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才子与醉汉的区别是啥?

昨晚半夜被小区里“咚咚咚”的砸门声吵醒,看了下时间,才刚过凌晨两点,刚要继续入睡,又听到“咚咚咚”一阵砸门声。

真是烦不胜烦!

说“砸门”一点都不为过,夜深人静,一听就知道是手握拳头频繁、用力地捶在门上。

隔几分钟一次,持续砸了很久。

想必是晚归的醉汉遇到了家法严、不开门的老婆了吧?

否则,立冬节气的深更半夜,这种砸门的频率和力度,恨不得把整个小区的人都闹醒,门里面的人还能憋着没反应么?

反正也睡不着,大脑就开启了漫游模式,这醉汉让我想起了近千年前那个大才子醉汉。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

苏东坡有天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半醉半醒间,三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回到家时,家人都睡着了,连家里的门童都鼾声四起睡得香甜,没听到他敲门的声音,更没有回应。

大才子就是大才子,哪怕喝醉酒,涵养都是好的,没有吵吵嚷嚷、使劲喊叫、砸门,更没有责怪别人,只是静静地待着,倚靠着拐杖让自己站稳,听江水起伏变化的声音。

果然是静能生定、定能生慧,大才子听着听着,就发出了流传千古的感慨:“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晚归回不去家,他老人家不怨天尤人,反倒开始自我反省、自我升华了,省察自己不能忘掉世俗的汲汲营营,才会一不小心又喝多了,用醉酒来浇灭内心的不快。

“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夜已经很深了,连风都渐渐平息,江面上的波纹也慢慢消失了。

再大的波浪、动静,最终不都归于平静了么?

大才子看着万籁俱寂的江水,在醉酒后,在深深的倦怠感中,清醒地认识到名利场的疲累、无趣,心想,还不如乘上小船,从此归隐江湖,了却一生呢!

苏东坡在醉酒无法回家的深夜,完成了认知的转变和自我升华,也留下了千古名词。

可毕竟,醉汉天天有,苏东坡只此一枚、别无分号:那旷古烁今的才气、风度、见识,那骨子里潇洒、乐天的随意挥洒,那厚重的天人之感,把他与千百年来、千千万万个醉汉显而易见地区分开来,赫然史册。

一句话,别人喝的是酒,人家喝的是历史感。

这,就是醉酒的大才子与普通醉汉不言自明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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