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读者无言:
您好。此时此刻您在干什么?我很想有您分享一本书。可惜了,您是我忠实的读者,却不愿与我读同一本书,怎么形容您的这种行为呢?可恶!
还记得,我对您说过那个叫金晓宇故事吗?读了那个叫金晓宇故事的第一时间就买了金晓宇翻译的《和语言漫步的日记》这本书,今天上午我开始读,还没有读完。
这本书讲什么的呢?就是我们每天习以为常的开口就说的语言。通俗点说,这本书就是文字高敏感度人士的关于语言的跨文化笔记。
作为一名从小在日本长大,从早稻田大学毕业后生活在德国的日本人来说,多和田叶子最熟悉的语言就是日语和德语。她自己曾这样说过:“我22岁时移居德国,已度过31年的岁月。我现在仍然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日语和德语的关系每天都在变化,但我不曾试着每天有意识地记录二者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在当时,她要把自己的日语小说《雪的练习生》翻译成德语,这引发了她对语言的思考。于是就有了这本书——和语言漫步的日记。
虽然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对德语和日语一窍不通,却并不妨碍我们读这本书,并且还读得津津有味。语言不仅有生命,而且活得生机勃勃,在人类历史里不断变装,在人类的思维之外自顾交流。这本书简直就是叶子关于语言的自我观察。
写到这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谁来写写我们的汉语。
还记得,我给您讲过“静悄悄”这个词吗?在您漫长的人生里,算是个四川人吧,那四川话里面“静悄悄”怎么说;在您漫长的人生里,您还是个东北人吧,那东北话里面“静悄悄”又怎么说;在你漫长的人生里,您还是个北京人呢,那北京老话里面“静悄悄”又怎么说?
其实,我最喜欢粤语里“静悄悄”的表达:静鸡鸡。
乍一听,这是什么鬼?别急啊,我先给您插播一个片段:电影《春娇救志明》中,张志明的干妈问春娇,“静静鸡”和“静鸡鸡”,哪个更静一点?春娇的回答是,静静鸡啊,因为静鸡鸡有两只鸡,比较吵。
开始有感觉了吧。关于粤语里“静悄悄”的表达,我那记者朋友还特意给我科普过呢,我好像也给您照猫画虎地唠叨过,是不是也忘记了?!
记者告诉我,根据坊间流传,鸡走路的时候蹑手蹑脚,鸡头一点一点的,就像小偷鬼鬼祟祟走路一样,所以就说成“静静鸡”,而不是“静静鸭”、“静静猪”。
您看,这画面感多强!
大忙人,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坐了不少了吧。airport这个词不陌生吧,flughafen这个词更熟悉吧,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们常说,飞机场。这三个字出来您想到了什么?飞机、忙忙碌碌的人......
总觉得不够美。您看直译“空港”,多美,天空中的港口!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不管您曾经是哪里人,后来的后来您工作在北京、住在北京,现在毫无疑问就是“北京人”了。那我再问问您,北京话里“和”有多少中读法?
小时候看台湾电视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时不时冒出一句“我恨你” (现在想想应该是我HAi或HAN你),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是“我和你“!
以后,我也说我HAi你。
发音为“汗”的“和”字几乎成了台湾人和台湾腔国语的标志。关于一位大陆网友这样评论道:“每次听到台湾朋友把‘和’读成hàn时,我总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知怎么回事,好象有一只毛毛虫爬到了自己身上。我真想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其实吧,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弥松颐著《京味儿夜话》)一书,作者弥松颐先生是位老北京,他对北京话的“和”的说明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北京话的“和”不仅说hàn,而且也说hài,比如侯宝林先生的相声,就是“我害你”、“你害我”的。
有意思吧,我们博大精深的汉语。有没有觉得语言可爱极了?!
读这本书很好的思考,尤其是当下普遍对语言日用而不知、习焉而不察的时候。特别是一段时间里面频繁使用的”废话文学“!类似的弹幕越多就越让人意识到这类语言的无力和贫瘠。一种放弃了自我的表达。 读着读着想到语感不但无形,而且是个很脆弱的东西。
不读书但酷爱思考的您应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吧:某种表达法被频繁使用的话,它就会离身体而去。
现在是16点35分,我要开始琢磨我娃儿的晚饭了,他刚刚跑过来问,晚上吃什么?这个问题过去对我来说是动力,最近确是压力!自从娃儿回来,一日三餐,餐餐不一样,还要道道美味。好了,我要给我娃来一斤母爱!
唐家湾金凤路6号
202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