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Eason的《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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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故事这么讲。有个人在本该去教堂做礼拜的一天,按捺不住技痒,鬼不觉地暗自去了平日里光顾的球场,打起了高尔夫球。这一切,神都看进了眼里。上帝让教徒打出了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好球。手抡起一道弧,球像长了眼的导弹,直窜洞口。教徒一阵狂喜。上帝察觉到了天使的不解,就为之解惑,让他开心去吧!再歇斯底里,他也不会和任何人道出今天的事情。这是最好的惩罚。

欢喜时,我们笑口常开,一吐为快。悲绝时,我们声泪俱下,语调低回。得意时,我们会吟“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失意时,我们会诵“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愤懑时,我们“拍遍栏杆”“怒发冲冠”。肠断时,我们是“断肠人在天涯”。

语言,让人与动物有别。换言之,说话是我们独有的天赋。早在古希腊文明下的雅典城邦,政治家无非是演说家。雄辩胜于事实。演讲,成了城邦公民竞选公职的取胜之匙。教授演讲的智者学派随之而来。

时下,对我而言,我并不想通过演讲拉来选票,以成为公民之上的公民。我从一开始,就并不想倒腾出一张演讲稿,说出漂亮的话。

我们的想法,或许是一样的。在这偌大、繁华、上下有别、利害分明的世界里,我们作为自己的个体,想把心中所思所想,所忧所喜,所爱所不爱,都讲给同个时空下的另一个个体。我们想好好地说个话、聊个天。 

我们想追溯源头,想回归传统,想让“说话”这个词名副其实。我们可以忍受艰难险阻,我们可以为生活所刀俎,我们可以血淋淋地从血淋淋的名为“现实”的泥泊里站起来。但是,生活,没有给我们可以让创伤愈合的灵药,可以让痛楚忘怀的失忆汤。“说话”,便有如此神效。

这是偌大的世界。我是我,你是你,他是他。所以世界各地的人类都想到了用名字称谓来区分你、我、他。我是乐邦,你是Jack,他是takuya。有句话这么说,玫瑰换了个名字,还是一样芳香。千千百百而又时而雷同的名字,都说明了个体之多,世界之大。找到可以倾诉的伙伴的难度陡然增加。

这是繁华的世界。大自然有自己的风花雪月,让人为之惊叹、倾倒。而人类社会也有自己的风花雪月,摄人心魄,迷了心窍。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的繁华景象,实在是像极了雨后柏油路边的一个个泛着油光、七彩斑斓的水洼。此间迷失自我的人,比比皆是。

这是上下有别的世界。尊卑等级是促膝而谈的天堑。越不到同个阶级,没法插得上话。背上行囊,去见识下更加优秀的人,再与之交流,我想,这样会有所收获。前提是,你要么是奋力一搏、力争跳上龙门的鲤鱼,要么是逆流而上、违背常规的跳跳鱼。心仪的伙伴,值得你这么努力。

这是利害分明的世界。利益不一致的人群,走不到一块,坐不到一张圆桌上。推心置腹的彻夜长谈如何而来?而利益共同体的人群,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起舞。获利时,酒肉丰足。受损时,火灭人散。将心比心的达旦对话如何而来?

在一棵挂满苹果、并为之折腰的树下,小王子听到一声“早上好”。“早上好”小王子礼貌地答应,转过身又问了句“你在哪?”“我在这儿”小王子闻声寻去,看到只狐狸站在树下。“你看起来很漂亮”“我很不开心,过来陪我玩吧!”“我是狐狸”“我不能和你玩”“我没有被驯服”

驯服是一种经常被忽视的行为。它意味着建立联系。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的男孩毫无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只不过是一只狐狸,跟成千上万的狐狸毫无两样。但是,你如果驯服了我,那么我们俩就彼此相互需要。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在你看来,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开始有点明白了”小王子说。

那我们开始有点明白了么?

水泥钢筋森林里,供兽盘踞的洞穴遍地都是,皆因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飞禽走兽们,摇着高脚红酒杯,捻着蓝玫瑰花香。西装革履貂皮衣,换衣间高挂羊皮。在这竞争惨烈、生吞活剥的世界里,我们追着逐着,忘了喘息。试问我们,可否彼此驯服?可否开诚布公、开门见山、开窗说话?

在我看来,在《小王子》外的这个世界里,驯服是指真诚的交流。交流让人与人之间建立联系。

找个人说说话。我们都知道。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你分享喜悦,也没多少人愿意让你往他们这边倒苦水。但我想,你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帮到你的树洞。或许你也可以成为别人一直在找的树洞。不得不说,听人讲话的树洞真是一个温暖的设定。树洞里的秘密越垒越高,重负也日渐不再。

找个合拍的人说说话。你说了上半句,我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续了下半句。我还没开口,你就替我说了,抢了我的话。那个人嘴里嚼着食物,吐着外星语。我们一头雾水。但那个人的同伴清楚了然。

在这个夜晚,城市这头轰鸣的庞然活物,昏睡了过去。那我们可以说说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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