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游戏(272)

老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将茶杯放回原位,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上那几根发白的胡须。随后,抬头望了望我,在我脸上沉思了片刻。慢吞吞地说:“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至于工作内容嘛……”

“叮当叮当……”

老伯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起来。老伯朝客厅大门望了一眼,没有起身开门。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这时门外的铃声越来越急促。

老伯抬头看了一眼电视机后面墙壁上的挂钟,心里感到很疑惑。

“这到底是谁啊?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来啊,会不会按错门铃了?猩猩呐,老伯腿脚不便,你去帮我看看是谁?”

“好的,大伯。你好好坐着,我去开门。”

我咚咚地跑到门前,用力拉开门锁。正想对着来人大声质问:“搞什么鬼?按错门铃都不知道?你没长眼睛吗?”

“这是周伯家吗?”一副非常有磁性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抬头一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赫然直立在我的眼前。我睁大眼仔细一看,一张英俊帅气的面孔,棱角分明。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正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是的。你是……?

我被来者不凡的气质迷得失去了自我,顿时为他的英容俊貌闪了腰。我贪婪的目光在他脸上足足停留了六十秒,才颤抖着声音对他做出了回应。

“周伯在家吗?”他探着脑袋往里张望。

“谁啊?进来吧!”

老伯听到门外有人叫他,便抢先回应了他。我往门边一闪,给他让出了前往客厅的通道。

“周伯,我是小崔啊。”

“哟,原来是小崔啊!真是贵客啊!你咋不先打个电话就来了呢?你要是过来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我也好有个心里准备。猩猩,来,你去帮小催拿个杯子,让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老伯朝站在门边一脸花痴的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去。我赶紧把门关上,跑到老伯身边,站直身体双臂交叉置于腹前等候他吩咐。

“你去橱柜里拿只杯子给小崔。”老伯指着厨房对我说。

“周伯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小崔面对着老伯,朝我摆手示意。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正当我进退两难的时候,老伯又朝我挥手,说:

“去吧,去把橱柜那只崭新的洋货拿来给小崔用。”

我斜着眼,又瞄了小崔一眼。一接触帅哥的眼神,我立即就慌了神。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我倏地一下就冲进了厨房。迅速打开橱柜,弓着背、伸长脖子在里面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只杯身上印着英文的精致茶杯。我拧开水龙头把杯子清洗了一遍,再用厨房热水壶里的开水烫了一下,拿着它回到客厅里。

“你好,你的杯子。”我将杯子递给小崔。

“谢谢。”小崔抬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杯子说。

“小崔啊,这只杯子是我一个老朋友出国旅游的时候,从国外带回来送给我的礼物。听说,这只杯子的来源还有一个令人惊叹的小故事。我一直放着没舍得用,刚好今天你来了,我现在就把它转赠给你吧。”

“哎哟,周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要?我家杯子多着呢,还是留着您老用吧!”

“瞧你说的,就我和你爸的那层关系,你还用得着跟我客气?你什么也甭说了,就这么定了。杯子用完,你带走。”

“周伯,你这是……?

“好了,你啥也别说了。来,咱爷俩好好喝一杯。这茶叶不错,刚到的货,你喝点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老伯和小崔你推我往,互相说着客套话。趁他们俩说话之际,我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把手擦干。便主动坐到了小崔身边,偷偷地从侧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周伯,你还好吧?这么久你都不上我家串门?我爸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他早上起床给你打电话,约你晚上上我们家吃饭。电话打了一个小时,却一只提示无法接通。他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特意派我过来看看,顺便通知你晚上过去吃饭。”

小崔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对着杯口用嘴吹了一下。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接着把杯子放回茶几上。望着老伯,等着他回复。

老伯听小崔说自己的电话打不通,很是惊讶。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拄着拐杖摇晃着向卧室里走去。一面走一面嘟囔着:

“这不可能啊,我的手机不是一直都开着吗?怎么会打不通呢?难道手机被老鼠啃坏了?”

早前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时候,老伯家里装了一部座机方便与外界联系。后来儿子考上了大学,去了北京。一个周末的傍晚,儿子有急事打电话回家。不巧的是,那时候正赶上老伯有事出了门,因此错过了儿子的电话。为此,儿子还跟他生气、闹别扭。自那之后,为了方便随时随地保持联系。儿子在北京给他买了一部老人机,通过快递公司把手机送到了他手里。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开支,拿到手机后的第二个月,老伯就带上证件去电信公司办理了座机注销业务。

没一会,老伯拿着他的老人机从卧室回到客厅,随手把老人机递给了小崔。

“小崔啊,你眼神好,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崔接过手机,按了按键盘,显示屏纹丝不动。重复操作了几遍,始终保持着黑屏状态。

“周伯,可能是没电了。你的充电器在哪儿?我帮你插上电源,试一下看看。”

“好,你等等。”

老伯又回到卧室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充电器拿出来交给小崔。小崔接过充电器,转过身快速将充电器插到沙发背后的电源插座上。几分钟后,手机自动开机。

“周伯,你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小崔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手机屏幕。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以后我要隔天检查一下手机,保证二十四小时电量充足。以免错过老朋友的电话,耽误了事情。”

小催一边品着浓郁醇香的好茶,一边和老伯拉起了家常。一小时后,小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起身准备告辞。

“哟,时间不早了。周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晚上你一定要记得上我们家吃饭,一大早我爸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大驾光临了。”

“那行。既然你有事,我就不留你多坐一会了。你回去告诉你爸,下午六点我一定准时到你家。”

老伯把小崔送出门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望着小崔挺拔的身姿感叹时间飞逝,直到小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他才颤巍巍地返回客厅。

小崔,老伯战友的儿子。老伯当兵的时候,和小崔的父亲分在同一个连。由于两人兴趣爱好一致,他们刚到部队不久就成了好朋友。在那个三天不打鬼子就手痒的战争年代,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共同创下了不少丰功伟绩。

老伯在战场上,曾救过老爷子一命。

一次,在一个荒山野岭上,革命烈士和日本鬼子开战。老爷子不幸被日本鬼子追上,就在日本鬼子的大刀即将落到老爷子的脑袋上,眼疾手快的老伯一个飞毛腿从日本鬼子身后扫来,将小日本踢翻在地,并迅速用手上的枪托把小日本的脑壳砸得七零八碎,脑浆四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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