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太保戴宗,《水浒》中说他有道术“神行法”,能祭四片甲马,日行八百里。而在清朝雍正年间,有位游击将军,就学得以道术养箭之法,名为:符箭。
飞箭行刺
雍正二年十月,年羹尧平定青海之役后,奉召入京。
年大将军刚立下不世奇功,又圣眷正隆,正值如日中天之际,距京师还有十几里地,就有官员百姓夹道相迎。但见车队迤逦而来,年大将军一马当先,随行护卫个个挺胸叠肚,气派非常。
正值热闹之际,突然云霄天外,一支羽箭破空飞来,直奔年羹尧而去。即便随行护卫都是百战精锐,此刻也有点措手不及,有反应快的也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保护大将军!
谁知那支羽箭堪堪到年大将军眼侧,竟然神奇地转了个弯,就着年大将军的脑袋绕了小半个圈,又“咻”地一声,极速飞向年羹尧左侧一名武官。
只听“噗嗤”一声,这支羽箭已然贯穿其太阳穴,这名武官随即双目圆睁,就这么直挺挺地从马上栽倒了下去,死得不得再死了。
死去的武官是一名游击将军,姓张名四芳。
别看此人看似文文弱弱,平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是年羹尧麾下一员骁将,立下赫赫战功。尤其一手箭术,军中传言其能连开百次二石之弓,百发百中,箭术如神。这次随同入京,本待好好推举提拔一番,没想到这个军中神箭手,就这样毙命于箭下。
年羹尧又惊又怒,立即下令护卫四散追捕,很快刺客就被抓获带到跟前。
只见这名刺客,竟然是一个须发皆白,肤如古柏的老人。至于收缴到的作案凶器,不过是一把做工粗糙、平平无奇的猎弓。此外,这名老人连逃跑的马匹都没有,就待在原地束手就擒。
还没等开口讯问,这名老人就痛快地承认张游击为他所杀,并称张四芳的神奇箭术也是他所传授。至于个中原委,老人也毫不隐瞒,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听得年羹尧啧啧称奇。
符箭秘闻
原来这个死去的游击将军张四芳,出身将门,家中自康熙爷平三藩起就战功赫赫,尤其张家祖传的枪术蜚声内外。
不过,传到张四芳时,因其幼时曾坠马受伤,脊背有损,是以根本无法习练张家枪术。幸而他天生目明,双臂如猿,经年苦练后竟另辟蹊径,学会了一手尚可的箭术,但要配得起张家的军中声望,还是远远不够,故而整日日日寡欢。
直到张四芳二十五岁那年,某日经过衡阳渡口时,偶遇一位猎户,年逾五十,却能连发十箭,天落十雁,张四芳顿时惊为天人,随即跟从寻至猎户家中,希望能追随他练习箭术。
起初,老猎户自然拒绝,后面张四芳以师礼侍奉了他半年,老猎户见他如此心诚,又想自己膝下无子能继承绝技,终于答应了他,传授自己的箭术。
老猎户对张四芳道,他的箭术本非人力所能为,实际上是一种道法秘术,名为“养镞法”:
是取自身精血为引,凝血为符,又以符养镞。术成之后,所炼箭镞即有神魂牵引,是以能破风、追命,如臂指使。故而即便年迈力衰,老眼昏花,却依然能百发百中。唯一可惜的是,“养镞法”需要用自身精血为引,年轻时尚可一月养百镞,如今年老,一月仅可养十余镞了。
张四芳听得眼冒精光,随后跟随老猎户日日净体、养心、学咒、坐功,潜心修行四年有余,终于练成了“养镞法”。
术成之后,张四芳却起了歹心:一则,自家世代将门,若被他人得知自己的箭术不过是凭借左道秘术,未免有辱门风;二则,“养镞法”如此神妙,若老猎户又教了别人,岂非大大不美?
于是一日趁着师父在河边垂钓时,张四芳突兀射出一箭,恰巧师父起身转头,那一箭直中师父面门,老人家一声未吭倒入水中,生死不知。
至此,张四芳回去后,凭借他显赫家世,及一手神奇箭术,不到四五年的光景,因为战功赫赫,竟然擢升到了游击将军,直到他被老猎户射杀于此,殁年三十四岁。
原来当年张四芳试图暗算亲师,老猎户心生感应急忙转身,却用牙齿咬住了箭镞,逃过一劫。
但随后跌入河中,水寒彻骨,老头后面虽被一家渔人救起,却也感染伤寒,加之被视为亲子的徒弟暗算,老头又惊又怒,以致大病一场,折腾了一两年才得痊愈。
而那时候张四芳一年到头都跟随年羹尧四处征战,寻仇无望,他病好后足足等了三年,这才终于等到张四芳回京的机会,一箭射出得报大仇。
老猎户说完,心愿得了,仰天哈哈大笑,随即嚼舌自尽而死。
尾声
张四芳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之后,记录这个故事的作者,有个表兄叫纪存年,曾经在嘉兴胥山一带游玩时,遇见当年张四芳身边的一位亲兵,这位亲兵当时已七十七岁了,他向纪存年讲述了当年张将军骇世箭术的来由和他被杀的真相。
只是可惜了“养镞法”这等神奇道术,不知世间是否还有流传。
月下髑髅草虫鸣,对影空谈野狐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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