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3田园情

 

田园情


阿信

春天,我跟着一群的鸟儿嘀哩嘀哩走进田园。

我所见的是和童年时见到的一样的田园。庄稼依旧水灵灵的,渠水依旧清凌凌的,清风依旧香幽幽的……


走进田园,心情海阔天空。


小时候的我,家在长泰县的梁岗,那时我就喜欢跟着母亲到菜园里,那里的溪流四通八达、洁净流畅,在菜园边挖一个坑就是蓄水池了,就可以满足菜园用水。我第一次看到母亲从黑土地挖出红红的一串地瓜,我的感觉就是神奇。小学时,老师教我们在“田字格”写字,我就感觉像母亲在菜园挖地、锄草、撒肥。


后来,我们家搬到古井林场,我学大人的样子,在家门前空地上堆一个小土堆种上南瓜。放学的时候,一看到路上有牛粪,就想办法带回给南瓜作养料,南瓜秧顺顺的发芽、长叶、开出金黄的花朵,后来长成乒乓球大的绿瓜,过些日子,长成排球那么大,秋天到了,圆圆的南瓜黄灿灿的。我和弟弟很隆重地把南瓜摘下来,抱着回家。那天晚餐,母亲为了庆祝收获,特地做了南瓜饭。金黄的南瓜在白米饭里发光、飘香。我一边吃南瓜饭,一边追忆南瓜发芽、长叶、开花、结果的全过程,滋味更是丰盈。


读到中学了,暑假时,我与父亲回去云霄老家宝洞村,坐在“大头丘”高祖父种的龙眼树下乘凉,摘下龙眼一边吃,一边听父亲讲开荒种地的故事……那时,我好想回老家种地。


在乡下教书时,一个暑假晚上,月光如水,渡槽把这边田野与那边田野连接着,我和阿添老师一起躺在渡槽边的田野里的稻草上,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工作之余,我开始学种菜,先在将军山东边汤大哥的枇杷园边整一块地来种菜,这几年干旱,就转到菜埔村张大哥那继续种菜。


我喜欢沉醉在自己的田园里。春天来了,我就开始忙开了,种了黄瓜、冬瓜、苦瓜,还撒了空心菜、杏菜、玉米种子,然后天天等着他们发芽、长叶,侍候它们长大……


走进田园,对农人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庄稼是农人写在大地的文章。每一位农人伺候庄稼,就像文人伺候文字那样认真专注、一丝不苟。农人把每一棵菜种得整整齐齐,像文人写字一样;把瓜杆插得笔笔直直,像文人写“竖”一样;把土地整得既细致疏松又平平整整,像文人整理自己的文字一样;把瓜架搭的结实牢固又美观大方,像文人布局谋篇一样……


在青菜地里,一位老农蹲在上海青菜畦边给拔野草,蔬菜刚刚长出幼苗,小草也刚长出来,农人像文人改文章一样,一株一株拔出野草,旁边一只白鹭大大方方的落在他身旁悠闲自得地觅食,他们好像熟悉,又好像谁也不知道谁的存在。他们各自忙着,忘记了风里带来的花香。


在韭菜地里,一位农人弯着身子用手给韭菜培沙,他要让洁净的沙高高护着韭菜的茎,沙滑落下来,他换用手掌耙沙,再堆护。云霄的韭菜是用手摸出来的!一位小朋友蹲在他身边,默默的跟着、看着,就像童年的我。

虽然,种了十来年的田园,感觉还是没有“入门”。同样的地,同样的水,同样的肥,农人收十斤,我的只能收三斤。不过,我依旧乐此不疲。种庄稼是技术活、精细活、科学活。农人种庄稼真正做到顺天、顺地、顺人。


顺人。农人知道自己种什么庄稼最拿手、最丰产。他们懂得扬长避短。有的专门种空心菜,有的专门种黄瓜,有的专门种韭菜……


顺地。什么地,种什么庄稼,什么时候施什么肥料,浇多少,他们都了如指掌。肥料是个好东西,但是,肥施多了,庄稼会被伤害,会死;肥施少了,庄稼长不好。


顺天。农人根据二十四节气开展生产劳动。四季豆在春节前播种生长期长,最丰产;过年后再种大萝卜是白费劲;惊蛰前播种,十个种子三个长,惊蛰后播种,十个种子十个长;插秧最佳期是在清明前后的三天。

遇到老天来捉弄突然下大雨,农人就聚在山寮里休息侃大山。远处氤氲,近处蓬勃,麻雀也跟着叽叽喳喳,似乎也谈论着农事。农人生火煮水泡茶,听雨听鸟鸣,有的则一边讲鸭公勾引鸡母的故事……


走进田园,美丽扑面而来。


空中的白鹭呱呱着,我和旁边园角的老枇杷树、老龙眼树,和高大的苦楝树、芭乐树、桃子、黄皮果树一起,和绿风相拥。

田园里的流水轻唱着,和我一起在田园里缠绵。圆圆的包菜像莲花一样漂亮;绿团团的芦笋丛胜过低垂的杨柳;亭亭的青白菜如花似玉;曲折的瓜蔓恰如高空表演;白胖胖的萝卜株像带着草帽的稻草人;一波又一波的绿稻浪荡漾十里春风。


走进田园的感觉,每一次我都似乎是初来乍到,每一次到来都是欣喜,每一次离去都是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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