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过最冷的冬,遇最暖的人
2017年刚过完年,带着满腔抱负,踌躇满志的我,坐上开往南京的火车。
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一路无眠。
未知的前途,未知的世界,如同一张空白的答题卡,脑海里给自己预设了无数的答案:
找家饭店做厨子吧,北方的口味不知道南方人能不能吃得惯;
听说在大城市跑跑外卖也不错,收入挺高的;
先打打工,攒攒钱,然后盘家店,白天卖早点和快餐,晚上卖烤串宵夜;
奋斗个三五年,努力在南京找个媳妇,完成人生大事;
……
到了南京,找了间便宜的出租屋,算是落了脚,马不停蹄便开始找工作,可是这座陌生的城,藏着无数的机会,哪里才是属于我的天地?
才开春,天依旧阴沉沉的,时不时飘些小雪花。作为北方人,第一次来到南方,对这里刺骨的冷依旧有些猝不及防。
接二连三应聘被拒,不知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这座城的包容,内心那团燃烧的豪情壮志,被一次次的冷水浇灭烈焰。
还未出正月,街上仍是浓浓的年味,一片其乐融融却与我无关。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异乡人,与这座城,与周围人,莫名疏离。
热闹的夫子庙,与穿着喜庆的一家人擦肩而过:“这里是古代最高学府,多少文人从这里步步登高,以后你也要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看着昔日最大的科举考场,内心却是志难筹的落寞。
路过贡院西街,看见银世之家张贴的招聘银匠的信息:“招有志之人,共同成就梦想”,似乎是冥冥中的召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了进去。
店里一位导购小姐姐招呼着我,递来一杯热水,说着今天太冷了,让我喝点热水暖暖。
这是作为异乡人,在这座陌生的城,收获的第一份温暖,心里的某个角落瞬间被点亮。
与店长聊了许久,看了很多前辈师傅们的作品,更被店长的一席话深深触动着:
“做一名银匠,不怕没有经验,重要的是志与心,耐得住从零开始的苦,才能尝到开花结果的甜。”
02
日复一日,练手更修心
第二天,收拾好行李,搬到了银世之家的宿舍,正式成为银世之家的一员。
跟着带教师傅,学习,实操,一次次练习,一次次考核,每一天过得忙碌又充实。
每天坐在店里,成千上万次叮叮当当地锤打,是作为匠人成长的必修课。
在反反复复的锤打中,不断摸索力度的精妙,感受与手中工具的契合。正如武侠小说里,用剑之人讲求人剑合一,将一件事做到极致,这便是匠人传承的精神。
枯燥重复的动作,一成不变的节奏和音调,常常换来的是不解与嘲笑:
“敲那么响,也不知道在敲个啥。”
“天天在那儿叮叮当当,就装装样子的吧。”
“都是假的师傅吧,也不见做出个东西来。”
……
每天,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这样的质疑声不绝于耳。
不闻不答,不管不顾,便是最好的回应。守着手里活儿,守着一颗初心,守着自己的梦想,每一只毛毛虫在变成蝴蝶前,谁都猜不到他会拥有一对多美的翅膀。
做一名银匠,练的是手,更是心。
03
用心雕琢每一件“独一无二”
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朴实无华的银块、银条,做为一名匠人,这些简单纯粹的银,都是自己的孩子,对他们未来的模样,既充满期待,又责任在肩。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如今机器制造如此发达,银制品很多都是工厂批量生产的,手工做又费时又费力,能有什么前途?
同样的问题,当和家里人说起我的职业,当和朋友聊起手里正在做的事情,当看着做出来的戒指、手镯许久无人问津,这样的问题,时常盘桓脑海。
一次和带教师傅聊天,提到这个问题,他和我们说起了他的“老主顾”,在他手上定做过茶壶、茶具,最近又定了一套银盘、银碗、银筷,而且要求一定是纯手工做。
“他喜欢的,就是这纯手工一锤一锤敲出来的质感,不像机器做出的一成不变。也许手工的东西并不如机器的完美,但尽善尽美的纯手工作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有着自己的灵魂……”
对匠人而言,怀着对传统的尊重与崇敬,带着虔诚的信念,于细节处求精益,为一块银赋予新的生命,从平面图样,到立体纹理,每一次的雕琢都需要极致的专注,再小的差池与瑕疵,在匠人眼里都是对作品的不敬,一个小小的疏忽,便会让整件作品付之一炬。
04
匠人路漫漫,守住初心,方得始终
从叮叮当当每日重复锤打银块,到反反复复不满意、返工、直至做成第一件满意的成品,得到认可,在那一刻,满满的成就感。
从银戒、银镯到各式各样的吊坠、挂件、皮带扣,还有各种特殊定制需求,每一件成品的诞生,都是时间沉淀下的馈赠。
在一整块银块上敲打出需要的造型,雕刻出精准无误的花样,背后是枯燥的反复练习,最终将精准度化为手的记忆。
一年、两年、三年……正如银料不断淬火锤炼打磨成型,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个游走街头,空有热血大志的普通青年,在银世之家,赋予我引以为傲的新身份——银饰匠人,更给予我施展抱负的舞台。
连女朋友口红色号都区别不出的我,如今却成了“细节控”,每一片花瓣、每一片祥云,每一片龙鳞,每一次雕琢都力求完美灵动。
年轻而躁动的心,在下料,锻打,退火,雕花,成型,打磨等等一系列每天重复许多遍的环节里,慢慢褪去了棱角。有时候浸在活儿里,烟也顾不上抽两口,一天下来抽上一根,便是对自己最好的奖励。
想想三年前的那个寒冷街头,心灰意冷的异乡人,因为遇见了银世之家,因为那一杯热水,温暖了一颗心,也找到了奋斗的方向。
如今的我,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有着可以傍身的手艺,有着比同龄或同乡更可观的收入,每一份努力,都将成为自己的财富。
打工人的路,从没有简简单单的成功,但机会靠自己把握,有爱,有梦,努力便不会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