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风寒记

吾自幼体孱,易感风寒,惜娴静时非姣花照水,行动处非弱柳扶风,不然堪比黛玉。

近日气暖,竟不觉感染风寒。起初咽喉隐痛,继而腰背酸疼,四肢乏力,脑袋如同一锅浆糊,纤纤脖颈难承其重。次日,涕泪纵横,双目微红,不知者皆莫名惊诧,疑心吾遭遇伤心之事。隔日,涕泪收,鼻腔塞,咳嗽不止。白日公务缠身,无暇卧床,夜间得一席清静,怎奈咳嗽加剧,周身燥热似火。至拂晓,昏昏沉沉入梦去,无情闹钟催人醒。此番遭罪有昔日打油诗为证:

一朝风寒染,

精神萎顿休。

欲行肢四散,

未语泪双流。

卧榻银汉转,

直身金星悠。

昏昏入梦去,

仙药蓬莱求。

这般情形前后大抵持续五六日,吾家中大小事务一概无力料理,若逢友人来访,其脏乱差之象,定毁吾半世贤妻之名。期间万念俱灰,诸事顿悟,只求苟活于世,不求闻达,亦不以天下为己任。

吾前四日遵医嘱服左氧,却迟迟不见效,今日请求输液。所用之药为阿奇,吾对头孢有禁忌,数年前曾一度严重过敏,吓坏众医护。孰料吾对阿奇亦有反应,扎针手臂疼痛,皮肤出红点且伴瘙痒。吾虽怕送命亦想活命,遂再缓滴速后紧盯手臂不放,所幸不再扩展。针头拔除,症状尽皆消失。庆幸上天仁慈,对吾护佑有加。

今年疫情肆虐,吾华夏大地多地告封,众生皆惶然。因流感诸多症状貌似新冠肺炎,故吾屡遭他人敬远。若逢重要会议,不得缺席,吾必戴口罩,携纸巾方便袋,择下风口座。期间,大小喷嚏咳嗽尽皆隐忍,以免他人提心吊胆。感念夫君虽冠吾“毒王”之名,却能患难与共,共盥洗,共饮食,共枕眠。

道是有情亦无情,夫君从医30载,治病无数,见吾饱受痛苦却朝夕淡然以对。无大惊小怪,无望闻问切,亦无半句抚慰之言。吾暗恨当年择医为夫,问及可否对夫人施以杏林春暖,对曰:一朝染风寒,过程终难免。今日用药为下,明日炼身为上。若是昔日闻鸡能起舞,打鱼少晒网,何至于斯?言毕,逐一隆其肌肉,令人垂涎。

噫,亡羊补牢未为晚,若从夫言,吾之身躯果能坚如堡垒,固若金汤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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