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缘

    他坐在驾驶座得位置上,手伸出车窗外,两指夹缝的烟燃尽了一大半,他夹烟的手势和他的面容相符而又不相符,他就是我们今天还要说到曾经出现的男主角:月白。

    其实我一直想以客观不掺杂任何个人主观意见的文字来描述这个生的清秀犹如女人一样的男人,但是抱着情节先行我就一直刻意避开这个人所能给读者带来最直观的刻画。

    人们可能会常以面如皎月来形容一个男人如豆腐如凝脂的皮肤,他的名字是我个人给其化名的,和旁人无关,至于别人给他的绰号,我也不便多说,为避免引发麻烦。既然知道他现今叫做月白就行了,谁又会去关注他从前和这个绰号相关的名字呢。

    他在车内坐着,用无名指和小指夹着烟头,外后视镜出现了一轮明月,他用拇指捻住无名指的烟头,狠狠地把快要燃尽的香烟弹了出去,烟蒂在后视镜留下了一小撮烟灰,他看到月亮旁边有烟灰,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令他很满足,他感觉他能在月亮上留下“污点”,这更能自证其力。

    就在刚才,凌晨一点四十分,他就像定时上班打卡一样的来到了春天娱乐城的后门,从这里进来的大抵只有两种人,穷的叮当响又管不住下半身的自由职业和穿扮奇异耳环比手镯还大的边缘人,月白知道这里不成文的这种规定,但是他耻以此为伍,他觉得自己面容姣好而又有正当职业,虽然只是一个黑车司机。

    这天晚上他还是照例趴在舞池边看艳女行舞,有时候他觉得这些女人老是在看他,他会借机表现自己的魅力,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些五块十块零钱扔进舞池。

    还真别说,他这一“以小博大”还真见着真招了,隔三差五就有舞女坐着他黑色的捷达轿车拐进了形形色色的平房,小区,自建房里面。那些漏出大半拉子屁股的超短牛仔裤,两袋犹如垂下的面粉袋让月白目眩神迷,她轻轻的用指尖一沟他的皮带,再出来时就又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了。

    月白扔了些零钱进去,这些欲女看他的眼神却没平日里那么的勾人,匆匆把一曲跳完就绕进后台里面去。

    月白心疼自己扔出去的十五块钱,他俯身想攀越栏杆进去捡,被包间外的‘黑蟆头’给瞪了一眼,他知道阿,这些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他看遍了包间内食客因为对待佳丽太过放肆而被黑蟆头整个人给丢出去的场面,他们就连衣服都还没来的及穿,真是丢人。

    心疼归心疼,舞池中央前奏响起,他略感欣慰。这是一首他最喜欢的钢管舞曲-舞娘。不仅仅因为他喜欢原唱歌手性感的舞姿,他总是有种错觉让他兴奋的吞咽口水,这首曲子之后上他车的舞女基本上都会跟他回家。

    事后说起今晚,他的脸色是说不出的轻松,甚至带着一丝特有胜利的狡黠。

    她就那样站在舞池的前端,双手交叉挡住腹部向下的地方,迷红色的渔网袜一直到大腿根部,和其他寻常舞女不同,袜子的顶端额外的高,使得其下半身看起来更加紧实匀称。

    小巧的身姿在空中盘旋,他感觉自己就在看原唱歌手的演唱会一般,他身后还有几个男人簇拥上前撞上他挤的不得不用手撑住栏杆,黑蟆头亮银色的短棍在空中挥舞着,他不去在意那些,毕竟他又没有越过去抱起她就跑,他庆幸自己有那辆捷达,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送她回家,谁的家都可以。

    尽管他没有真的翻越过去,他还是被黑蟆头给扔了出来。他气的牙根直痒。

    那首曲子还在唱着旋转,跳跃,就有很多男人把数张红色钞票扔进舞池中央,尖叫欢呼之声不绝于耳,一张纸飞机模样的钞票中靶的扎在女人屁股上,女人掩面娇羞的停下了动作,这下子男人们的狂欢更是此起彼伏,月白就像遭受了羞辱一般的朝扔钞票的地方望去,还在半空中作势挥舞着手臂。

    这种威胁性的动作很要命,他第一次被插着肩膀扔了出来。

    娱乐城在四点左右就终结了整场的狂欢,无独有偶,今晚的客人却是异常的多,他也看到很多熟面孔咚咚的敲着车窗,他看出来了那些袒露着的暗示。那些轻俏的挑眉和在胸前抚弄着的手,但是他一反常态的挥手。

    他脑中还是挥之不去,就像毒蛇两根獠牙深深的扎了进去,任凭你如何挥打,纹丝不动。

    轻轻的咚咚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月白照例挥手,双眼紧闭,双手还在半空中揉抚。

    “咚咚咚”轻悄悄的敲窗声又传了过来。

    正欲发火,他从半倾的驾驶座蹭的坐直了身子,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用那么无聊了。

    她双手拿着粉红色的肩包交叉垂下,风吹起她齐眉的刘海,她伸出手轻轻的拨弄了几下,睫毛跟着抖动,她的眼里就像有水,脸蛋就像云。

    “我……你……我想回家,你方便走吗?”她侧脸。

    月白转身就把驾驶门打开“呃……快进吧,这天怪冷的。”

    “我不会开车,我能坐另外一边吗?”她的食指在空中点了两下。

    意识到失态,月白尴尬的轻笑着。赶忙跑去车的另一侧把副驾驶打开。

    他把手放在钥匙上,迟迟没有转动,此时她就那样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轻轻的深呼了下气,不易察觉的用余光看着她的侧脸。

    侧脸看起来就像豆腐,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不用费多大劲的一吸,他便能吃下去好几碗,他家小时候有快石墨,他能吃的也只有豆腐。

    一路上他一直都不敢正眼去瞧他,呼吸着那让人愉悦的空气,他享受着车内被淡淡茉莉花香包裹的感觉,甚至让他忘记了他的看家本领-挑逗女生。

    女人让月白把车停在路边,她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钱放在档把旁的小格子里,他就那样痴痴的望着她走进小区里,一步,两步,三步……直到他数到了第九十七步的时候,她的背影彻底的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他把玩着这块掉落在副驾驶座上的粉饼,心里的怅然若失少了一些。

    上面刻花印着‘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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