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坐电梯,想到了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这部电影,想到自己这三十年的过程,遂有了被嫌弃的镜子的一生。
镜子是我的昵称,也是我名字的谐音。
90年代初,作为家中的老二,我在老大还不到2岁的时候,呱呱坠地。应该是在家里接生婆接生的。因为自小,就听大人们说,老大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出生的,所以认了出生时(在那户人家门口路过)途径的那户人家做干妈。而我,没有这些说法,那么我猜想,我应该是家里接生婆接生。小时候的另一个说法,就是,我跟同村里一个男孩同一天出生。这边说生了个女儿,那边说生了个儿子。这些佐证,都可以大致推断出,我是在家出生的没错了。
0-3岁的记忆为零。只是从大人们的嘴里听到一些片段。小时候我的亲二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瓜二”。在我们那边,“瓜”等于“傻”的意思。我排行老二,所以叫“瓜二”。足以可见,我小时候多傻乎乎。不过,现在也傻乎乎的。
据说因为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很安静,所以才起名叫“静”。但也可能因为不哭不闹,行动缓慢,被认为“傻”。
没上学之前,残存的记忆就是小时候二爹在院里打牌,喊我瓜二,我生气,就把正在玩的沙子抓了一把装到他后脖子衣服里。少不了一顿打骂。但现在对打骂啊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抓沙子扔二爹的场景。
更多的记忆从上小学开始。那时候四岁半,看姐姐上学,我也哭闹着要上学。于是,妈妈给做了小书包,背着小书包就跟姐姐一起去小学报名了。去了学前班老师不收我,说我太小。但是我就想上学啊,我就去找我大爹。当时我有2个大爹都在我们村小,一个当校长,一个当老师。后来我的大爹就给我把名报上了。我得以如愿,开始上小学。
当然,我那个年龄,在班里是最小的。学前班那会儿在一个小教室里,开学第一天,我还记得没有黑板,等老师把从城里买的黑板拿到了后才开始上课。
可是,就那么上着课,有一天我却在教室里没憋住,拉裤子了,于是老师让我自己回家。我背着我的小书包,一边走一边有便便从裤腿里掉出来。在半路上,遇到了村里的熟人,被看到还觉得很不好意思。怕被嘲笑。
回到家里,妈妈去地里干活了,不在家。我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这些小细节心理活动,却到现在都记得清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学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着,学前班到三年级,我的学习也就那么回事。看期末考试发成绩单父母的态度就可以明白。
姐姐小学学习好,一直是第一。回回拿奖状。我呢,回去爸爸就问一句,及格了吧。从来不看我的成绩单。
等到后来弟弟上小学,我就更惨了,弟弟也是回回第一,聪明的很。
而我,还是稀里糊涂,每天上着学却考不好试。放学回家就是玩,一个人玩过家家据说玩到了三年级。带弟弟玩,上山偷邻居李子,把弟弟从田坎上摔到沟里。下河捞鱼,捉螃蟹,弟弟在河里脚扎了玻璃瓶碎片,流血不止,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弟弟从河里背回了家,要知道,我们那个河,是在两面山的中间。等于我要背着弟弟爬山。搁现在,我肯定做不到。那时候,应该更多的是害怕,就赶紧拼命背他上山回家等二爹给包扎。
记忆中唯一记得妈妈打我的一次,应该也发生在小学三年级之前。
那次,应该是放学回来妈妈给我们布置了家务和作业,但是我跟姐姐都没有做,就出去疯玩了。等到天黑妈妈从地里干活回来,站在院坝喊我们回家后,就遭到了妈妈的惩罚。
惩罚是让我们头顶一盆水,跪在卧室。妈妈在厨房做饭。
可是,那时候傻傻的我和精明的姐姐一起,那遭殃的肯定是我喽。姐姐怂恿我拿掉头上的水盆,悄悄开门去看看妈妈在干嘛,好偷懒。结果呢,就在我刚刚打开门的瞬间,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了。傻眼了,又是一顿扫帚暴击。
从小到大,唯一记得的挨打,就是这次了。也是唯一记得的,妈妈对我们的打骂。
三年级开学前夕,妈妈去世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关于妈妈的回忆可以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