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过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孩子吗?他们无欲无求,因为不懂得如何融入这个世界而有幸拥有了一片只属于自己的星空;你听到过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吗?原来它们可以是无声的,你可以透过眼睛听得清清楚楚;你感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真切的呼唤吗?它可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妈妈什么时候来?”
今天上午,沉寂了一个假期的学院青年志愿者群发来了一条消息:
【经贸青协】
本学期第一场星语之行开始啦
各位会员你们好,【本周六即(3月9日)下午2:00-5:00】将有【星语之行(关爱自闭症儿童)】的志愿活动,是一个到***星语自闭症儿童学校的志愿活动。主要任务是陪伴小朋友,防止其受伤。
要求:
1.勇敢
2.有耐心,不怕苦(搭车到***路口后仍需步行一段路程)
3.脾气好(部分小孩存在情绪方面问题)
4.不可临时请假。
5.参加活动的同学需要穿小黄人服(没有衣服的我们这边会借给你们)。
6.不能迟到!不能迟到!不能迟到!(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活动在今天【中午12点后】开始报名,有兴趣的同学,可发短信给***【手机号码:******】发送(姓名+班级+微信号+报名)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人满为止
参与志愿活动可以在i志愿加志愿时,并且有机会评为优秀志愿者!希望各位会员积极报名参加
是呀,新的一学期的星语活动是时候该开始了!虽然统计学老师正在认真地讲着课,可我还是忍不住悄悄地把这条熟得不能再熟的消息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默读了一遍。那条从学校到学校的路便在脚下铺开,那年有关星语的记忆像束扎在阁楼的老画卷突然被天窗飘进的雨丝濡湿,墨迹便调皮地在这纯白的生宣上渲染开来……
无意入斯门,从此画卷开
还记得那是一个夏暑未消的傍晚。
平:“我要去院青协面试,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天了,你要不要去?”
我:“好呀,我陪你。”
撩拨着被濡湿的发丝,整好军装,抹抹脸上沁出的汗珠。当是了解也好聊天也罢咯,我就这样去面试,然后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一切看似都来得自然而然,可此前哪怕走多一步或是多说一句,看到那条信息我未必有如今的感触。那些紧张、感动、矛盾未必能在卷上铺展。
初识少年,诚惶诚恐
也许你在心里想过无数遍有关孤独症儿童与我们的不同;也许你也试着去准备他们能够理解的简单歌曲简单游戏;又或者你虽从未见过他们但却已经提前在脑海里排练如何与他们相处。如果你也曾是青年志愿者协会的一员,你也许也和我一样有着以上的经历,就在第一次报名参加星语之行的那一刻、那一晚、那一天。
记得第一次报名星语活动时激动得午觉也睡不着,吃过午饭便在宿舍里准备东西,水彩笔,铅笔,圆珠笔,草稿纸,水杯,纸巾……一件一件捡进书包,又一件一件拿出来确认,重复好几遍才放心地拉上拉链。
那就出门吧!其实离1:50的集合时间还有差不多20多分钟。走到校门口,趁着大家还没来齐我又掏出手机一字一句看了一遍注意事项。大家集合完毕以后我们便走到校门口对面的公交站去等979。15分钟的车程,我在心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注意事项,车子离路口越近心里的期待和激动就越强烈。但矛盾的是,下了公交,从路口到星语学校的步行却会让你越靠近越迟疑,你会开始害怕,怀疑你能否做好!
终究是没有到不了的终点,任何事情总要鼓起勇气去面对。星语学校近在眼前了,这栋四层高的旧楼房,锈迹斑驳的护栏透露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冰冷,可低头再看看这院子里画在地上的花朵、五彩的游戏区域你会想到“和一所普通的幼儿园有什么区别呢”。
是的,尤其在楼上小孩听到我们来到的声音,循声跑到走廊朝我们招手呼唤:姐姐,姐姐!哥哥!Hello! Hello!……之前你都感受不到这里,这里的孩子们到底有怎样的不同。
小铁门开了!负责的阿姨点兵点将般放了一些小孩下来,就在那条狭窄的楼梯口我犹豫地向前伸出了一只手,因为注意事项里有一项说到:孩子们下来时要主动迎上去,不要挑孩子,因为这可能会让一些孩子感觉到被嫌弃了。不一会,一个小姑娘牵起了我的手。你能理解吗,被选中的感觉竟然有点幸福欸!(从此,这个叫子君的女孩便成为了我的朋友,每一次去,总是陪着她唱歌或是画画。好久没见了,不知道子君还好吗?)
那个下午,大概两个小时我们都和孩子们呆在游戏室里,而所谓的游戏室其实只是一间空空的房子,里面放着几个瑜伽球,几个有轮子的脚踏板,三三两两的塑料积木以及角落那里放着的一个矮矮的小斜坡。游戏室热闹极了:有小孩牵着志愿者走来走去从不停歇,有志愿者陪着小孩一言不发坐在瑜伽球上,有志愿者和小孩一起唱歌,有时传来的是一阵哭声,有时是一声尖叫。我觉得这里蕴含的太多我无法理解的不确定性,它随时会爆发。
也许两个小时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两堂课又或者只是一集热播综艺的时间而已,很容易就打发过去了,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两小时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我而言却是无比的漫长,害怕出错,担心小朋友出状况,又或者静静陪伴的时光真的让习惯了手机,习惯了浏览各种社交媒体的我无所适从。
终于5:00了,面对他们诚惶诚恐!逃也似回到了学校。
噙泪追问,敢欺赤子否
第一次星语活动后我隔了很长时间没敢报名。我承认我的自私,自私到去找相关书籍证明自己行动的无效甚至有害性“专业人士说了,志愿者的短期陪伴其实对孩子来说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这种人员流动会增加孩子们的不适应感。”可是哪怕是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它在师兄师姐们多次的星语活动心得面前都是站不住脚的。我的自私同时也在一天天更加让我羞愧。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再次报名了。
第二次的星语活动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而稍显从容一点了。五点多的时候,孩子们都跑去吃饭了,唯独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门卫室旁边看着路上车来车往。
看见我走近,她眼睛红红的,流着哭泣带来的清涕,直勾勾地看着我:“妈妈什么时候来?”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眶,那种真切、渴望,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姐姐拿纸巾帮你把鼻涕擦干净”
“快看,这车好不好看”
我想避而不答她的问题,因为我不想欺骗她,面对那样诚挚的眼神我也不忍心欺骗。可是执着的她总是只关心这个话题。她没有说过其它的,我们在门卫旁坐了大概十分钟它追问了无数次。
“妈妈什么时候来?”
“妈妈会来的,你乖乖地吃饭,开开心心地同其他小朋友玩好吗,妈妈总有一日会来的!”
你也许没办法体会“妈妈什么时候来”这句话背后深深的思念。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不幸。我更愿意相信她妈妈只是忙于生计而没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她,我更愿意相信总有一天她妈妈会来。虽然每次去小女孩总是会执着地追问每个人,两个小时从不停歇。
从那天起我决定只要有空就要去参加星语活动,因为那个小女孩,因为我也曾无数次在心里追问“姑姑什么时候来?”(从小我是由姑姑抚养的,从刚出生到五六岁我都在姑姑身旁长大,那时候总要摸着姑姑的头发才能睡着,直到姑姑出嫁。那时候,我常常坐在楼顶上发呆心里就想着:姑姑什么时候来。而姑姑每次来了又回去的时候我总是偷偷跑到楼上看着她的车远去,红着眼眶心里想:姑姑什么时候再来?)
因为对这份思念的感同身受才有了后来的毫不犹豫地竞选星语活动负责人、以及写下以星语活动为主要内容的剧本雏形。
多希望,你此后的去处,不是我这册画集里所描写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