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浮生——年

     春节轰轰烈烈地来,沉沉寂寂地去,仿佛是以除夕夜为节点分割得分明。手足无措的忙碌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百无聊赖,阳光开始懒散,提着礼盒走动的步子四处散落。中午的阳光好得热烈,午饭后,躺在阳台上,突然就想这么任性地躺在阳光里,宛若小时候天高云阔的舒然。

    我一向怕听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所谓家家各异的那本经书总被添了很多细枝末节和油盐酱醋,在很多茶余饭后甚至忙里偷闲的时刻被议论得热气腾腾。母亲大人说我心里缺乏烟火气,不喜吵、不喜闹,哪能自己关起门来悄悄过日子。可我看得见热闹,听得出吵闹,也明白生活不似我写的字和我耳机里的音乐那般轻巧。只是沉寂惯了时光,就这样恍然被剥离得没有围墙,被灌入这一家的哀伤,那一户的惆怅,街里街外涂着浓重眼影和鲜亮唇色的年轻女孩子们,明明离得我很远很远,却蓦地被拉近和萦绕。

      我把和玲玲妍妍聚会照片拿给母亲大人看,自嘲自己从来不像个洋气的姑娘。每个视野里的同学和朋友,似乎都在紧着时间享受假期,聚餐逛街旅行外出。

   小时候的过年意味着腊月能有一天去赶集,能买一身新衣裳偶尔还换了新发绳,能平日不常做的炖骨头和许多糖果花生。后来,年就褪去了明鲜的意味,开始感受到一段一段的劫和一层一层大大小小的难。

     一岁又尽,某一天开始,突然在朋友圈不再敢随意吐露,也就明白了这些年从矫情和吐槽模式变身励志鸡汤搬用工、以及偶尔冒泡转一条标示为“转需”状态的那些人,大概很多话也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不能说罢了。

   灯时断时续地飘过院落,远处的县政府广场该是人声鼎沸,一年又一年,烟花的样式好像从未变过,旺火的暖意也仍然延续地毫无新意,恍然就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哪一年。意外的祝福私信总是很多,还有微信上或大或小的过年红包,对于冷清的我而言算是份热闹。

  一直等的那条祝福信息终于由电磁波转变成眼前的文字,还是简简单单的内容,文字从来不多,依然是只称呼名字的亲切。混合着感冒过敏的疲惫,眼睛突然酸起来,从你信息窗口上弹出的每一个字,对于我有着莫名的感染力,这一点,在很久之前已经被重复验证了太多次。我们都没忘,什么时候起的每一年,我总在夜里和你聊现在聊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每一句都让如此敏感的我开心踏实得一塌糊涂。

   我说,多想活得自由简单无束缚,就算不能完全为自己考虑,最起码基本的事情上没那么多委屈无奈,以及看人脸色的心悸与心酸。母亲大人说,那不是凡人的生活,鬼神妖精,也许才能活成那般样子。妖精,也好啊,谁能活得像妖精呢,谁能丝毫不顾忌不烦忧,就那么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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