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竹笋

信主前,曾在朝阳门豆瓣住过一阵子,小区旁边有一小片竹林。春天来了,我们便觊觎那里冒出的竹笋,白天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瞄,看到里面大大小小的竹笋尖儿还真不少,在北京这种干枯的城市里,仿佛发现一片绿洲。竹笋长势十分诱人,真想进去一股脑儿给拔光,够两大盘子。但又心想自己是文明人,这事有点偷鸡摸狗的味儿,咱不能做呀,但内心还是挣扎,这么耗了几天,每天遛弯时都要刻意从那走。春天的竹笋遇到一点雨水长得特别快,一天一个样,有次发现靠外面的几个不见了,里面有些个儿高的都已经快长成竹子不能吃了。这下我们得了借口,又想,在南方的山林里竹笋都是随便拔,没人在乎的,这里的估计拔了也无所谓吧,最后禁不住怂恿,我终于同意晚上过来。

      等天黑透了,我们拿着手电筒和袋子偷偷摸摸地就来了,四下转了转,除了路过的没啥遛弯的人,赶紧平息了下心跳,压住内心的不安,钻进竹林,高高矮矮的竹笋尖儿还真不少嘞。一阵兴奋,迅速动起手来,一边拔一边观察着有没有人过来,又欣喜又忐忑。我胆子本来就小,这下真是人生难有地做贼心虚,但又觉得好玩刺激。终于把能拔的都拔了,憋了好长的一口气松下来,钻出竹林,赶紧撤退,仿佛刚才抢完银行一样。回去后把竹子剥了皮,放开水里烫一烫,第二天切片炒腊肉,又清新又满鼻扑香,但味道虽美,我心里还是有点疙瘩。

      后来搬到民安小区,俄国大使馆旁边也有一小片竹林,挨着那条开满金黄迎春花的路,这里的人更少。这次我又没经住怂恿,又去偷了次竹笋。尽管后来我知道菜市场也有卖的,但还是觉得偷来吃的更香。再后来我知道这些事当时觉得好玩,其实是罪。以后春天我再路过的时候估计还是会忍不住瞄两眼,但是应该不会再去偷食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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