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苏轼、王安石、司马光对比一下,发现历史欠苏轼一个公道

作者:余云开

很多人迫于“靖康之耻”的冲击印象,以为北宋就是“积贫积弱”的存在。其实不然,北宋咸平三年(1000年),中国GDP总量为265.5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总量的22.7%,人均GDP达到450美元。也就是说,其实北宋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商品经济、文化教育、科学创新高度繁荣的时代。

而且,北宋可谓人才济济,有能慧眼识才的欧阳修、有擅于总结历史经验编著《资治通鉴》的司马光、有卓越的改革家王安石、有文采彪炳万世的苏轼、有秉公办案的包拯、有发明活字印刷术的毕昇、有科学家沈括、有能征善战的大将狄青等等。

但令人唏嘘的是,如此经济发达且人才济济的大宋,居然会以“靖康之耻”的结局悲惨沉沦。这得有多少失误因素的努力才能让北宋成功的失败。

关于北宋灭亡原因主要有三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与金国联盟灭辽之后、引狼入室再加上失去燕云十六州战略要地的原因;一种说法是赵匡胤为了防止出现晚唐藩镇割据、五代十国大将临朝篡位等悲剧发生,一直采用“重文轻武”的国策,造成了军队废弛,军纪涣散,战斗力很渣的原因;一种说法王安石变法引起的社会动荡。

但我认为,这三种说法都不是当时作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北宋灭亡的主因,其根本原因是北宋人才制度设计的缺陷(也可以说是当时的领导阶层缺乏领导力),致使基层投机取巧者占据了主导地位(据统计在宋徽宗时就有蔡京,童贯,朱勔,梁师成,李邦彦,王黼六大奸臣),而有才能的人却被排挤、流放和打压,从而导致了北宋在各个环节上决策失误。

比如苏轼是用一生的埋没,换来几首具有人文主义色彩、但对社会进步毫无任何价值的诗词。实际上,苏轼真正的才华并不在于诗词,而是在于国家治理创新。当然,很多人或许觉得,苏轼就应该写诗词,为文学的丰富添加砖瓦。但从对人民负责任的态度来说,我更希望苏轼贡献他的国家治理创新艺术能力。我相信,苏轼给自己的定位和使命,也应该是如此。

但遗憾的是,苏轼几乎终身被硬生生逼到北宋政权边缘,而致使以王安石为首的激进派和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用他们一身毛病的绝端做法将傲视天下的北宋拖进泥潭之中。

下面让我们分别从苏轼、王安石、司马光的人生细节来讨论。

关于苏轼的治理创新能力,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件事中看出端倪。

第一就是苏轼进京应试的策论《刑赏忠厚之至论》

苏轼在《刑赏忠厚之至论》不仅对国家吏治提出独具创新的想法,其文章中大胆引用虚拟人物言来论证更是“前无来者”,对于在一个生活在传统文化框架下又是初次考试的人,苏轼并没有以保守稳重的态度来应对,说明其创新意识强烈到爆表。主考官欧阳修尤其叹赏其文,问其言论的出处。苏轼答道:“何必知道出处!”欧阳修听后,不禁对苏轼的豪迈、敢于创新极为欣赏,而且预见了苏轼的将来:“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

第二就是苏轼对通过水利建设来改善地方经济的举措,苏轼一生筑过三条长堤,分别是杭州西湖苏堤、颍州西湖和惠州西湖苏堤,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杭州苏堤,与杭州苏堤一起诞生的还有在湖水最深处建立的三塔(今三潭映月),这些至今是杭州西湖风景的颜值担当。

历史资料记载,苏轼来杭州的第二年率众疏浚西湖,动用民工20余万,大大改观农业水利灌溉的同时,开辟了菱角生产基地,大幅提升了农民生产收入。

第三是苏轼对工具的改进和社会文明的推进的成就,其主要表现在密州改进、演示“秧马”插秧机、在杭州创办安乐坊(相当于今天的医院)、以及在海南开办教育学院,打破了海南自古无进士的局面。

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苏轼不仅具有高超的领导组织能力、艺术创新能力、超强的执行能力,同时具有科学家的潜质

王安石一直是一个争议不断的人物,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脾气犟的怪老头,决定的事情十头牛拉不回来(从心理学上来分析,可能是自卑的骄傲)。

自古以来,有人对王安石的政绩持肯定态度,有人则持否定态度。这两种态度在王安石变法期间,就形成两股此消彼长的力量。

这让我们很奇怪,为什么人要有这样非白即黑的判断呢?

其实,如果我们盘点王安石的变法纲要,很快可以得出明朗的答案。

王安石提出的诸多变法措施,本身并没有问题。比如“募役法”,“青苗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这几项对百姓十分有利;此外“保甲法”、“裁兵法”、“保马法”、“军器监法”等,则能进一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毫无疑问,王安石变法具有相当超前性,他有些变法直到千年之后的现代还很管用。

如果能够成功执行,我们不敢说北宋能再强大数百年,但最起码不至于被一个新兴的边缘小国所吞灭。但遗憾的是,这些措施非但没有得到恰当的执行,反被保守派全盘否定,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最糟糕的是还被小人利用,祸害了百姓和国家。

很显然,王安石并不擅长执行,也不具有察人的眼光,或者说缺乏在传统力量方面的深入思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帮君子们都退到了保守阵营,使得他不得不大胆启用虽然品行不端但有点能力的人。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所推动的并非是一项简单的事项,而是错综复杂的涉及到百姓切身利益的大事。而他所选拔的那些人才、再由那些人才搭建的行政体系,几乎成了一帮宵小之辈的“淘金场”。最终导致他的变法全线崩溃。

我们再来看一下司马光,很多人可能还记得小学课本上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从这个具有打破传统思维的举动,足见司马光不是那种因循守旧的人。但讽刺的是,这家伙长大之后,却站在王安石的对立面,成为顽固保守派的领袖。

从对司马光的历史资料来看,可以说司马光是儒家中的楷模,温恭、孝顺、节俭、诚实、正直、谦虚、上进、以天下为己任。从其编著的主要著作《资质通鉴》来看,其一生追求的政治理想就是帮助君王施行“仁政”。所以,难怪有人曾将司马光与孔子、孟子并列为“儒家三圣”。

与王安石打破一切的变革勇气相反,司马光可以用“卫道者”来形容,他对儒家传统体系的捍卫到了入魔的地步。夸张地说,他宁肯百姓没有饭吃,也不能让百姓丢了这个体系。司马光带领保守派重回权利之巅时,他不遗余力地完全废除王安石的新法,就是因为对这一体系极尽尊崇的使命感所迫。

当然,这个体系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于司马光深陷于历史经验的各种框框条条之中,无法跳出来发现事物的本质。可以说,司马光就像一个复读机,将古代的所有治理经验复制出来,缺乏随机变化的必要的创新。

黄庭坚曾在《论书》中评价司马光的书法时说:“其隶法极端劲,似其为人,所谓左准绳,右规矩。”可想而知,司马光简直就是儒家理想中的“卫道战士”。

当然,从个人方面来说,司马光的人生无疑是成功的,其一生几乎是在平安顺利中完成传世之作和登上权利巅峰。但就对社会进步的意义来说,司马光几乎毫无建树。

如果我们从苏轼、王安石、司马光三个人的性格上看,三个人都是那种光明磊落的君子。三人虽然立场不同,都没有加害对方的想法,甚至在私下是很要好的朋友(苏轼从外地进京,都会给王安石带些土特产)。

我们不妨根据他们仨的特点,为他们分配一下工作:王安石可以统管国家战略发展规划,这是王安石的强项;苏轼可以统管执行,从上面我们可以看出苏轼执行能力非常强,司马光则负责法制与文化建设,从司马光编著的《资治通鉴》可以看出,司马光非常明白制度对于国家发展的重要性,尤其是他骨子里对小人的厌恶,他一定能够整出一套可以遏制小人得势的政策法规。

如果这三个人能够合作,我们无法想象北宋将会诞生什么样的壮丽和光辉,但可以肯定的是北宋绝不会轻易没落。可惜,北宋皇庭不具备这样机制创新的远见和勇气。

历史的事实是,这三人各自为营,其中王安石和司马光各代表的两派形成水火不相容的对立,而苏轼则成为中立的醒世者。

到这里,你或许会明白,其实国家真正需要的是苏轼这样的人,而不是王安石和司马光这样的绝端派。

但说实在的,历史从来就不给像苏轼这样的醒世者机会,因为他们不讨好任何的派别,只坚持独立思考,坚持真正的为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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