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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滚！滚得远远的，你就是个丧门星，贱货！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永远……”
“你疯了？好合好散，干嘛要骂人？我明天就来收拾拉下的东西。”
“不用来了，我已经全部扔了！”
“算你狠，老死不相往来！”
“你需要添加对方为好友才能发送消息！！！”
常笑笑的屏幕出现红色感叹号，表示这条信息还没有发出去，肖帅就已经拉黑了她。
“真没素质！我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鬼……”常笑笑气愤地说道。
“怎么了？不要告诉我你家帅又来烦你了……”秦雪边整理衣服边说。
“你看看，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笑笑边说边拿手机给秦雪看。
“客人来了，赶快招呼吧！心情放好，别影响我生意！”秦雪瞟了一眼屏幕，店里就来了几个客人。
推荐、介绍、试穿、熨烫、讨价还价，这一套流程下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秦雪边数手里的钞票边说。
“有钱赚我当然心情好了，刚卖走的那个款可是我超级喜欢的呢！”常笑笑边说边搭配衣服。
“所以也卖了个好价钱，你多喜欢几个款，我们就多卖几个好价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如衣服，不合适就再换一套，你看咱们店里这么多衣服，还不够你选的吗？”秦雪边说边拿起一套衣服在笑笑身上比划道。
“这两个搭一起更出彩呢！”笑笑拿着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铺在熨烫台上若有所思地说。
“这两个颜色更搭，但是面料差别大，这样搭做个打底也可以。”秦雪又拿过来一套比划着。
“又来客人了，你先把这一套挂起来，我招呼。”笑笑边说边走向进店的客人，脸上露出职业般的笑容。
常笑笑和秦雪两人开了一个服装店，用她们独特得眼光进货，搭配，拉了一批固定消费者，生意做得十分红火，每天下班两人就带着鼓鼓得钱包，大吃一顿犒劳自己。
“你今天给肖帅发的什么？他突然就骂你了呢？”两人正吃得欢呢，秦雪又提起早上的事。
“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什么都没发，他莫名其妙地就骂我，谁知道发什么神经了！”笑笑略带生气地说道。
“这人还奇怪，大清早哪有开场白就骂人的？”秦雪又说。
“就说呀！连我东西都扔了，算了吧，老死不相往来。”笑笑更气愤了。
“依我看，这人怕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以前这样骂过你吗？”秦雪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有，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吵架，基本不带骂人的，就是讲理，声音大点而已。”笑笑情绪激动地说。
“唉！要不你打听一下，看他有没有出什么事情？”秦雪劝道。
“算了吧！我现在一提起来，心脏都不得劲，相处了三年，算我眼瞎，不识人！”常笑笑边说边阁下手中的筷子。
“你本来就眼睛近视，看不准人也情有可原。”秦雪看着笑笑没有了吃饭的心情，调侃道。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永远都不要提起这个人，这一页翻篇了！”笑笑说道。
“好吧好吧，来，敬提得起放得下的笑笑美女，干杯！”秦雪说。
常笑笑和秦雪一起进货，一起开店，现在都搬到一起住了。生意特别忙，两个人常常会忙到半夜，服装旺季时，更忙不过来，雇了几个店员，一年下来，赚得盆满钵满，利润都是按五五分，两人合作得特别好。
常年忙着服装生意，赚那么多钱，生活过得风生水起，笑笑的心情好极了。也会偶尔想起肖帅，但是一想起来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便投入到生意中，别的事尽量不想。
有一次笑笑和秦雪去参加朋友聚会，碰到肖帅的发小刘毅，他问笑笑：“你和肖帅什么时候分手的？”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打住！”秦雪阻挡。
“没事儿，已经分手一年半了，怎么了？”笑笑一脸无所谓地问道。
“肖帅他妈去世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分手了吧？”刘毅说道。
“因为当时参加葬礼没见你，之前还看见你们在小区手拉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毅继续说。
“什么去世？什么葬礼？你在说什么？”笑笑一脸震惊地问。
2
常笑笑一年半以后才知道，肖帅的妈妈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消息，按刘毅提供的时间来算，他妈妈应该是在她摔门而出后发病，然后送医院就没救回来。笑笑想到阿姨的脸，突然把被子塞到嘴里，豆大得眼泪无声地砸在手上，滚烫后剩余一片凉气，穿越皮肤寒到骨头上，心头的刺疼感颤抖着向全身蔓延，直至四肢。
常笑笑想起小时候，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妈妈当年是本地最漂亮的女孩，追求她的人队都排了几里路。爸爸老实能干，长得也不耐，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夺得妈妈的芳心，两人走进婚姻殿堂，很快笑笑出生了。本来恩爱得两个人，在孩子的吃喝拉撒和柴米油盐中感情消耗殆尽，笑笑五岁时，最终选择离婚。
离婚后，笑笑跟着爸爸度过一年没有妈妈的日子，一年后的一天，爸爸带来了一位阿姨和一个大她四岁的姐姐，从此后，阿姨和姐姐住在她家，再也没有离开过。
笑笑和姐姐感情特别好，阿姨对她也不错，直到有一天，阿姨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笑笑的妈妈抢走了爸爸，她就对着笑笑大骂，“都是你那个妈，不要你和你爸了，我好心收了你们，她又来破坏我们的家庭……”
不知道这梦是真是假，总之，阿姨总是以这件事为由，迁怒于笑笑，虽然没有明着打骂，但是她也就赤裸裸得偏心姐姐，爸爸不在家时，家务活都落到笑笑身上，笑笑是一个极其懂事的孩子，她会认真地干好每一件事，她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讨好阿姨和姐姐上，姐姐也会极力保护笑笑，比如笑笑不小心打碎了碗，姐姐抢着承认。笑笑折坏了发卡，姐姐会给妈妈说：“这个不好看，我故意折坏的。”
几乎每一件事情姐姐都会护着笑笑，让她免遭受害，爸爸对这一切都不知情，他以为自己努力赚很多钱，交给家里的女人，她就会视笑笑如己出，他每次回家都看着笑笑和姐姐一起相处和谐的画面，笑笑也从来没有提起过阿姨怎样待她的事。
姐姐上大学了要去外地，笑笑深深地知道，没有姐姐的庇护，这个家她肯定待不下去了，所以她选择退学，爸爸为此都和笑笑闹翻了，但是笑笑坚持退学，跟着朋友奔走在服装批发市场，虽然很苦，但是她却很快乐！
十九岁那年认识了肖帅，他长得瘦高，并不帅，可能有眼缘，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肖帅很爱笑笑，对她十分体贴，但是有时候会耍小脾气，笑笑理解他是独生子，身上难免有些让人接受不了的小毛病，但是笑笑都能担待。肖帅也就大大方方地将笑笑带回家，他爸妈也特别喜欢笑笑，长得漂亮又通情达理，性格大大咧咧，一般的小事情都不会计较，他们觉得笑笑是理想的儿媳妇。
肖帅知道笑笑不喜欢回家，就和爸妈商量，带笑笑回家住，他爸妈也同意，就这样笑笑直接搬到肖帅家住，早上起来肖帅妈妈做好早点才去上班，晚上无论多晚都有一桌子丰盛得饭菜等着笑笑。在肖帅家她终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感受到了一家人对她的爱。
她以为这便是她的一生，无论多忙多累，她每天都开开心心得做生意，她知道回家后有温暖，一切都值了。而肖帅爸妈对她没有任何要求，赚不赚钱都可以，只要她开心就好，他俩的结婚事宜也提上议事日程。
3
那一天，两个人为结婚的事商量到半夜，因一件小事意见不合，两人都不让步，发生了争吵，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闹着玩呢！谁知道肖帅来一句：“你滚出去！不和你玩了！”
“你说什么？滚出去是什么意思？”笑笑瞪大眼睛说。
“意思就是让你滚，听不懂吗？”肖帅看着笑笑的表情就来气了。
“你道歉，必须给我道歉！”笑笑也不示弱。
“想得美，让我道歉没门！”肖帅提高嗓门喊道。
“不道歉是不？那你别后悔！”笑笑一脸怒气地说。
“我会后悔吗？我怎么可能后悔呢？我不后悔！爱咋地咋地！”肖帅说完后别过头去。
笑笑看见肖帅不屑一顾得脸，她感觉很受伤，这都还没结婚就这样欺负人，不知道结婚了又是什么德行，再想想从小到大最害怕别人赶她出去，越想越气，所有委屈如浑水般爆发出来，无法克制。
她边哭边收拾东西，铺开行李箱，将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倒进去，再随便卷了几件衣服，就拉着箱子往外走。肖帅妈妈听见动静赶忙出来，她看见笑笑哭得梨花带雨，还拎着箱子往出走，她赶紧拉着箱子说：“孩子，这是怎么了？是阿姨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这大半夜要去哪里？”
“不是，阿姨您很好，您和叔叔都很好！”笑笑边哭边说。
“很好就留下来吧，帅帅他怎么着你了？我收拾他，帅帅你出来，出来……”阿姨喊到。
“他让我滚出去，要赶我走，呜呜呜……”笑笑说到这里越委屈了，大声哭了出来。
“还有这事？不会的，不会的，我赶他走，也要把你留下来！”阿姨边说边帮笑笑擦眼泪。
“妈，你让她走，我看她能去哪里？你别管！”肖帅冲出来说道。
“帅帅，你疯了吗？说什么混话……”
笑笑听见肖帅这么说，她气得拉起箱子就走，阿姨过来拦她，她使出浑身力气挣脱阿姨，逃也似地飞奔出去。
笑笑出来就给爸爸打电话，正好爸爸在家，她打了车一路回家，爸爸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了，刚要问有什么事，看见笑笑哭成那样，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说：“在家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笑笑在家伤心了几天，继母对她冷言冷语，慢慢得自己也就想通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半夜回家事情闹得有点大，这样爸爸可能对婚事不太满意了吧！她想无论怎么样，只要肖帅打电话来，她就回去，爸爸这边她再慢慢说吧！
可是肖帅一直都没打电话，也没有信息，受不了继母的脸色，她只好搬到秦雪那儿去住，一个月以后就收到了肖帅骂她的信息。原来是那天晚上她跑出去之后，阿姨就心脏出问题了，然后送医院没抢救过来，第三天就去世了。
笑笑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自言自语道：“阿姨死了，是因为我而死，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那是肖帅觉得他妈妈的死是我导致的，所以他恨我，永远都不想再见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也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肖帅不爱我了，却又找不到原因，现在明了了。
她又想：阿姨，多好得一个人，如妈妈般温暖，可是她已经死了，不会的，她那么年轻，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死呢？真是开玩笑，可是今天听到的消息是真真切切，阿姨去世了，刘毅亲口说的，不会有错，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用拳头砸砸自己的头，常笑笑，你个猪脑袋，平时都好好的，那天忍一下不就好了吗？你知道肖帅就那点小脾气，为什么要和他计较呢？或者阿姨拉你的时候你就给自己个台阶下算了，干嘛还要甩开阿姨呢？是不是我当时力气太大了，是不是……
笑笑双手插进头发中，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怀里，这个脑袋似乎要掉下去了，她使劲拽着头发拎着不受控制的头。
4
思绪乱作一团麻，不知不觉窗户透进一丝亮光，这一夜过得够漫长，亲手切开愈合了的伤口，任由痛传遍全身，再慢慢麻木，直到脑子木木的，上眼皮终于碰到下眼皮，这是睡了还是闭目，好像介于两者之间，感受也分不清了。
突然，肖帅妈妈走了过来坐到床边，笑笑一下清醒了，她伸直了腰，伸直了脖子，她想说阿姨，有人说您去世了，我就说您好好得嘛！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下来。
阿姨笑着说：“笑笑，你都很久没回来吃饭了，还在生气吗？”笑笑摇摇头，她想看清楚阿姨的脸，可是不争气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她用被子擦眼泪，刚擦完又冒出来，一刻都不停，心想怎么这么丢脸啊！阿姨明明好好的，我还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可是说什么都停不下来。
“不生气了就回家吧！大家都等着你呢！”阿姨又说道。笑笑努力地点点头，眼泪就像关闭的水龙头，瞬间一滴都没有了，再看看眼前的阿姨，早已不见了，阿姨，阿姨……心里在喊，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着急得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一个梦，也许不是梦，枕边湿了一大片，刚刚是在哭。
想起刚才阿姨说的话，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她要等天一亮马上去肖帅家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搞清楚。
她睁大眼睛看着天一点一点大亮，迫不及待地出门，一路飞奔到肖帅家，鼓起勇气敲门，过了好一会儿，肖帅爸爸来开门，她叫了声“叔叔……”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叔叔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她想也没想就冲进去，第一眼就看见阿姨的黑白照片，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喷泉般涌出来。
过了好久，似乎所有情绪都被眼泪带走了，她停下来才发现，叔叔就在客厅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立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她的悲伤情绪感染了叔叔，还是叔叔原本的悲伤就还没有消散，弥漫在空气中，极度得悲伤，似乎碰一下尘埃都会让你心碎不堪。
“叔叔，阿姨怎么走的？她不是好好的吗？”说到后面不由自主地成哭腔了。
“这要问问你……”叔叔突然转头，犀利得眼神对上她流满泪水的脸。
“我？我怎么了？”笑笑边哭边问，语气里多了几分心虚。
“你们那晚不要闹，你阿姨也不会突然离开……”叔叔说着闭上眼睛，慢慢底下头。
“……”想问清楚事情的经过？想狡辩？还是想说什么？笑笑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默默地流泪。
“你今天来是要干什么？”又过了好久后，叔叔问道。
“因为我刚听说阿姨去了的消息，我不相信，想来看看。”笑笑调整了一下情绪，假装平静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你赶紧走吧！趁着帅帅还没起床，你快回去吧！”叔叔下了逐客令。
“没事叔叔，我不走，待会见到帅帅我绝对不和他吵架，我保证！”笑笑手放到额头上，叹了口气说道。
“唉……”叔叔也叹息着回到了房间。
留笑笑一个人站在客厅，笑笑左右看看，曾经温馨的家变得如此陌生，吃完方便面的桶随意堆在墙角，桌上还有未收拾得餐具，一片狼藉。她默默地过去一点一点收拾，希望能整理成当初阿姨在时的样子。
卫生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她正在厨房收拾餐具，突然卧室门开了，肖帅慵懒地走出来，他马上就发现了客厅的变化，诧异地寻着声音走过来，看见一个背影，这时身影回头，看到是满脸泪痕得笑笑。
那一刻惊讶、悲伤、思念、自嘲等，慢慢所有的情绪都转化成愤怒，他一把揪起厨房干活的笑笑，就往外拎。
“肖帅，你干嘛？”笑笑挣扎着。
“你出去，来我家干嘛？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肖帅狠狠地说。
“你别这样，如果当初不是你这么臭脾气，阿姨怎么会出事？”笑笑哭着说。
“都是你，你不是要走吗？那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肖帅边说往外推。
“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那晚你干嘛要赶我走？”笑笑哭着说道。
“不要再说了，不想再见到你！”肖帅说着已经将笑笑推出去，“啪……”一声关上了门。
笑笑靠着门在外面哭，肖帅靠着门在里面哭，虽不出声，笑笑都能感觉到肖帅狠狠地抓着头发压抑着自己。两个人的心碎超越防盗门，直击另一个人脆弱得柔软，揪心到无法承受时，都想找个依靠，让对方分担巨大得心理压力。
肖帅突然打开门，一把拉过笑笑强硬地塞到自己怀里，笑笑的心颤抖得更厉害了，全身也不由自主地颤抖，她不能自已，慢慢贴近肖帅，片刻，她所有情绪都传染给了肖帅，两个人咬着牙将泪水送给对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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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决定留下来，打算照顾肖帅和叔叔，尽她最大得能力，给这个家里带来生机。一开始叔叔不同意，他看见笑笑来了肖帅还能好好吃饭了，才勉强答应，目的只有一个，让肖帅从他妈妈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笑笑学着做早点，学着做家务，偶尔晚上还会回来早一点，给他们父子两人做个新学得菜，慢慢地僵局打开了，有时候她做得不好，叔叔还会教她，肖帅也不会嫌弃，饭菜怎么样，他们都会吃完，笑笑觉得已经很给面子了。
就是说话时要特别注意，比如有关阿姨的所有事情都不能提起，那简直是雷区，也不能提起那天的事情。关于搬家，甚至拿着行李箱就不能出现在肖帅面前，如果哪天不小心触碰了肖帅的那根神经，他会发很大得火，很暴力。笑笑一直都小心翼翼，肖帅发火时，她乖乖地忍着，心里全是愧疚，等肖帅脾气发完了，完全释放了也就没事了，有时候肖帅发完火后会抱着笑笑哭，给她道歉，笑笑平静地说：“咱们能不能改一改这脾气？”肖帅说：“不是我想这样，是我忍不住……”看着他一脸得痛苦，笑笑发自内心不计较，慢慢地她也就习惯了这种得生活。
有一天笑笑从店铺忙完匆匆赶回家，叔叔已经摆了一大桌菜，还有酒，笑笑寻思着这是有什么喜事呢！叔叔在饭桌上提起了他们两人的婚礼，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尽快把婚礼给办了，笑笑没什么意见，肖帅突然说：“还是等妈的三年过了再办吧，也不差这大半年！”
听见肖帅这样说，叔叔看向笑笑，笑笑说：“我咋都行！”叔叔一脸得失望。笑笑觉得有点尴尬，就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嚼了几口便说：“这道菜做得太成功了，像阿姨的手艺！”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说错了，于是她转头看向肖帅。
肖帅狠狠地盯着她，“啪！”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笑吓得赶紧转头，假装认真地看着盘子中的菜，肖帅呼地站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又在客厅转了两圈，然后又去了洗手间，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紧张得气氛。
叔叔起身回了房间，肖帅从洗手间出来后，径直走到笑笑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是故意的吧？”笑笑看着肖帅充满血得眼睛，犹如一头狮子，对自己发起进攻。她紧张得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她突然闭上了眼睛，觉得这头狮子随时都有可能吃了她。
“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挑衅我！”肖帅咆哮了起来。
笑笑假装平静得继续吃饭，“不是故意的？你没有一句解释！”肖帅继续咆哮。
笑笑依然没有说话，“看着我！”肖帅一把打掉笑笑手中的筷子，抬起她的下巴，扭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笑笑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一边。
“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添堵？不想和我结婚是不是？”肖帅发疯般地大喊，口气喷了笑笑一脸。
笑笑闭着眼睛把头使劲偏向一边，肖帅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扔到门外面，身后传来“啪……”地摔门声，她很无奈地摇摇头，慢慢走下楼晃悠了一大圈，再回去敲门，往常都是这样，叔叔会开门，如果叔叔睡着了，她只能在门口站着等，等到肖帅恢复正常了，来给她开门，进去后再给她糖吃，笑笑就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她在门口等了半小时没人开门，又站在楼道的窗台前，看着来来往往得行人。突然，门开了，她走过来，要往进走，肖帅堵住了她，往它怀里塞了个东西又把门锁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还没消气，笑笑很失望地看看紧锁着得防盗门，心中很不是滋味，怀里的手机响起急促得铃声。
笑笑马上接电话，是姐姐打过来的，说爸爸突然晕倒了，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让她往医院赶，她又使劲敲敲门，回应她的是敲门后的一片寂静。来不及多想，她跑下楼，打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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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在医院急救室看到魁梧得爸爸缩成一团，脸扭曲地抽到一起，额头豆大得汗水排队流下来。她的眼前一黑，踉踉跄跄走上前去，“爸，爸……你怎么了？”腿软得打弯，差点跪下来，她凑近爸爸的脸，想听听他说什么了？爸爸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又抽到了一起，她的泪水涌出来。
“赶快检查，单子都开好了！”姐姐手拿检查单走了过来，随即继母和一群大夫走了进来，推着床就走，她马上配合，边走边问情况，“怎么了？什么时候发病的？大概是哪里的问题？”
“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定！”
所有的检查都结束已经到后半夜了，有些结果出来了，有些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初步判断不太好。第二天，结果确定了，是癌，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中晚期，一切要碰运气了！
笑笑守在爸爸身边，继母回家做饭，姐姐送饭，分工明确后，医院所有的事情都是笑笑一个人承担，她每天想办法让爸爸减轻一点痛苦，所有的药还是治疗方案都按这个方向走，这样治疗费用特别高，笑笑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爸爸，花光了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在旺季时打掉了服装店，付出了所有，最终在医院耗了十几个月之久，爸爸还是离开了。
笑笑站在医院的过道里，她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太快了，她还记得爸爸特别强壮，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她的天，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怎么说没就没，她崩溃大哭，脑海中镜头定格在急救室刚见到爸爸时的样子，他还是那样的痛苦！
她突然想起来，爸爸一直都想见肖帅一面，她偷偷给肖帅发了信息：
“我爸在医院，你来一趟吧！”
可是直到笑笑爸爸去世，他都没有出现。爸爸可能要把自己托付给肖帅，再翻翻手机信息，肖帅之前就给他发了两三条信息，语气强硬到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去哪儿了？回不回来？”
笑笑失望地关上手机，这种人就不值得托付终身。
笑笑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爸爸，她离开家太早了，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又长时间不回家，偶尔回来一两次还得约上姐姐一起，陪爸爸的日子就更少了，她从未想过爸爸会突然生病，匆匆离去，早知道这样，当初她一定会听爸爸的话，多读几年书，在爸爸身边多待几年。
现在只有后悔长长久久，顿时人生也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努力，能想到的只有救治爸爸时欠朋友一笔债务，要马上还清，然后她要去干什么就不知道了！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个月，某一天继母往家里带了一个男人，犹如一盆凉水将她浇醒。
继母自从嫁给爸爸后，就一直担心笑笑妈妈会突然回来抢走爸爸，好像二十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爸爸身上，笑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果断离开家，为了不影响爸爸和继母的关系，她未成年就自立了，不给家里带来任何负担。没想到爸爸才刚走两个月，继母就迫不及待得带回来一个男人，美其名曰：伤心难耐，找个伴！
笑笑知道家里再也不能待下去了，脑子更乱了，从肖帅家离开的那一刻她还相信爱情，继母的行为让她彻底不相信爱情了。她都没等过年，联系了一线城市做模特的一位朋友，过去面试模特职业，由于她的先天条件特别好，从长相到身材都是极佳，又干过服装行业，所以面试马上通过，第二天就上班了。
模特行业要参加走秀，一场又一场，她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一方面为了尽快还清债务，另一方面是为了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种种悲伤。如她所愿，很快债务就还清了，她依然努力得赚钱，等攒够本金，年底回去和秦雪再合伙开服装店。
年前，笑笑收拾好行囊回家了，说好的秦雪会来火车站接她，到站了，她兴奋之余又有点担心，赚了钱回来算是凯旋而归，可是过年住哪里也是一个问题，姐姐邀请住她家，可是姐姐已经结婚了，去姐姐婆家过年有点不合适，回家吧！那个陌生男人，不方便，秦雪也谈了个男朋友，住她那儿也不方便，那怎么办呢？
她出站看着眼前灰蒙蒙得天，思绪又拉到了离开前，她的心如这天的颜色，可是今天她已经换了一个心情，对了，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给自己买个小房子，以后一回来再也不为去哪里担心了，希望重新燃了起来，她抬起头自信地走了出来，到处看看怎么没有秦雪的影子，看看手机，是否发对了信息，核对一下没问题，再四处瞅瞅，没见到人。
拨通电话等待接听，正在通话中……什么情况？又拨了一次，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在耳边，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得身影，片刻，四目相对，她最不愿意想起得片段凋零在眼前，躲是躲不掉了。
本来就瘦得肖帅脸上棱角更加分明，添了几分成熟，有些陌生，有点意外，拿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人，也许这个问题在这之前从未想过，笑笑以为只要她不去找肖帅，可能他们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他这唱的是哪一出？肖帅一点一点靠近她，她突然头皮发麻，内心深处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让她转身离开，一个声音让她留在原地观察肖帅的举动，两个声音在不停地做斗争，终于她还是没挪开脚，肖帅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一动不动，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肖帅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感觉肖帅的声音哽咽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想甩开他，推开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这个动作如此熟悉，她曾经用同样得动作推开过谁？推开过阿姨……她的全身如触电般一怔，整个人就像堆在地上的雪人动也动不了，肖帅又一次抱紧了她，天空飘起雪花，她也感受到了他给的温暖。
错过了秦雪，肖帅把她接回了家，在她还没想清楚之前，被肖帅牵回去过年了，好在这一次，肖帅不再给她摆一张臭脸，多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关怀。叔叔也平静了，一切已经过去，一切又重新开始了，开始得莫名其妙。
7
幸福来得太快了，笑笑都猝不及防，看着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得肖帅，她忘记了所有不快，任由蜜汁将他们一层一层包裹，好久都没有这么甜蜜，这么放松了，如果不是姐姐的电话，她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笑笑，怎么还没回来呢？说好得要去爸爸汶上祭奠，是有什么事拖住了吗？”姐姐接通电话就说。
“哦！姐，我去找你吧……”笑笑着急地说。
“难道你回来了？在哪里呀？怎么没有回家？”姐姐一连串的问题。
“姐，就这样吧，一两句说不清，见面再说吧！”
“那好吧，我在家等你！”姐姐挂了电话。
笑笑想起爸爸生前的样子，回忆像打开得闸，爸爸痛苦地挣扎，自己无助地哭泣，那时的她多想找个人依靠，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将她赶出家门，丝毫没有给她帮助，她的眼泪唰唰地掉下来，陷入一片悲伤、怨恨、失望、痛苦中……良久，她突然想起了给姐姐的承诺，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跑到客厅要准备走，她看见客厅背对着她站立的肖帅，再看看肖帅面前阿姨的遗像，他同样也陷入一片痛苦中……
笑笑逃也似地跑了出去，坐在车上，她感受着自己的感受，也感受着肖帅的感受，灵魂如兔子般飞奔在两人之间，蹭一下，她突然明白了肖帅失去母亲后的感受，自己拍屁股走人，留他一个人煎熬那些日日夜夜，能不恨吗！
唉！她叹了口气，心里默念：“这样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又好像相互都欠着……欠得到底是什么债呢？”理清的思绪又乱了，头痛了，搁置了。
不一会儿到门口了，姐姐已经下楼接她了，好久不见的姐妹俩更亲热了，姐姐拉着她转了一圈，到处看看，脸色不好啊！怎么了？笑笑对着姐姐笑了笑，就拉着姐姐往家走，姐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不再问了，和她聊一些美容和化妆之类的话题。
笑笑内心涌起得悲伤随着祭奠爸爸的事宜而起伏跌宕，她又陷入了最初的悲痛中，猛然发现，这一年为了生计，漂泊在外，没日没夜地赶场子，只是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痛苦，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笑笑整天闷闷不乐，姐姐留在家陪着她，每天拿一些美容美妆的琐事来“烦”她，她也明白姐姐的意思，深切感受到姐姐的爱。姐夫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次，让姐姐回去，马上要过年了，姐姐想带着笑笑一起回去，遭到了继母极力得反对，笑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姐姐只好继续留下来陪她。
就在大家感觉几难得时候，肖帅突然来接笑笑回去过年，他也知道笑笑的处境尴尬，接她回去解决了所有问题，笑笑看着姐姐为了她为难得样子，再看看继母带来的那个陌生男人，焉然把这里已经当成自己家，她还能怎么选择，何况两边家庭都希望她和肖帅好好的成家，她就跟着他回去了。
这次回去两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提及对方的痛处，别的还好，感觉也都很正常，就是不能讨论关于爸爸妈妈的话题，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都转头背对背，各自悲伤。
笑笑联系了秦雪，两人又开了个服装店，她还给秦雪保证这次一定要好好干，好好赚钱，也不会在旺季得时候打掉店了。她们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把店做起来。
晚上她很晚才回家，早上一早就出来，回去之前还要想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慢慢地就不爱回肖帅家了，和秦雪待一块进货，搭配，卖货，无论多苦多累她都很开心，一提到回去就感觉好压抑好压抑。
半年后笑笑终于忍不住给肖帅说分手，太压抑了，没想到肖帅也是同样的感觉，爽快得答应了，笑笑马上搬家去秦雪那儿，正好秦雪前段时间和男朋友也分手了。
笑笑和肖帅第一次正式分手，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不开心，倒是松了口气，肖帅帮笑笑搬东西，看着笑笑坐上车，眼里闪着泪花，挥手告别。
笑笑和秦雪成了单身贵族，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笑笑努力赚钱，很快她自己就能租得起房子了，给自己租了一室一厅，打算明年先给自己买一辆车，再慢慢买房，面对身边的舔狗朋友，笑笑与他们干杯，聊聊人生，但不会处对象。
8
突然有一天，笑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自称是笑笑妈妈，得了不治之症，在弥留之际，想见见笑笑，她果断挂了电话。想起妈妈当年没有告别就悄悄走了，她曾经那么想念妈妈，可是妈妈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现在她不需要妈妈了，却要跑来见她，她狠狠得关上手机。
半夜翻来翻去睡不着，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短信收到一个医院的病床号，直觉告诉她，是真的，那个狠心留下她的妈妈快不行了，她得去看看，她努力了但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第二天一早，她匆匆跑去医院，隔着病房玻璃她就已经看见了床上躺着的妈妈，因为她们有着同样漂亮得眼睛。她看见妈妈的脸色还不错，身边有一个男人，两人有说有笑，她站了一会就走了，到楼梯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扶着妈妈追出来。
“笑笑，别走，让妈妈看看……”听见一个女人颤抖得声音。
笑笑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勇气回头，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她还以为人死之前是那么虚弱的，那么痛苦的，她想去看看，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可是看见还能笑出来，脸色也红润，不像快死之人啊！
“笑笑，笑笑……”那个女人已经堵在笑笑面前，亲热地拉着她的胳膊。
凑近才能看见，眼前的女人，已经没有那么美了，虽没有多少皱纹，但是老态已经写在脸上，嘴唇发白，眼周围有一圈发青得颜色，这样看着就知道病得不轻，但笑笑对着她一脸得冷漠。
“妈妈能见你一面就知足了，就知足了……”女人使劲捏她的胳膊，她都有点疼了，她躲开后跑下楼了。
一周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店里找笑笑，她一眼就认出来，他是在医院陪护妈妈的那个男人。
“笑笑，借一步说话！”男人满脸堆笑地说。
笑笑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他出来了，站在店门不远处，不想再往前走了。
“我大概说说你妈妈的情况，她从南方赶到北方，对她的病情大不利，但是见你是她生前最后的愿望，自从那天见到你之后，你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能不能帮帮她，让她度过难关！”男人祈求得眼神看着笑笑。
“要钱是吧？”笑笑不屑一顾地说。
“不是，如果你能抽时间来陪陪她就好了！”男人期待地看着笑笑。
笑笑扭头就走，留下那男人在路边。
这两周那个男人都站在店门外不远处朝里面张望，笑笑知道他这是不死心，她出去对那个男人说：“你回去吧，有空我会过来的……”
“好嘞！你妈妈她……”男人激动地热泪盈眶。
“行了行了，我在忙呢！”笑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那个男人慌忙跑开。
又过了两天，笑笑拿了几千块钱去医院，她到上次去过的病房，没有找见妈妈，问了护士才知道转到重症监护室了，她一步一步挪着脚，一头白发映入眼帘，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才十几天的时间，怎么头发全白了？心底如针刺痛了一下。
笑笑看到那个男人用勺子把饭喂到一头白发的妈妈嘴边，她一把打翻了勺子，然后手乱抓着够饭盒，嘴里还在大喊大叫，那个男人把饭盒放在窗台上，拉着妈妈的手，摸摸妈妈的头，像哄孩子一样说：“咱们要好好吃饭，吃饱了才能和笑笑多说会话，不吃饭怎么能行呢？”说着他坐在妈妈床边，尽力地把妈妈拥入怀里。恍惚间，好像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耐心哄她的是肖帅，她猛烈地摇摇头，看见妈妈的手如老鹰抓猎物般在空中飞舞着。
笑笑看着这一幕，脚如灌了铅迈不出去，上次见面时的情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努力找寻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笑笑，笑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突然妈妈大喊起来，笑笑的思绪又被拉回到眼前，她想迎上去，才看见妈妈对着墙壁喊叫，并没有看见她，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慢慢走到窗前。
妈妈呼一下坐了起来，用手理理头发，整整衣领，挺了挺身子，然后再拉着笑笑的手，高兴地说个不停。
“笑笑，妈妈给你买的那件小鸡的衣服你穿了没有？”
“笑笑，这手长得比妈妈的好看！”
“笑笑，我给你寄来的生日礼物你收到了吗？”
……
笑笑看着傻傻得妈妈，“妈……”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一声妈脱口而出，妈妈像触电般身子颤动几下，好一会，妈妈回过神来，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她把脸转向笑笑。
“你肯认妈妈了？”妈妈哽咽着说。
笑笑点点头，妈妈突然扑到笑笑怀里，如孩子般哭了起来，笑笑轻抚妈妈的头，眼里充满了怜惜。
妈妈见到笑笑后，病似乎好了一半，也可以吃饭了。笑笑了解到，妈妈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突然就会犯傻，发病时不认识人，只喊笑笑的名字，又打又闹，也不吃饭，因为这病已经两年了，导致全身器官都衰竭，随着病情加重，发病率越来越高，见到笑笑后，好了很多。
妈妈清醒时告诉笑笑，当年不是她不辞而别，是笑笑的爸爸不让她见笑笑，离婚的原因是：有一个小伙子看见笑笑妈妈长得漂亮，每天下班会尾随到她们家门口，让笑笑爸爸发现了，他以为老婆出轨了，一个字都不听解释，坚决离婚，也不让她再见到笑笑。
她没办法就去南方发展了，每年都会打电话给笑笑姑姑问孩子的情况，也寄过衣服，寄过礼物，都让她爸爸扣押了，压根没有告诉笑笑这件事。笑笑以为是自己不乖，妈妈不要她了，所以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都在讨好别人，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又被抛弃。
妈妈断断续续告诉笑笑这些事情，病情也在一天天恶化，笑笑看见照顾妈妈的那个男人吃得方面特别节俭，就知道他们已经没钱了。原来在南方生病住院已经花了很多钱，眼看着没希望了，又来到北方，这一住院又是一个多月，基本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笑笑拿出自己的钱，给妈妈治病，妈妈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坚持了大半年，笑笑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她还是希望妈妈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于是她再一次把店盘出去，赚得钱用来给妈妈治病，秦雪都生气了，扬言以后再也不和这样的朋友合伙做生意了，此刻笑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妈妈的到来是意外，也是来之不易，她想拼命救妈妈。
照顾妈妈的男人尽心尽力，笑笑看在眼里，就叫他叔叔，叔叔照顾妈妈，笑笑又去临市做模特赚钱，一周回来一次，陪妈妈一天，晚上又坐火车去走秀，就这样奔波了一年，笑笑还是没能留住妈妈，在那个秋天，妈妈拉着笑笑的手说：“孩子，你太辛苦了，不要再去了，妈妈不想再拖累你了，以后照顾好自己！”
“你爸爸总以为是我背叛了他，死了都不放过我，自从梦见你爸之后我就病了，折腾了这么久，他还是要叫我去……”
“妈妈对不起你！我的笑笑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以后好好的，不要再亏待自己！”
……
笑笑任妈妈拉着她胡言乱语，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妈妈说话，刚刚感受到有妈妈的温暖，妈妈就撒手人寰了。笑笑和叔叔一起葬了妈妈，笑笑再三感谢叔叔对妈妈的长情，叔叔说妈妈是好女人，值得对她好，然后捂着脸离开了。
9
笑笑看着叔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五味杂成，这一两年的时间，从妈妈和叔叔的身上又看到了爱情的模样。她内心升起一丝希望，无论怎么样，得见见肖帅，她拨通了那个电话。
一小时后，笑笑看见肖帅出现在咖啡店门口，他隔着玻璃望着她，这种感觉好陌生，竟然与路人无异，笑笑抿抿嘴，挤出一丝笑容，示意他进来。
笑笑看着坐在对面的肖帅，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却与爱无关，一种陌生感扑面而来，她内心突然十分后悔，感觉这次见面实在多余。
“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赶我走？还有阿姨是怎么走的？”
“无聊！”肖帅一脸冷漠，好像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不知道这些，我死不泯目……”笑笑不再看肖帅的脸，狠狠地说道。
“……”肖帅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笑笑眼睛紧盯着咖啡，似乎在研究它的组成，却竖起耳朵听着肖帅的每一个动作。
“那哥们没跟你表白吗？”
“谁？表白？”笑笑被这突如其来得问题整得一脸懵。
“和刘毅天天一块的那小子？”肖帅冷冷地说。
“没有啊！我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呢？压根就没说过话！”笑笑鄙视得眼神瞟了一眼肖帅。
“咱俩吵架那天，他说给你表白了，等到半夜了你都没有提起这个事……”肖帅阴着脸说。
“你说的是你妈出事那天吗？真搞笑！我都没见到你的任何一个哥们……”
“就为了这事？你赶我出去？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我不是等你自己坦白吗？”
“坦白个鬼啊！什么事也没有……”
……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那阿姨又是怎么回事？”良久笑笑低声问道。
“我妈在一个月前就体检出来心脏有问题，大夫联系让做搭桥手术，她瞒着我们，想尽快给我们举办婚礼，结果那天……”
……
再次陷入沉默。
“对不起……”笑笑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我说我爸在医院，想见你一面，为什么不来？”笑笑突然说。
“我……没想到有那么严重……”肖帅低声道。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到初见时，你还会爱上我吗？”良久，笑笑轻声问道。
“我依然会爱上你，但我不会带你回家……”肖帅的嘴角出现一丝邪魅的笑容。笑笑看着那张脸，轻轻地一声叹息。
“好了，你走吧！我问完了，只是和过去的时光做个告别，有些事我得知道真相，才能放下……”
“你……”
“你还好吗？”
“忘了我吧……”
“再见……”
“祝你幸福！”肖帅说完转身就走，透过玻璃窗消失在人群中。
“谢谢！”笑笑只是说给自己听。
灵魂再一次孤单，没有悲伤，她久久地站在路口，看着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却无处容身，看着街道上挤挤攘攘的人群，却无比陌生，没有留恋。
她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买一班最近出发的列车，踏上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