认知才更重要。

图片来自网络

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在甘肃当过兵,后来为了谋生做了道士。几经转折,当了敦煌莫高窟的家。

但是,世间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的现象常常掩盖着一个可怕的黑洞。莫高窟的惊人蕴藏,使王圆箓这个守护者和守护对象之间产生了文化等级上的巨大的落差。这个落差,就是黑洞。

我想,藏经洞与甲骨文一样,最能体现一个民族的文化自信。因此,必须猛然出现在这个民族即将失去自信的时刻。即使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伟大的巧合。

就这样,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买卖”开始了,斯坦因用极少的钱,换取了中华文明长达好几个世纪的大量文物。而且由此形成惯例,各国冒险家们纷至沓来,满载而去。

那是一个黄昏,车队启动了。王圆箓站在路边,恭敬相送。斯坦因“购买”这二十九个大木箱的稀世文物,所支付给王圆箓的全部价钱,我一直不忍心写出来,此刻却不能不说一说了。那就是三十英镑!

我想,王圆箓不会向他抱怨什么,却会在他面前稍稍显得有些趾高气扬。因为道士塔前天天游人如潮,虽然谁也没有投来过尊重的目光。而斯坦因的墓地前,永远阒寂无人。

以上是《道士塔》篇的摘录。恕我愚昧,从前一直不知晓那个把莫高窟绝世文物“贱卖”的竟然是个有据可考、有名有姓的道士。在无比痛恨的同时,不免想到东陵大盗孙殿英,捎带拐上奸相秦桧。与偷偷掘盗清东陵(慈禧陵寝)而背负千古骂名的旧军阀相比,王圆箓的罪过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资料,1947年在人民解放军解放河南汤阴的战役中,这个20多年来一直逍遥法外的盗陵主犯,终于被解放军生擒,后病逝于战犯收留所。不管怎么说,孙也算受到了正义审判。而那位擅以“莫须有”构陷并在风波亭处死大英雄岳飞的佞臣秦桧,最终也落得个跪在岳墓前,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应有下场。无独有偶,几乎比肩关公广为后世敬仰的岳武穆,赶巧就是生于孙殿英被活捉的那个地方,即河南安阳汤阴人。当算是史海巧合之一种吧!如今,躺在道士塔中的王圆箓,也许早已对来往投射的仇视目光不痛不痒,茫然了,麻木了。

开卷有益,“阒寂无人”一词中的“阒”(音qù,意为寂静)字与我初次邂逅,感谢此篇教给我一个生字。由是又联想到了“枯寂”一词,就是读梁实秋先生的书学会的。看来本命孤独的我,注定与这些形容寂寞旷寥的词语,甚是有缘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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