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4)-2|马克·李维

chapter4  我们都寂寞

  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整个国家都像是获得了新生。

      同周遭的事物一样，苏珊也变了。村庄里现在住了200户人，大家都开始了崭新的生活，这个小村子也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村落。这个冬天，菲利普的来信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回复。苏珊和她的团队一起，在科尔特斯港的一家餐厅里庆祝了新年的到来。那天夜里，天气出乎意料地好，大家都有些微醺，一起来到了海边的防波堤上。

    当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整个国家都像是获得了新生。

    港口恢复了繁忙的景象，起重机的吊臂又开始在运送集装箱的大船间忙碌工作。从清晨一直到天光大亮，天空中一直有飞机在飞来飞去，往返于不同的机场之间。所有被飓风摧毁的桥梁都已经得到重建，之前“法夫”带来的破坏几乎已经全部消失——人们是不是已经适应了飓风过后的生活？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兆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来年也会有个好收成。货轮的汽笛声响了起来，已经是午夜了，一辆满载着香蕉的船将开往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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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前夜，菲利普去了玛丽的公寓。稍后，他们将会一同参加玛丽的杂志社举办的跨年酒会，地点设在一栋临近《纽约时报》大楼的大厦的33层。玛丽披着大衣，里面则穿着一件黑色的曳地长裙，她还在肩上披了一块丝质的披肩。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虽然他们还是不时抬手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是也都知道，他们可以一起步行前往时代广场。夜空中星星在发光，天色温柔如水。玛丽静静地微笑着，菲利普则沉浸在对工作的无尽抱怨中，不停地对她说广告这个行业究竟有多么可怕。经过第十五街的路口时，人行道上的红灯让他们停了下来。

    “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我表现出不耐烦了吗？”玛丽回答道。

    “你很礼貌，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的。对不起，但是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跟别人好好地说过话了，我的工作实在太忙，甚至没有时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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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进入了酒会现场，已经有300多人聚集在那里，酒会已经达到高潮。大家都在尽情地享受着食物和美酒，侍应生们走来走去，努力为每一位客人加满酒杯。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士兵，每次还没能巡视完整个战场，托盘上的酒就已经被敌人洗劫一空。不管是说话，还是倾听，甚至是跳舞，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人群实在太密集了。

    两个小时之后，玛丽举手示意了一下在她身旁几米处，正在同别人说话的菲利普。嘈杂的声音让菲利普听不到玛丽说的任何话，但是她的手指已经清楚地指向了她所感兴趣的方向：出口处。他点了点头，向玛丽示意他已经收到讯号，开始离开会场。15分钟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更衣室的门口。会场的门关上了，电梯间显得尤为寂静。菲利普按下了下行的按钮，站在中间那部电梯的前面，玛丽却走向了一旁的玻璃窗，看着灯火通明的纽约城。

    “你怎么知道会是中间的电梯先上来，而不是左边的或者右边的？”

    “我其实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习惯。我喜欢站在中间，这样无论怎样走距离都不会太长。”

    话音未落，菲利普头顶那盏电梯提示灯就亮了起来，还伴随着一声清脆的丁零声。

    “你看，我猜对了。”