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的徐放同学


     2019年清明节,龚兆穗同学中群里发布消息,组织我们去功德园,为徐放同学扫墓。徐放同学文革中不幸死于新疆,南京有志愿者为死于各地的知青兄弟建了一座知青墙,其中也有徐放同学的墓穴。

我们参加祭扫的有他的同班同学和他的生前友好。

一九六五年的秋天,宁海中学新学年开学了。作为江苏省的省级重点中学,已经把升学率放在了首位。68届的高一(1)班,是以当年的初三(3)、(4)两个俄语班考生录取组建的,大家都是老同学,互相之间不需要磨合,外校考进来的人,屈指可数。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已经报名去新疆支边的徐放同学,也来坐在教室里听课。也许是来回味一下听老师上课的滋味。也许是舍不得离开和自己相处了整整三年的老同学。

      马上就要离开养育自己的父母,即将告别山清水秀的古城,复杂跌宕的心情。可想而知。要不,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儿戏而已。前不久,有知情的同学告诉我,他去新疆是出于无奈,因为家庭背景不好,不让他升学。

      当年的学生会主席李鹤林放弃了高考,带头去新疆支边,在同学们中间引起不小的震动,像一股海浪拍打着宁静的宁海校园,随他而去的也有几十人之多。徐放同学也是其中之一。据老校长李纪彦回忆,这股放弃考高的浪潮引起省教育厅的重视,有关领导担心影响正常的教育秩序。

刚刚十五,六岁的青涩少年,对支边有多少认识,我估计徐放也知之甚少,说句老实话,我们只是一群贪玩的毛头小子,还很难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大多数支边青年迫于无奈。

       记得那年的春天,学校安排我们初三(4)班去江东公社劳动,徐放在菜田里捉到一条花蛇,花蛇身长两尺有余。大拇指粗细,大多数同学没有见过花蛇,就是在动物园里,也只是见过蟒蛇。花蛇是不是毒蛇,大家一无所知。徐放却抓着花蛇的头,快速的抖动着蛇身,大家被他的大胆所折服。却没有一个同学敢于靠近那条在徐放手中狂舞的花蛇。更不要说那些胆子原本就小的女同学了。

支边新疆在校园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校团委书记全程陪同,送走了支疆的同学,团委书记还为全校做了一场报告。绝大部分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支边青年睡得是地窝子和一句赞美边疆的古诗: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美丽新疆对涉世不深的年轻学生不能说没有诱惑力。可是紧接着的,地窝子里的长期艰苦生活,如果没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也是很难坚持到底的。依稀记得,学生会主席是做了足够思想准备的,当年他常常靠两块烧饼,在阅览室里苦读一天。胸怀远大抱负。

      第二年,席卷全国的动乱,新疆也难以避免。从新疆传来的消息,徐放同学吊死在地窝子的门口。一个活泼好动,行为抑郁等少年不知为啥,用自杀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几十年过去了,徐放同学的死因一定有了定论。当我们再次回忆往事的时候,徐放的死,会给我们活着的人们,一点什么启示呢?

      不然,徐放同学真的是白死了。

      我们在徐放同学的墓前,为他鞠躬默哀,愿他在天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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