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行为的终极目的:为了什么?有什么用?(大道至简)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七部》(序言)

有什么用?这是一个常用句式,更是指我们与行为之间的关系,我们的一切行为都适用于这种关系。做什么仅仅是行为的内容,有什么用才是行为的目的和实际意义。这个常用句式非常简单,但其运用却太不简单了,我们知道我们所说的、所做的、所思所想的有什么用吗?我们一定知道,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做?但我们真正知道我们不断做出的这些行为内容和行为过程最终有什么用吗?我们不知道,就正如我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存有什么用一样,有什么用的无穷追问,事实上一下子就把我们自己逼到了天边。

无疑,一切行为过程都是有用的,但是,谁在用?用来做什么?这就让人惶然了,因为一切存在都经不起追问,一追问我们就语焉不详,再追问我们就张口结舌,彻底追问我们只有目瞪口呆了。这说明我们在做出行为的时候是未经追问或不知究竟的,我们一直在做,却不知道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用?谁在做,我们在做;谁在用?我们在用?用来做什么?我们能准确地毫无疑义地回答吗?比如:谁在生存?我们在生存;我们用生存来做什么?我们用生存来拒绝死亡,我们拒绝死亡有什么用?……这样的追问让我们抓狂,我们能回答吗?我们能用一个无可非议的回答来终止这种追问吗?

很显然,只要我们存在,一切存在的事物都在被我们所用,更彻底的逻辑是:我们只能使用一切存在,我们与存在的关系就是一个“用”的关系,更是一个“用来做什么?”的关系。客观存在的意思是,这种存在不为我们所用,那它有别的用途吗?我们为揣摩这个“用途”而煞费苦心,结果仍然不得而知,我们却确定地知道,一切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所用,除“用”的关系以外,我们与事物的存在没有别的关系。“用”是什么?“用”就是有目的的存在,我们与存在有着相同的目的,我们都为目的所用。臆测存在有其他目的是唯物思维的观念,事实上,其他任何事物的出现都只能为我们所用,绝无他用,他用的实质仍然是为我所用,世上一切事物无不为我所用,而且,我们不得不用。我们无法搁置任何一桩事物于用处之外,因为任何的无用皆是有用,无用就是在用。

“用”的哲学并不烧脑,问题是,我们只关心实用。并不关心实用的终极目的,即用来做什么。生命是最实用的存在,我们用生命来活着,可活着有什么用?我们人类就集体糊涂了,我们就此胡乱解释,莫衷一是。我们的生命与生存活动难道不是一种被用的过程吗?我们被用来做什么呢?我们被谁所用呢?一追问就会发现,一切存在包括我们都在被“我”所用,“我”是什么?“我”就是存在的终极意识,“我”就是存在的起点和终点,正是“我”在使用一切。逻辑关系是:“我”在使用一切,“我”是真正的唯一的主体,一切为“我”所用。“我”用这一切存在来做什么?“我”用一切来构建感知存在,“我”感知着一切的存在。一切存在的良好感知就体现为我们的愉悦反映,这就水落石出了,“我”用一切存在来实现感知的愉悦,这才是“有什么用?”和“用来干什么?”的最终答案。

这个追问与答案都不复杂,但我们的现实之“用”却十分复杂,因为同一种事物,所用却大不相同,同一种行为过程,所达目的却大相径庭。同是人生,我们所用就大不一样,所追求的目的,更是五花八门。我们用一生的过程来实现各自的愿望、达到各自的目标、追求各自的梦想、完成各自的目的。这样的逻辑是,我们被“愿望、目标、梦想、目的”所用,我们被占用到各种行为过程当中,原来,我们的一生就是这样被使用,这就是说,我们被用了一生,不是我们在用一生,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并不知道“愿望、目标、梦想、目的”有什么用,我们用它们来干什么?于是,我们就反而被它们所用,在这极为简单的逻辑关系中,我们当了白痴。

事实结果就是,我们被用在一个没有目的、也没有意义的人生过程中,我们被糊里糊涂地用了一生,到头来却不知为何所用,逻辑游戏就是这样作弄我们的,这样的冤枉我们活活忍受到今天。也就是说,数千年来,我们竟然迷失在“用”的过程之中,我们对存在与自己没有终极之用,结果我们就只能被“用”,我们就被用于争斗、用于杀戮、用于制造灾难、用于接受痛苦、用于各种思想观念的实践、用于各种苦难命运的重复、用于永远不能结束的过程、用于不清不楚且永远不能到达的目的……我们被谁所用?我们被我们自己的盲目所用;我们被自己用来做了什么?做了营造痛苦生活的材料。我们怨谁怪谁呢?是谁让我们这样来用自己?是谁让我们用自己来制造这个纷乱复杂的世界?我们用这个世界来做什么?我们又从这个世界得到了什么?

然而,我们却在一味地强调实用,实用压倒一切,为什么唯物主义方法一直运用至今?因为它太实用了,客观存在作为实用的对象,我们用客观事物来构造这个为我所用的世界,而我们用这个客观世界来做什么?我们无法理清其中的逻辑意义,我们为生存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为我们生存所用,我们的生存又为什么所用?逻辑推演就此中断,所以,我们的行为到实用为止,我们用这个复杂混乱、熙熙攘攘的世界来作什么用?这成为我们用意难堪的空白,所以,唯物方法到用为止,至于用来做什么?唯物主义无力回答。

没有得到回答的我们仍然在一如既往地用世界和用自己,用得忙忙碌碌、用得分秒必争,物质被用到极致,人被用到极限,社会被用得高效运转、科技被用得日新月异、现代文明被用得一日千里……每天都被用出新花样的人间世界令人目不暇接,每个人也都在用自己的行为过程来完成自己的一生。“用”是这个世界的强大推动力,“用”是一切事实得以存在的根据,“用”是人类行为内容的根本动机,如果无用,逻辑将迫使一切运动戛然而止,如果无用,一切存在将顿然失去意义。

无可非议,正是我们在使用这一切的存在,我们用这一切来做什么?我们是用来感知愉悦吗?显然不是,我们是用来感知痛苦吗?显然也不愿,我们用一切存在来做什么?我们能不作回答吗?显然不能。是什么让我们不知何用仍继续在“用”?是什么让我们迷失在“用”的过程中?我们虽然找不到存在的终极目的和我们行为的终极目的,但我们仍然给假设的目的留下了位置,我们不相信自己的认识,更不相信自己的行为,我们却相信客观目的的存在,我们无意识地相信,未来的目的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的到达。我们刻意忽略这个“用”的存在,我们不认为是我们在“用”一切,我们宁可相信是其他比我们更真实、更重要的存在在“用”这一切,包括用我们自己,因此,我们造出了上帝来担任这个角色,事实上,我们承受不了我们在“用”着一切的这个事实,我们宁可被“用”,我们也不愿担当“用”这一切存在的主体身份。

“有什么用”这个终极之问让我们躲避不了,这个追问不得不坐实了我们作为存在主体的身份,我们躲避在“用”的过程中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实实在在是“有什么用”的主人。我们不必惶恐于这个身份,相反,我们应该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去“用”一切存在,包括“用”我们自己。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又回到当初的问题上:我们用一切存在来做什么?我们做出的一切行为有什么用?

如果不为了我们自己的愉悦存在,我们还能为了什么?然而,为了愉悦存在这个终极目的,我们“用”错世界了吗?我们“用”错自己了吗?(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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