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电视里,一个从头到脚看上去都另类怪异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青年,正在忘情地唱着周杰伦的《双截棍》。那微闭沉醉的双眼,那扭动的腰肢,那翻转的兰花指,忽而又随快节奏的说说唱唱、跳上跳下,惹得台下掌声雷动。跟着过瘾叫好的,还有电视前的小丫头。
坐在一旁的我和父亲都大惑不解:这上蹿下跳,又吼又叫,整个一耍马猴子似的,到底好看在哪呢?小丫头来了一句:哎呀,你不懂,反正就是好看。
也许是好看,如若不然,你看坐在台下的那些评委大咖们,一个个又是点头赞许,又是竖大拇指,又是从各个角度点评的,多是溢美之词。只可惜,我不懂,我欣赏不了。我所谓的品味,在小丫头的眼中,有时是幼稚,有时是落伍。总之,我和她,在当前这个时代脉搏上,已经跳不到一个档位上了,我大大地out了!
话说确实如此。不同时代的我和她,对于那些娱乐节目的意见看法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为此没少发生争执。记得几年前《跑男》开播的时候,那叫一个吸睛加火热,就连逛个超市,电器展区的诸多电视同时滚动播出的也是这节目,难怪连幼儿园小朋友的自发游戏都是“撕名牌”,甚而学校外的小店里,连现成的“名牌”都有的卖,而且销量火爆。可那时在我,这样的娱乐节目没半点吸引力,无非就是两组几个人配合看谁先“撕掉”谁,有什么意思呢?可小丫头却看得上瘾,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里那群在我看来无聊至极的疯子笑得天翻地覆,拍手跳脚。
每每这时,我都对着这笑声反问一句: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真的有那么好笑吗?也每每都得到一句回复:真的很好看呀!真的很好笑呀!
为了验证她认为的好看,为了和她有共同语言,为了自己不至于太out,我曾有一次坐下来,陪她一起看了一期《跑男》。那期节目地点选在山西某地,内容除了一些常规的游戏外,就是请一位音乐人给跑男成员排练《黄河大合唱》,演出地点在乾坤湾(山西与陕西交界的黄河转弯处),由钢琴王子朗朗伴奏,李晨指挥,那场面还真是挺震撼的。可更吸引我的是乾坤湾黄河既秀美又壮阔的自然风光,然后就碎碎念着有机会一定去那里一览风光之美,结果又被小丫头嘲笑我“看跑了题”。唉,年龄兴趣的差异,同样的内容,我们的关注点偶合的时候真是少之又少,对我们心灵的触发点也总是有诸多的不同。
但这样的节目,除了引人发笑外,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曾不止一次就这个问题和小丫头讨论,想强行以我的思想和观念引导她多看一些诸如《诗词大会》这样有文化内涵的节目,但都以小丫头的强烈宣告“我不想什么意义,只要它让我快乐、让我笑、让放松就好”而告终。
这样的不欢而散常常让我尴尬又无奈,同时也引起我的深思,也终于明白,在我们成人看来无聊的游戏,对于孩子来说,能够让他们笑,让他们快乐,这也许就是最大的意义。就像我们自己小时候玩的丢手绢一样,玩千八百遍也不厌,不也是它能够让我们快乐吗?对于孩子,“快乐”这餐饭于他们此时是最富营养的主食,而我还要强行塞入我自认为更有营养的成分,并妄图宣宾夺主,结果肯定会必败无疑。
可娱乐的意义仅仅停留在“乐”上吗?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到现在仍是小丫头津津乐道的节目。我也曾跟着她一起看过几期,除过一些个别小节目小环节让我心动之外,其他也着实让我感到无趣,无非邀请一些人气名星们来捧场蹭热度,几个主持人说一些不尴不尬的话,甚至有时觉得那个胖胖的叫杜海涛的主持人在台上不知算干嘛的,好像人们在吃饱饭后再喝的那碗汤,更多的时候他就是个溜缝的,逢迎应和一下别人,或者其他人拿他转嫁危机,搞个怪逗个乐什么的,然后台上台下时常就哈哈一笑。有时我都不知道那些人笑什么,为什么笑?哈哈哈,傻子一般。也许我本身就是个无趣的人,这样评价或许过分,但笑点如此之低,也简直是无聊至极。
又想起前几天和小丫头看的那场电影《唐人街探案》,王宝强、梁朝伟等一干大腕名星领衔主演,据说上映没几天票房已达28亿。可这影片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主题呢?看完之后我仍就思而不解。小丫头扔过来一句话:觉得好看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也是。可除了惊险刺激滑稽搞笑这些感觉好看的看点之外,就不能再有点思想内涵的东西吗?就如写文章一样,也总得有个中心吧,有点触击心灵的东西吧,否则,真正的看点又在哪里呢?淡而无味,禁不起咀嚼思考的作品,想来也没甚么大意义吧。
又想起前几年春晚上的一些小品,纯粹靠搞怪或一些低俗粗陋的语言赢得掌声和笑声,难怪会遭到诸多人士的批评。没品味没内涵的“笑”到底“含金量”不足,禁不起检验。
在忙碌快节奏的生活中,我们确实需要一些娱乐节目来调节我们的身心,笑笑乐乐,卸下一身的疲惫。但娱乐的意义仅仅停留在“乐”上吗?如若乐中再有点更好的内涵,那才是美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