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这天,体育场人特别多,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门口周边的摊位也多了不少,卖鲜花的、卖气球的、卖各种小妆饰品的、卖小朋友衣服的、卖饮品的。
其中一个卖花的就在媳妇儿摆的地摊旁边,是一位小姑娘,应该是一个中学生,穿着一身学生服,短发,戴着口罩,只露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和白净的前额。小姑娘面前的地上是一个只有一米左右的小摊,说是小摊其实就是地上摆着的几束小花,那些小花我叫不上来名字,有点像在山上采的小野花,花朵小而密,黄色的、白色的参杂着放在一起,颜色清纯幽雅但不鲜艳,过了许久,一直没人问津,只是有个别的人路过时,会低头看看。
小姑娘一直站在那,露在口罩外面的那双大眼睛里闪动着开心和善的亮光,在她身旁时不时会来几个和她一样年龄戴着口罩的小姑娘,然后她们便有说有笑的,有时还会相互轻轻推打几下,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会那么开心!看着她们那么开心快乐,笑声清脆,充满活力的,让我不禁想起了我的那些流逝了的青春岁月……
在这个小花摊的上角,隔两三米远,是一个卖气球和泡泡水的,这个摊位很大,是由两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摆的,地摊是用一大张宣传图单子铺的,上面的气球样式也很多,分大小号的,气球是经过包装的,有一个长长的把手,把手和球体上都缠绕着灯线和小灯泡,只要打开把手底部的开关,小灯泡就会亮,一闪一闪的发出不一样的光,晚上这种气球非常好看,白天是看不太清这种特效的。在卖的过程中,两个男孩儿都会佯细介绍并演示操作。他们还会为了吸引小朋友们,其中的一个人在不停的弄泡泡,一时间五颜六色的泡泡飞得到处都是,这个办法很管用,不一会儿,两个男孩儿的摊位前聚集了许多男孩儿、女孩儿,大的小的都有,大的买泡泡水,小的买气球也有两人样都买的。我家宝宝就是毫不听劝的买了一个大气球,不管我如何阻止,说妈妈那里的东西随便你玩,可她就是要,见她非要,没办法也只好给她买了一个。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人用车拉来了一个大铁笼子,笼子里装着八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狗崽,毛色浅黄,紧紧蜷缩着挤在一起。
这些毛绒绒的小狗崽大部分都是闭着眼睛在睡觉、只有两只狗狗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看着围在它身边的人,它们的眼睛灰朦朦的,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好像没有恐惧和胆怯,有些木呆,萌萌的,和人类小宝宝的表情差不多,非常可爱。听卖狗人说,它们是刚刚出生一个多月的金毛,现在的毛色有点浅,等长大了就会变深了,金毛的性格非常温和,特别听话,在这个阶段教它大小便去哪,它都会记住的,吃东西也不挑剔,狗粮、玉米面都吃。
也许是这里从来没有来过卖狗的,这个笼子很快把买泡泡水的和买气球的孩子们吸引了过来,还有路过的,也都停下了脚步,围过来看,一会工夫,狗笼子旁边就围了一大群人。人们指手画脚的议论着,有几个小女孩儿干脆蹲下来,把手伸进笼子里去摸狗狗。
“把手拿开,别咬到你们!如果不小心把你们咬了,我可赔不起。”
卖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看有孩子把手伸进笼子里去摸狗狗,忙说了一句。
“金毛不是不咬人吗?再说了,它这么小,长牙了吗?”
一个女孩忙把伸进笼子里的手缩了回来,抬头看着卖狗人问了一句。
“当然长牙了,不然我怎么能卖呢!长牙才能吃东西。金毛是不咬人,可它们小,谁知道翻不翻脸,还是小心点好。”
卖狗人一脸的严肃。
“你这是什么狗?多少钱一个?”
这时又走过来两个高个子的年轻人,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一个手里捏着半根烟,一个染着黄色头发。
“金毛,三百一只。如果不是着忙,三百我不能卖。”
卖狗人说完看了一眼笼子里的狗狗,眼睛里透露出不舍。
“噢!金毛?原来金毛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好可爱!”
“我家的金毛我以为小时候毛就是金色的呢!”
两个年轻男孩儿说完,边走边回头向笼子里看,染黄头发的男孩儿还差一点撞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最后两人哈哈大笑几声,小跑而去。
很感谢这些小狗崽,它们的到来让本来正在东跑西跑的宝宝停了脚,她把刚刚买的气球放在了她妈妈的小摊上,随手抱起从家里给她拿来的小圆凳子,小跑奔到狗笼子旁边坐下,这一坐就是一小下午,有一个时间段,围着的人们都走了,只剩我家的宝宝一个人坐在那安安静静的看,她还会不停的把小凳子往铁笼子边上靠,这时候我会告诉她:离远点,手别伸进去!看狗狗咬到你!她便会又把小凳子往后挪挪。后来的宝宝有些淘气,她大概是看见那些狗狗们都挤在一起睡着了,竟然“汪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她还故意叫得又尖又细,这下可好,本来冷清了的狗笼子旁,由于我家宝宝的尖叫声一下子又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狗崽打预防针了吗?”
一位妈妈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来到了笼子旁,小姑娘直接蹲下身子,满眼惊喜的看着那几只挤在一起的小狗狗。
“没打,打针也有月份限制的,太小了也不能打!”
卖狗人和小女孩儿的妈妈讲了很多,狗狗什么阶段需要打针,第一针打什么疫苗,第二针打什么,狗狗一年打几针等等,一些养狗的常识。
“它们的爸爸妈妈颜色深吗?它们的毛色怎么会这么浅?”
小女孩妈妈看样子是成心要买一只狗狗的,她好像看中了其中那只毛色深一点的。可那个卖狗的人却告诉她,这只三百他不能买。
“它们的爸爸妈妈毛色挺深的,它们是属于那种沙滩金。”
“噢!那你是专门养狗的吗?有它爸爸妈妈的照片吗?能给我看一下吗?”
小女孩儿的妈妈也蹲在了笼子旁,一边询问一些事,一边盯着笼子里的狗狗。
“是,我是专门养狗的,照片?我没有,不过你只管放心,我这是纯种金毛,如果不是着忙卖,哪能卖三百一只。”
卖狗人脸上出现了十分为难不情愿的表情。
“不是钱的事,我家这姑娘非要养,平时我们两口子都上班,没精力照顾它,孩子还是我妈帮带的。这样吧!我得问问我妈同不同意养?如果我妈同意养,那只狗狗我再给你加俩个钱儿!要是我妈不同意,你就是白送我,我也不能要。”
说完小姑娘的妈妈拿出手机去旁边打了很长时间电话,在她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一直蹲在狗笼子旁边没动窝。
最后应该是小姑娘的姥姥没同意,狗狗没买成,小姑娘眼圈红红的被她妈妈强行拽走了。
这个小姑娘刚走,在单位忙完工作的儿子来了,宝宝看见爸爸了,狗狗也不看了,跟着她爸爸进了体育场,我拎着她的小圆凳回到了媳妇儿的小地摊前,看媳妇儿正在忙,身边站了不少要买东西的年轻人,我没犹豫赶紧给媳妇儿帮忙,这时候的我心里没了任何顾虑,看看身边这些摆摊卖东西的,再看看儿媳妇儿,还有那个卖花的小姑娘,还有那两个卖气球的小伙子,人家年轻人都能放下面子,我怕啥,又不是在偷在抢,也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咱这也相当于创业,想到这些,心里舒坦了。虽说笨手笨脚的,可还是缓解了媳妇儿的手忙脚乱。
“妈,我也给你买束花吧!”
卖东西一波一波的,忙完了一阵,小摊前一下子清静了下来,看见不少人手里都捧着鲜花从我们身边来回过,媳妇儿看了看我,笑着说了一句。
“买那干啥?”
“今天不是母亲节吗?给你买一束吧!”
“你昨天不都给我买衣服了吗?花了好几百,得卖多少货才能挣回来?还买啥花?再说了,前几天去长春花了五、六百又吃自助餐又玩的。母亲节和平常日子没啥区别,也就是提醒提醒不在身边的儿女不要忘记妈妈,有空常回家看看!不是非要儿女给母亲买这买那的。”
“行!那就不买花了。看你说的,挣钱为的啥?不就是花吗?别说咱还摆个小摊,就是不摆这个小摊,该花的不也得花吗?这小摊是啥?是给咱带来开心快乐的乐趣,不能指望它攒多少钱,咱是用它来消磨一下枯燥的生活的。”
听媳妇儿这么说,想想也是这个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做饭了。”
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一看手机快五点半了,我和媳妇儿说了一句忙往家走,路过那个狗笼子,特意看了一眼,还是八只。不由心生感慨: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和这些小狗狗有缘?谁会是能陪它们长大陪它们一辈子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