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是如何炼成的——哪吒(二)

打死巡海夜叉和龙王三太子,不管在谁看来都是滔天大祸。哪吒却很淡定地回到家中,母亲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关外闲行,不觉来迟”,这样的心理素质确实让人吃惊,作者对这个七岁孩子的塑造已经远远超于实际年龄,最主要的,作者始终不忘,哪吒是灵珠子转世,是要做大事的人。而凡是死于哪吒等阐教门人手下者都是注定了的,一句话,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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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龙王敖光听说儿子被打死,连筋都被抽去了,打死三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拜兄弟陈塘关李靖的三儿子,气恼之下,化作秀士来找李靖。当李靖听说之后大吃一惊,更不相信自己才七岁的小儿子能做出这等滔天大业来,只好找来哪吒盘问:

“我儿,你再辞作何事?”

哪吒对曰:“孩儿今日无事出关,至九湾河玩耍,偶因炎热,下水洗个澡。叵耐有个夜叉李艮,孩儿又不惹他,他百般骂我,还拿斧来劈我。是孩儿一圈打死了。不知又有个甚么三太子叫敖丙,持画戟刺我。被我用混天绫裹他上岸,一脚踏住颈项,也是一圈,不意打出一条龙来。孩儿想龙筋最贵气,因此上抽了他的筋来,在此打一条龙筋绦,与父亲束甲”。(哪吒的这番辩解很是诡诈,责任全推给了夜叉和敖丙,全没说自己搅动了水晶宫,骂夜叉是畜生,对着龙王三太子骂老龙王为老泥鳅,要把他皮剥了的话。倘若今日的父母,见到自己孩子年方七岁便这般缜密的心思,不知当喜还是作忧。更重要的下手如此狠辣,抽龙筋这样的事岂是七岁孩童能做出来的?参考这许多黑暗处,可知《封神演义》《西游记》原不是给孩子看的书。)

李靖吓得张口如痴,结舌不语,半晌,大叫:“好冤家,你惹下无涯之祸。你快出去见你伯父,自回他话。”(李靖这番话真的不似一个父亲的担当,全然看不出来有一方诸侯的勇气。哪吒家教内有母亲骄纵,外无父亲正确价值观引导,如此可知矣!)

哪吒随着父亲来见东海龙王,上前施礼:“伯父,小侄不知,一时失错,望伯父恕罪,元筋交付明白,分毫未动。”(言外之意是,我还小不懂事,失手把你儿子打死了,龙筋在这里,还给你了,你也就别追究了)。老龙王肯定不愿意啊,撇下一句话“明天去玉帝那里告状”便扬长而去。

李靖吓破了胆,夫人过来打听怎么回事,他恨曰:“我李靖求仙未成,谁知你生下这样好儿子,惹此灭门之祸。龙王乃施雨正神,他妄行杀害,明日玉帝准奏试行,我和你多则三五日,少则两朝,俱为刀下之鬼!”(结合李靖在其后处理事情时的态度会发现,他是一个满脑子消极思想,悲观意识的丈夫与父亲。儿子惹祸之后,批头便会骂“畜生”,这也就能明白哪吒见到夜叉之后第一句便是“你是什么畜生”的来由了。)

倒是哪吒开始了承担责任,只是这个祸过大,而他承担责任的后果是把祸进一步惹大,大到不可收拾,才进一步将冲突推向了高潮。首先他先跪下宽慰父母的心:“爹爹,母亲,孩儿今日说了罢。我不是凡夫俗子,我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此宝皆系师父所赐,料敖光怎的不得我,我如今往乾元山上,问我师尊,必有主意。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岂敢连累父母?”(这番话说的义正词严,却没了父母孩子的温情与爱,只是冷冰冰的“担当”。)

如果说截止到此,我们可以看到“熊孩子”哪吒的养成主要是家庭环境的结果,父亲角色的缺失的话,接下来便能看到师父的纵容了。哪吒到了金光洞,给师父汇报的时候依然是挑重点和对自己有利的说:“昨日偶到九湾河洗澡,不意敖光子敖丙将恶语伤人,弟子一时怒发,将他伤了性命。敖光欲奏天庭……”

太乙真人给哪吒出了个主意,要他去宝德门(就是天庭里的南天门)外等着敖光。等他一到,打他个措手不及。老龙王怒骂时,哪吒更是有恃无恐:“我一时性急,便打死他二命,也是小事。你就上本,我师父说来,就连你这老蠢物都打死了,也不妨事”。打死夜叉的时候,哪吒说自己爹爹是陈塘关总兵,打死无妨。如今打东海龙王,又说有师父撑腰,打死无妨。当下恐怕也没人敢如此“坑爹”“坑师”吧。

哪吒在南天门外,痛打东海龙王一顿,揭了他四、五十片龙鳞。“你若不依,一顿乾坤圈打死你,料有太乙真人做主,我也不怕你”逼龙王答应不再到玉帝那里告状,之后把他变成一个小小蛇,放在他袖子里,带到父亲李靖面前,告诉父亲,一切都摆平了。又气又挠又羞的龙王现出真身,逃命而去,离开之前威胁李靖“我把四海龙王齐约到灵霄殿,申明冤枉,看你如何理道。”

至此,哪吒闯下的祸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能再去求救师父。而接下来,“熊孩子”还有祸要闯,当然还有师父在后面继续护短,继续纵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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