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英/文
我家窗前长着两株修剪成圆球形的冬青,冬青的两侧是两小片一平米见方的空地,去年开春时候,先生移栽了几十丛蓝色鸢尾,蓝色鸢尾默默地在角落里生长着,一点儿都不显眼。
几场绵绵的春雨过后,蓝色鸢尾狭长的叶子舒展开来,继而郁郁葱葱,密密层层,挤挤挨挨,生机盎然,一片叶子紧挨着另一片叶子,分不清那片叶子究竟是这一株的,还是另外一株的了。
四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我悠闲地在院子里漫步,摹然发现几株蓝色鸢尾长长的茎上顶着花苞,马上就含苞欲放了;第二天清晨,我惊喜地发现花朵完全绽开了,一夜功夫,蓝色鸢尾在寂静的夜里,悄然张开三片蓝色的花瓣,一层包着一层,薄薄的,像丝绸一般,娇艳而不失凝重,柔美而不失坚韧。
美丽清晨,我在院子里着随着欢快的音乐做着那套三十八节医疗保健操,微风拂过,一只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忽而停落在一朵朵蓝色鸢尾花的花瓣,忽而环绕着花丛翩翩起舞,它们似乎在和我一起律动跳跃,那么惬意,那么悠然。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蓝色鸢尾薄如蝉翼的花瓣上,小儿子坐在院中方形的石凳上看书写字,那情那景,是一幅生动的画,一首明丽的诗。我一边做晚饭,一边欣赏院中的风景,心里洋溢着几多幸福,几多快乐。
时光荏苒,四季更迭,经历了隆冬的风霜雨雪,蓝色鸢尾从外表看,形容枯槁,似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春天来了,我发现蓝色鸢尾不知不觉中又长出了嫩叶,我喜悦的心渴盼着迷人的四月,渴盼着蓝色鸢尾花开的那一刻。
我喜欢微风拂动蓝色鸢尾轻舞飞扬的模样,我喜欢蓝色鸢尾悠然自在的生活姿态,不孤芳自赏,不哗众取宠,不媚俗,不张扬,安安静静,自乐其中。
近日,蓝色鸢尾花竞相开放,婀娜多姿,给我家的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机,更给我平凡的生活带来了诸多情趣。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站在院子欣赏那几簇翩翩起舞的蓝色鸢尾花。
今日天气闷热,午后十五时左右,春雷伴着急雨,骤然而降,乱箭般地敲打在窗玻璃上,至上而下流出了一道道弯弯曲曲的水痕。
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像泼,像倒,院子中的花草瞬间被刮得东倒西歪,狼藉一片。
最心疼窗前那一簇簇盛开的蓝色鸢尾,房顶的雨水无情地猛浇在娇嫩的花瓣上,花瓣来不及喘息,只能一任雨水泛滥肆虐;一阵狂风掠过,蓝色鸢尾犹如浮萍无奈地左右摇摆,飘荡不定,我的心情随之低落沉闷,痛惜不已。
雷阵雨时断时续,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蓝色鸢尾沉没于漆黑的夜色之中了,我无边的愁绪弥漫了整个屋子。
雨,还在继续下着;
风,还在继续刮着。
夜,难捱的黑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心爱的蓝色鸢尾花,四月是你一年中最娇媚的时候,怎奈风狂雨也骤,你纤弱的叶茎,可禁得起风雨的肆虐和打击?你芬芳的花瓣,可否会被击打得七零八落?
梦中,我依稀变成了最角落里那株在风雨中摇曳的蓝色鸢尾花,拼命地坚守着自己的根和茎……
雨停了,风住了,太阳出来了,绚丽多姿的蓝色鸢尾不但没有被击垮,反而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加显得妩媚、动人了。
2018.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